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綿張了張嘴，一時之間爲沈暮的天真無邪單純好騙感到爲難。
她不禁低聲開口提醒沈暮，”師傅，你怎把如此機密的事情告訴我呀？素來仙家閉關所在地是不許被打擾的，若是有心之人聽了去，對師祖不利，那該如何是好？“
一般來說，衆仙人閉關修煉的地方，除了非常信任和親近之人，向來是不可隨意告訴他人的。
否則將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
小姑娘身着粉色的衣裙，看起來十分俏麗，她生怕被人聽見一樣刻意壓低聲音，生怕別人把自己的話給聽了去，這個模樣讓沈暮有些稀奇，他略微沉默了半刻周，似乎是認可了姜綿的這番話。
徒弟是不是不知道一旦修煉到一定的境界，莫說這麼低的聲音，就是千里傳音，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是，你很弱啊，你傷害不了我，更傷害不了師傅。“他認真思考過姜綿的話之後，正視着姜綿，一本正經的回答她的問題。
姜綿：”……“
師傅你這不是單純，直接是直男吧？
她又被傻白師傅弄到心肌梗塞的一天。
好半天姜綿才反應過來，餘起心腸，”師傅，我以後會變強的。“
小姑娘說話苦口婆心，似乎很是不甘，頭上的珠寶首飾晃得他頭昏。
沈暮想，這清淨的上清宮，以後怕是要熱鬧起來了。
明明不過是多了一個人，好像是把整個人間都搬過來了一樣。
”爲師等着。
沈暮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眉梢間都帶着笑意，他好笑的看了一眼姜綿，隨後跟薅小孩子的頭一樣，摸了摸她的頭。
姜綿：不知道爲什麼，看着師兄這慈愛的笑容，我沒有感動，反而只想吐槽。
師傅你難道沒有看出我的覬覦之心嗎？這麼明顯？你怎麼能夠看不出來？
更讓姜綿蛋疼的地方是，沈暮這個樣子，明顯是把她當做小孩子來看待的啊。
你見過那個小孩子腦子裡面都是廢料，只想非禮自己的師傅的？
“師傅，吃飯了？師傅你聽到了嗎？”
姜綿站在門前，朝着門內呼喚了幾聲之後，見裡面毫無動靜，當即直接推門進去。
“師傅，你怎麼每次吃飯都磨磨蹭蹭的？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此處是沈暮的煉丹房，沈暮只要涉及到煉丹的事情，就跟着了魔一樣，外界的事情一律不知道，不管姜綿怎麼喊怎麼叫就跟聾了一樣，沒有辦法，姜綿每次只好親自請沈暮出來吃飯。
姜綿雖然靈魂強大，奈何身子只是個廢物，沈暮原本還想着姜綿能夠給自己打下手，後來發現她連菜餚都認不全，索性就不讓她打下手了，給她扔了一本書，讓她自己看。
姜綿看了才知道，自己以往所學跟這個差異巨大，很多知識都不相同，本來想要裝逼一把的姜綿只好老老實實從基礎開始做起。
姜綿現在還是個凡人之軀，需要進食補充能量，不像沈暮一樣，早就已經辟穀，加上他一心專研丹術，每每進入丹房就出不來。
她原本以爲這上清宮是個清涼之地，直到她看到了後院那一隴隴的蔬菜之時，才發現原來是自己淺薄了，後來沈暮告訴她，師祖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嘴饞，所以這纔在上清宮準備那麼多美食。
姜綿發現，沈暮這人對外人素來是高嶺之花，說好聽點兒是高冷優雅，說難聽點就是不懂世事。
