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郄家還送了女兒過去?”白衣女子陰陽怪氣。
那人被懟的一僵,自家的行爲並沒有錯處,都怪那個侯爺不識好歹。
“姐姐可別嘲笑我們家了,”綠衣女子溫柔的笑,“聽聞楊伯父要把你許給侯爺?”
楊錦也笑,“等妹妹入主侯府後,還會想着姐姐的。”
粉衣女子狐疑,“我聽說侯爺帶了個小娘子來的,聽說侯爺極爲護着。”
楊錦面色不變,“不過是個身份低微的女子罷了,哪裡比得上我們這些世家。”
四人嘻嘻哈哈,最後楊錦和粉衣女子留在賦今閣繼續挑選飾品。
幾日後還有侯府晚宴,她自然要盛裝出席。
餘光掃到掌櫃拿出來的髮簪,心中喜愛。
那髮簪是由整塊珊瑚玉製成,雕工精緻,上邊還鑲嵌着鮫人淚。
“等會兒,這個髮簪我要了!”
就在她讓身邊的小廝去付錢之時,掌櫃猶豫道,“這是另一位小娘子預定的。”
“那又如何!”
楊錦一直囂張跋扈,幽州城四大世家。
楊郄張四家中只有她是唯一的嫡女,自然是被寵着。
她怒目圓睜,一旁被簇擁着走出一位陌生的小娘子。
楊錦擡眼看去,那小娘子穿着一身雪衣,外邊披着正紅色的披風,一圈潔白的毛毛襯在臉旁。
螓首蛾眉,明眸善睞。
水眸帶着溫和看向她。
能感覺到她是被所有人嬌寵長大的。
“這是我的簪子。”
江幺嬌聲軟語,一出現就把剛剛看着光彩照人的楊錦襯的灰頭土臉。
“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楊錦心中膈應,說話也不好聽。
“你知道我是誰嗎?”
江幺認真的瞧着她,搖了搖頭。
這下子真把楊錦的怒火挑起來了。
“沒有一點禮數!”楊錦怒斥,“給我把簪子搶過來。”
小廝們嫺熟的一哄而上,卻被江幺身邊帶着的侍衛制住。
楊錦氣的臉紅脖子粗,“你你你!...你竟然在城中欺男霸女!”
“去給我叫城中統領來!”
她倒打一耙的技術很低劣,身邊的人卻都已經習慣。
小六子看向江幺。
江幺軟綿綿的彎了下眸子,帶着趣味。
“那我們就等一等吧。”
楊錦趾高氣昂,就等着打臉這個小娘子,最好把她那張臉都劃了纔好!
城中的統領來得快,帶着一隊人趕到賦今閣。
先封了整個閣子,才拱手行禮。
楊錦哼笑一聲,帶着興奮。
江幺支着下巴歪頭想着,這統領好生眼熟。
唔,昨天晚上似乎是在池厭書房見過。
池厭剛接手幽州,事務繁忙。
帶的人手也不夠多,擢拔了不少當地的官員。
這個左統領就是其中一員,他的職位本來就是買來的。
自然心中戰戰兢兢,就怕被池厭發現之後直接一把薅下去。
這段時間一直謹慎行事,沒想到上任第一天就碰見了此事。
本來是不願意來的,但是聽說是楊家小姐的事情,只能無奈前來。
“你就是這城中的左統領?”楊錦趾高氣揚,“趕緊把這人抓起來。”
他喏喏拱手。
扭頭對着江幺怒目而視,對上江幺的杏眸後,心中一悚——
他好像見到過這位小姐!
心中思量一番,竟然是在池厭的書房中!
“這...”他眼珠子一轉,頗有些賊眉鼠眼,“這怕是有些不妥啊!”
楊錦猛地走進,狠狠地踹了他一腳,“有什麼不妥?!你是不想活了嗎?”
左統領心中憋悶,楊錦是楊家最受寵的人這人盡皆知。
就算是江幺是池厭的人,但池厭應該也不會因爲一個女人爲難楊家的大小姐吧?
而且,他們私下傳聞楊家有和池厭聯姻的意思。
“大膽!”他怒目而視,“竟然敢在鬧市行兇,把這個人抓起來!”
他身後跟着的侍衛都湊到江幺的身邊。
江幺身邊的人當然不會看着他們行兇,紛紛交手。
楊錦洋洋得意,“喂!你過去把她手上的簪子給我搶過來!”
侍女哼了一聲,“沒聽見我們小姐說的,要是把簪子還給我們就饒你們不死。”
江幺彎起脣角,“原來還有這種說法。”
“那也就饒你不死吧。”
她身邊跟着的侍衛武功都極爲高強,不用她吩咐,一下子擰斷了侍女的手腕。
“啊!小姐救我!”
楊錦臉色煞白,她橫行霸道這麼多年。
第一次見到這麼不怕死,竟然敢跟她對着幹的人。
竟然連城中的統領都不怕,難道有什麼背景?
江幺露出可愛的小虎牙,耳邊響着哀嚎卻絲毫不怵,“你還想要嗎?”
楊錦面色青了白又變回了黑色,狠厲毒辣的朝着江幺道,“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轉身就走。
下樓的時候,撞到一個小廝,煩躁的甩過鐲子扔到他頭上,“不長眼!”
小廝被砸了一頭血,又被楊錦身邊的下人踹倒。
“啊!”
楊錦卻突然在平地被絆倒。
她兀的擡頭看向江幺,只能看見她漠然的視線。
心中一寒,罵罵咧咧的先離開了。
江幺拿着手中的簪子回府,在府外碰見剛好回來的池厭。
池厭輕巧下馬,裹挾着寒氣走近她身邊。
“去外邊玩了?”
江幺點頭,朝着池厭愣神。
“怎麼了?”池厭好奇了,揉了一把她的頭,“今兒看着怎麼這麼呆?”
“你——”江幺眨眨眼睛,“你變成熊貓眼了。”
池厭:......?熊貓眼是什麼?
江幺白皙的手指觸到他的眼下,“這裡...黑黑的。”
他嘖了一聲。
最近因爲幽州亂七八糟的事情,他好幾天沒怎麼休息了。
每次一去看江小幺就睡得香香幺幺的,真想一口把她咬醒。
“怎麼?”他彎腰湊近江幺的臉,“嫌棄我了?”
江幺迴避的眨眨眼,“沒...沒有。”
“嗯?!”
池厭不敢置信,這就是有了?
江幺動作敏捷,一溜煙的跑掉了。
只剩池厭留在原地咬牙切齒。
原來那些話本子裡講的都是真的,小娘子們就是會以貌取人,嘖。
看來他得注意一點了。
以前這個軟麪糰子可是最喜歡貼着他黏糊了。
“小白!一會兒把安神香給小爺送來。”
蕭柏嘴角抽搐,他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改了個名字。
“是!”
一個黑衣人在池厭身邊出現,“主子,手下有事稟報。”
池厭本來今日不打算處理事務,此時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