洛凌卻並不擔心蔣愛會弄出什麼幺蛾子,蔣愛可不是花招弟那樣的能耐人,也不像蔣牧天身邊有姬若蘭那個小天師在。
見韓巧英因爲蔣忠國不能陪伴而不怎麼開心,洛凌就順着她的話頭說:“事不過三,小姑這樣鬧能鬧幾回?爸爸遲早要對她徹底放棄的。再說了,爸爸對她好也不是真的好事情。媽媽你不早就說過,楚家不是什麼好人家嗎?”
韓巧英一怔,詫異地看向洛凌。
“我說的不對嗎?”洛凌問道。
韓巧英搖搖頭,半晌才說道:“你說的很對……我家的牧海可真聰明,你說的太對了。”
洛凌就咧開嘴笑了,“那媽媽你別不開心了啊。和小姑計較做什麼?你對她好,她又不記着,對她不好,只要你好,她還得對你笑呢。”
這話很直白,但的確是蔣愛的作風。
韓巧英大感欣慰,抱住洛凌親了兩口,重複說道:“我家的牧海真聰明!真是小天才!”
洛凌笑嘻嘻的,心中感嘆,可惜她不是真的蔣牧海,不是真的小孩子,不然能碰到韓巧英這樣的母親,會很不錯吧。
韓巧英做完月子回家。蔣愛也出了院,卻是回到了楚家。
不知道蔣愛和蔣忠國怎麼說的,蔣忠國又是怎麼和楚臨江談的,看起來楚臨江和蔣愛這對夫妻是和好如初了。
蔣愛重新和蔣家有了來往,三不五時地就來蔣家坐坐。
蔣牧天還小,韓巧英原本經營着一家美容店,現在也全權交給專業經理人打理,自己在家照顧蔣牧天,就免不了和蔣愛碰面。
洛凌尚未到上幼兒園的年紀,也待在家中,接受家庭教師的輔導,課程排得很緊,倒是省了看到蔣愛那張諂媚嘴臉。
這天晚上,蔣家一家四口正在吃飯,就有電話打了進來。田叔接了電話,慌慌張張地叫了蔣忠國去聽。
韓巧英問:“怎麼了?”
“是楚家打電話來說表少爺出事了。”田叔憂心忡忡地說道,“正在醫院裡面搶救。”
韓巧英駭了一跳,“怎麼會出事的?”
田叔搖頭,看向了還在接電話的蔣忠國。
蔣忠國掛了電話,叫了司機,匆匆對韓巧英說道:“你在家帶着孩子,我去醫院看看。”
韓巧英抱着蔣牧天,魂不守舍地點點頭。她做母親的,孩子還和蔣愛的孩子一般大,難免會多想。
洛凌的心中一緊,好似聽到了樓上掉下來的一隻鞋子,只等着另一隻落下。
不該出生的已經早夭,不該結婚的呢?還有被她插手,而沒有在蔣家出現的姬老太祖孫,是不是也會到來?
蔣牧天被韓巧英哄着睡着了。她抱着洛凌坐在客廳等蔣忠國回來,期間還想要哄洛凌去睡覺,卻被洛凌拒絕了。
兩人一直等到了十二點,蔣忠國才疲憊地回來,一回來就問洛凌怎麼還沒睡覺。
洛凌心中一暖,“我在等爸爸呢。表弟和小姑怎麼樣了?”
蔣忠國揉了揉臉,嘆氣道:“你表弟去世了。”
韓巧英驚呼一聲,“死了?”
“嗯。送到醫院前就不行了,搶救了沒多久,就被宣告死亡了。小愛好像被嚇到,有點兒……瘋瘋癲癲的。”
“怎麼會?孩子怎麼死的?小愛怎麼會被嚇到?”韓巧英意識到了不對勁。
蔣忠國放下手,露出了鐵青的臉色,“楚家鬧鬼了。”
“啊?”
韓巧英和洛凌都愣住了。
“楚臨江是這麼說的。還說是小愛把我爸媽的鬼魂帶去了楚家,追着我討要說法呢。”蔣忠國冷笑,“我已經報警了。”
後半句話意味深長。
韓巧英心跳漏跳了一拍,“是楚家有人……”
“醫生偷偷和我說,那孩子死得不正常。楚臨江送他來的時候,還想要給醫院塞錢呢。”蔣忠國氣得拍了一下大腿,“我早就說了楚家不是什麼好東西,小愛也是一根筋,非要嫁給楚臨江!”
韓巧英沒接話,不安地問道:“驗屍結果什麼時候能出來?”
“很快的吧。警察局那邊我已經招呼過了。之前就在忙着查楚家。”
“楚家那個老爺子沒說話?”韓巧英驚訝。
“他能說什麼?那老頭恐怕比我更生氣呢!”蔣忠國冷哼。
他對蔣愛心軟,但腦子可沒壞掉。楚董對和蔣家聯姻,樂見其成,也知道楚家過去怎麼鬧都沒關係,可這樣對蔣愛和蔣愛的孩子下殺手,就是完全觸怒了蔣忠國,得罪了蔣家,他可不得生氣嗎?依照楚董對兒孫的培養,他鐵定是撩開不管,隨便蔣忠國如何和他的兒孫鬥,他的哪個小輩栽了,也是自己沒用,活該被淘汰,能給蔣忠國出了這口氣,就算是回報楚家多年養育之恩了。
洛凌怔怔地聽蔣忠國說話,一時回不過神。
“牧海,好了,去睡覺吧。”韓巧英拍拍洛凌的背脊,“今天媽媽陪你睡,好不好?”
“不用。”洛凌搖頭,和蔣忠國、韓巧英道了晚安。
她需要獨處一會兒,好好想想這事情。
蔣愛本來被她改變的經歷又重回到了那條軌跡——沒有孩子,沒有結婚,被嚇瘋。那要是其他事情也一件件回到正軌,姬老太祖孫也就肯定會出現了。真是如此,她可要早做準備。
翌日,屍檢報告就送到了蔣忠國手上。蔣愛的孩子死於輻射。警方調查也有了進展,發現蔣愛身上的一套首飾是用放射性物質所製成的。除此之外,警察還在楚臨江和蔣愛的家中搜到了其他含有大劑量輻射的危險金屬物質。這些東西都來自於楚臨江的那個情婦。
原來,楚臨江明面上答應蔣忠國解決掉情婦,背地裡卻繼續和那個女人暗通款曲,那個女人沒受到教訓,自然是膽子肥了,手段也更爲毒辣了。蔣愛曾在楚臨江的事情上對蔣忠國陽奉陰違,她看中的楚臨江也這麼對付蔣忠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讓蔣愛自食惡果。
警方繼續調查,沒幾天又查出來,這些特殊的金屬,是楚臨江的一個叔叔暗中送到那個女人手上的。當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現在螳螂和黃雀,全被捉了出來。
蔣忠國氣急敗壞,安排蔣愛住院,請了律師替她辦了離婚手續,又給公檢法三方施壓,在商場上也大有動作,鐵了心地要給楚家一點顏色瞧瞧。
洛凌很擔心,對蔣忠國說道:“小姑之前經常過來,也戴着那些首飾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