但是勝在沈暮這人心思單純，性格純良，不管什麼事情都隨心，倒也不是故意所爲。
但對自己人，比如剛收入門中的姜綿，沈暮素來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凡是姜綿的問題，不管是什麼問題，他都一一作答。
當然了，除了他沉迷於煉丹的時候。
“師傅，該吃飯了。”
姜綿剛一進去，就看到沈暮端坐在煉丹爐前，爐中火氣最盛，他丟了不知道什麼東西進去，隨後爐頂冒出一縷縷黑煙，姜綿趕緊一把將沈暮拉了過來，遠離丹爐。
這個模樣，一看就是煉壞了。
沈暮在被姜綿拉遠之後，手指一凝結，一道冰凍術閃過，直接將裡面的火焰給熄滅了。
看到這個結果，沈暮眉宇間帶着一絲頹廢，溫潤的臉上全是失落。
“怎生又失敗了？”
姜綿抿了抿嘴正要安慰沈暮，不曾想沈暮居然開口說話了。
“徒兒，下次爲時候還沒有完成煉丹之時，你可不可以不要進來打擾我？”
他耐心的跟姜綿說話，語氣很是溫和，但是姜綿很明顯的的察覺到了，沈暮他對於自己的打擾，十分不開心，但是她是他的徒弟，他只能儘量用溫和的語氣跟姜綿商量。
姜綿將頭別了過去，半晌才聽見自己的聲音，”師傅每次煉丹總是怎麼都煉不完，每次都悶在煉丹房裡面好幾天，頹廢得緊，再說了，你不是說要嚐嚐我做的飯菜嗎？我做了好多菜呢，現在都快冷了。“
說着姜綿的腦袋便耷拉着，腦後的髮絲也全都傾瀉了下來，擋住了姜綿的表情。
看起來有幾分委屈跟不樂。
沈暮看到姜綿這個模樣，頭突然很疼，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小姑娘但是他知道，自己後悔了。
倒不是姜綿不好，而是他根本就做不好一個好師傅，他素愛習慣了一個人，突然多了一個小徒弟，還是個小姑娘，他是哪哪兒都不適應，小姑娘天賦雖好，但是他確實不知道該教什麼，只能給她扔幾本書學習。
這麼說，自己反而是耽誤江綿了。
當時就是一時心軟，答應了要跟小姑娘吃飯，他整日忙於煉丹，反倒是小姑娘對此事頗爲上心，還特意做了一大桌子菜。
想着，他的語氣不禁軟了幾分，”爲師不是責難你，算了，這還魂丹不是一天兩天能煉成得，走吧，吃飯去。“
儘管他早已經辟穀，但是偶爾吃點一下人間風味還是不錯的，師傅說過，品嚐人間風味有利於修行。
沈暮不知道，不過是他師傅嫌棄一個人吃飯太冷清，然後隨便給他謅的一個藉口罷了。
也就只有他傻傻的信了。
”師傅，算了，你繼續煉丹吧，我也不吃了，冷了就冷了，倒掉就行了，我們進去煉丹吧，我有一個法子，你試試能不能行，煉丹失敗基本由三個原因，一是真火的溫度不夠，二是劑量問題，三則是配方，師傅的配方是經過很多代仙人傳下來的，相比不會有問題，至於各種材料的劑量，師傅是個心細的人，斷然不會出這樣的錯誤，師傅，我用我的火焰試試，你看看能不能成，我的火焰溫度極高，能夠融化岩石。“
沈暮看向姜綿，方纔還是個調皮的小姑娘還在爲自己精心準備了那麼久的飯菜自己不去吃而悶悶不樂，現如今只見她稚嫩的眉宇間滿是冷淡，說起話來一板一眼。
沈暮乍然有點不習慣，他總覺得，自己的小徒弟不該是這樣的。
可是既然姜綿都提出了要配自己煉丹，他只能點了點頭。
隨後開始將丹爐弄乾淨之後，對着姜綿點頭。
姜綿指尖一撮，一簇黑色的火焰就落到了丹爐裡。
”師傅，火候你來說我來操縱，我們一起試試。“
師徒二人就這樣不吃飯也要煉丹，姜綿實際上知道，她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