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小小忽然站起，正值壯年的身體頭昏眼花。
原主爲了養活包括自己在內的四個人，早出晚歸，完成固定工作之餘，還有儘可能利用剩餘時間，不是上門做家教，就是折火柴盒補貼家用。
錢來之不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原主有三百六十天是行程滿滿，剩下的五天是難得的愜意時光。
而今天是原主愜意時光的一天。
姬小小手掌緊了緊，掌中的石頭刺激感官。
“唐嵩。”姬小小驟然喊道，帶着凌厲的氣勢，不可直視的威勢，唐嵩心跳如雷，兩腳發軟，忍不住想給姬小小磕頭。
唐嵩猛然搖搖頭，他怎麼會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很有可能是早上着涼了，腦子有些混混沌沌。
“唐玉，你這是跟哥哥說話的態度？”
唐嵩擺出大哥的模樣，雙手叉腰教訓姬小小不懂規矩。
周莉一掌拍到唐嵩的腦袋，怒氣衝衝說道，“廢話什麼，快讓她去打死那隻老鼠。”
老鼠啊，那些骯髒下賤，見不得光的老鼠啊，她暫居的地方居然是老鼠窩，將來傳出去，她還有何面目見人。
“快去啊，傻站着做什麼。”
周莉一腳踹到唐嵩的屁股上，尖而硬的鞋尖插入了那裡。
唐嵩痛呼一聲，趕忙說道，“好，好，你別生氣，打我不小心傷着你自己怎麼辦？就算沒事，累着你也不好。”
周莉氣呼呼雙手抱於胸前。
唐嵩鬆了一口氣，終於哄好這位姑奶奶了。
“唐玉，沒聽到你嫂子的話，還不趕緊去把廚房裡的老鼠打死。”老鼠那種噁心的生物，唐嵩看上一眼就發憷。
姬小小看了兩人一眼，真是渣男配賤女。
“要去你去。”姬小小躺下，手裡的石頭卻沒放開。
又要睡？
唐嵩大聲呵斥，“唐玉，你吃我的，喝我的，整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完全不幫襯家裡。要不是你是我唐嵩的親妹妹，爸爸媽媽臨死之前又再三囑咐讓我照顧你，我將你掃地出門。”
唐嵩喘着大氣，顯然是被氣壞了。
不管待會兒唐玉是哭是鬧，他絕不輕易原諒她。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給點陽光就燦爛，不給唐玉一點點教訓，她就不知道這個是誰當家做事，是誰說了算話。
這具身體休息不足，姬小小剛剛躺在牀上，一股強烈的睏意席捲而來，只要平緩呼吸三兩下，她就能呼呼大睡。
嘰嘰喳喳，絮絮叨叨，姬小小耳朵不清淨。
有完沒完，有完沒完。
姬小小扔出石頭，狠狠砸在周莉的頭上。
“啊。”周莉摔倒在地，頭破血流。
唐嵩快步跑過去，一把抱起周莉往外區。
“親愛的受傷了，要去醫院看病，不然會死的。”
一旦涉及周莉，唐嵩就會自動切換爲當初的“唐總裁”。
兩人離開，順便帶着那個破小孩，姬小小安安靜靜睡了一覺。
天色暗淡，臨近晚上七點。
姬小小伸了一個懶腰，舒舒服服打了一個哈洽。
睡飽了，姬小小一天未進食，餓的飢腸轆轆。
走入廚房，姬小小耳聰目明，聽到一些細碎的聲音，想來應該是唐嵩他們說的老鼠。
姬小小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看了一圈，沒發現可以食用的飯菜，轉身走回房間，拿着錢包外出吃大餐去。
也就原主單純心善，自己累死累活賺來的錢，九成上交給唐嵩，剩下一成還要負責家中一半的伙食費，鼓鼓囊囊的錢包瞬間乾癟，苦巴巴過日子。
以後的錢都不用給唐嵩他們了，以原主現在的收入，姬小小完全能夠大手大腳生活。
吃了一頓美餐，姬小小心滿意足回來。
堪堪回到家門口，裡面燈火通明，黑影晃動，時不時傳出一個女人的怒罵聲。
姬小小走進，推門而入。
“唐玉。”周莉狠狠說道。
“又事？”
周莉頭上纏着綁帶，應該是先前動作過大，扯動了傷口，鮮血滲了出來，染溼了綁帶，綁帶微微泛紅。
“你去哪了？晚飯也不做？”周莉問道。
姬小小攤開手，“關你毛事，死三八。”
一個利用原主親哥，利用原主的賤女人，姬小小不用客氣。
周莉神情恍惚，“你說什麼？”
“關你毛事，死三八。”
姬小小吐字清晰，勤勤懇懇重複一遍。
周莉眼瞳凸出，姣好的面容因爲恨意憤怒扭曲而可怖。
死三八，唐玉她敢？
“唐嵩，站起來，去給我教訓一下唐玉。”
打人的辛苦活，就該是下賤的唐嵩來做。
唐嵩對此感恩戴德，只要周莉還需要塔，他願意爲周莉做任何事。而且本來就是唐玉不對，身爲哥哥，他理應承擔起哥哥的責任，妹妹不敬長輩，沒大沒小，該打。
“唐玉，跪下來。”
唐嵩已經拿出一根又粗又長的木棍。
姬小小置之不理，“唐嵩，你是瘋了？還是當我傻？跪下來？真能扯！你以爲你是誰，跪你，等你死了，我能給你燒點紙錢，你就該偷着笑了。”
跪下讓他打得輕鬆，就唐嵩這傻逼想得出來。
姬小小上前一步，一把奪過唐嵩手裡的木棍，狠狠砸落在唐嵩的身上，那是在發泄原主的怒氣和恨意。、
原主對唐嵩是掏心掏肺的好，可唐嵩卻爲了一個根本不愛她，根本不值得他愛的女人，親手將原主推入魔窟，斬斷原主最後的一絲溫情。
原主點火**，臨死之前，回首往事，這才發現自己從來沒有未自己活過一次，她辛辛苦苦，忍受他人的白眼嘲諷，追根究底只是想讓唐嵩過上好生活。
爲什麼？爲什麼她那麼傻？
重來一次，原主要爲自己而活，誰也不能欺負她，誰也不能佔她的便宜。是她的，一分一毫都不許動。
姬小小積壓一肚子的火氣，出手沒輕沒重。
“住手，住手。”唐嵩齜牙咧嘴，全身下上都痛。
姬小小充耳不聞，一不小心對上冷眼旁觀，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看戲的周莉，姬小小手腕一轉，一棍子落在了周莉的左腹部。
哎呀！
周莉的雙眼擠出生理淚水。
她捂着左腹部蹲在地上，垂着的頭看不清神色。
熊小孩站在一邊，眼見爸爸媽媽被可惡的女人打得哭爹喊娘，他張開嘴，爆出刺耳的叫聲。
“哇哇哇……。”
姬小小冷冷一瞥，“再吵，我就把你丟在廚房的老鼠洞洞口，讓老鼠吃光你的肥肉。”
話音落地，室內森然陰冷，猶如鬼怪拜訪。
熊孩子閉上嘴巴，小步小步靠近周莉。
周莉的右手輕輕抱住熊孩子，卻憤怒地對唐嵩說道，“唐嵩，你還是男人嗎？老婆孩子被人欺負，你就乾坐着傻看？”
周莉忍悲含屈，越想越氣，她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纔會嫁給唐嵩這個中看不中用的廢物。
這一刻，周莉離婚的念頭強烈無比。
黑沉沉的天空下是萬家燈火，有人歡喜有人愁。
唐嵩恨恨地錘了錘地板，突然仰頭大叫，聲音之大，周圍鄰居聽得一清二楚。
“哎，隔壁家的唐嵩又被打了。”
“丟盡我們男人的臉，不久一個小娘們嗎？”
“那是，那是，不過，人家的笑你小娘們可漂亮了。”
“嘿嘿嘿……。”
沒人過來看看，三天兩頭就發生的事情，他們習以爲常了。
然而今天，他們猜錯了。
唐家，大門敞開，一隻老母雞呆呆傻傻望着門口。
“咯咯噠。”
母雞看了一眼，但沒走出去。
屋內，仍是四人。
唐嵩憋足勁站起來，他的手緊握成拳頭，卻始終沒有揮下。
“唐嵩，你不敢打我了。”
木棍垂下，欲掉不掉。
“現在的我，你不敢打。”
欺軟怕硬，唐嵩是個中好手。
姬小小挑了挑眉，盡顯鄙夷不屑。周莉有句話說得沒錯，唐嵩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窩囊廢，連人都算不上。
“這家是我的錢買來，你們吃的穿的，是我唐玉在提供的。唐嵩，你說說看，你寄人籬下，仰人鼻息，有什麼資格和底氣和我大呼小叫，動手動腳？”
姬小小又是一棍，漫不經心打在唐嵩的小腿。唐嵩吃痛，重重跪了下來。
“下載我給你們一家三口半個小時的時間，收拾你們的破爛，滾出我家。”
“憑什麼，你一個女人哪來的那麼多的錢？”周莉確信姬小小是在撒謊，這裡交通不便，住房條件差，可房子佔地大，所需的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周莉死死咬着嘴，絕不鬆口。
“不走？”姬小小高高舉起木棍，“你是想要被我送進醫院嗎？”
“我不怕，你傷我，我就告你，告死你。”
這個世上是有王法的。
周莉氣沉丹田，昂起頭來，惡狠狠怒視姬小小，她彷彿是一隻年老的野獸，經歷過最輝煌的年月，便念念不忘，時時刻刻以爲自己仍是當初叱吒風雲的霸主。
啪的一聲，姬小小打蒙了周莉。
“好啊！”
好啊？
什麼好啊？
姬小小應許了周莉之前無力請求。
木棍像是雨落一般砸下，密密麻麻，層層疊疊，模模糊糊。周莉慘叫不止，她摸爬滾打，無法阻止疼痛的蔓延。
“老公，救我，救我，我好痛。”
“老公，老公。”
老公？周莉叫我老公？她終於承認了？
唐嵩吞下一口唾沫，高聲道，“唐玉，住手，你不要逼我。”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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