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替嫁24
餘言菱噗嗤一笑，眼見對方要羞惱起來，才說：“是我調查我未來姐夫時，順便查到的，他們這一行人，在上一屆科考時，因爲大放厥詞得罪了一個考官，導致落榜，謝成這人搭上餘言荷，其他人就沒這麼幸運，我發現時趙智正好挺落魄的，就讓翡翠順便幫一下。”
果然這話說出來，裴修禮眉頭便不皺了，正色道：“此事我記下了。”
餘言菱等的就是這句話，笑眯眯道：“辛苦裴公子了。”正好小二上菜，她熱情的給對方夾菜：“多吃點。”
好辦事。
雖然謝成不討喜，可那些學子都是無辜的，趙智等人倒黴，成了那考官泄憤的存在，若能沉冤昭雪，哪怕無法恢復之前的成績，也能讓作惡之人受到懲罰，還能殺雞儆猴，減少類似的事。
裴修禮眉眼飛揚，看着碗裡的菜，也禮尚往來的給餘言菱碗裡夾了點。
卻不見少女神色微僵。
她才吃飽的肚子，這會兒塞不下呀。
雖然練武之後，她吃得比原主多多了，可也沒大到他這程度啊！
不過好歹是未婚夫第一次夾菜，吃吧。
她小口夾起一筷子，當即眼前一亮：“這個好吃！”
大雁是黑、灰、白幾乎漸變的感覺，個頭也不小，但此時因爲虛弱軟趴趴的一動不動，任它撫摸，還是挺惹人憐愛的。
但餘言荷如今也算是名聲掃地，餘景不是紈絝子弟，但也並不優秀，性子更偏懦弱，在強勢的餘箴掌控下，跟老實得跟鵪鶉一樣，疼愛她的老太太因爲那件事被氣到中風，不止爲她本就悽慘的名聲雪上加霜，更讓她徹底失去依靠。
柳氏倒是挺高興的，這樣一來，等餘言荷出嫁了，自家閨女的婚事也該辦起來了，節省的錢可以用在閨女身上，到時候一定辦得漂亮。
柳氏臉皮薄，其實還挺不好意思的，但事關女兒的幸福，一定得問清楚，要是走錯路，趕緊掰回來。
說完她就後悔了，因爲下一刻，裴修禮似乎生怕她吃不飽，又往她碗裡夾了好幾筷子她說好吃的菜，堆得都冒尖了。
這一對大雁，她想養好點，再送到野外放飛了，到底是個生命，沒必要害死了。
餘言菱：“……”
尤其是那嫁妝，多得讓人都嫉妒，上次威遠侯府分享瓜的趙小姐都忍不住偷偷對她說：“你爹可真偏心。”
只是一擡頭，看見她那皺巴巴的小臉，愣了愣，眼底閃過一絲失落。
難怪從前都極少見這餘家二小姐的身影。
後來餘言菱估摸着，原本的大雁在裴修禮手中，估計是記得這個害自己的人類，那是半點食慾都沒有，寧願死，但換成她，本身因爲靈魂特殊，氣息平和，又是陌生人，還帶善意，所以它們又願意吃點。
聽說因爲這個，餘言荷還鬧了一陣，只是餘家已經丟夠了人，族老都驚動了，繞是餘箴再疼這閨女，也不能不顧家族所有人的反對。
給兩隻大雁餵了水，又餵了點吃的，餘言菱看着它們稍稍精神一點，忍不住摸了摸它們，那羽毛手感格外光滑，細膩柔和。
這是硬着頭皮吃，也吃不下的地步啊！
到時候諫官都要上摺子了。
兩丫鬟還偷偷對視一眼，偷偷笑了。
*
約會結束，餘言菱回到府中，就收到了柳氏的盤問。
兩丫鬟立馬點頭，一人抱一個走了。
因此待嫁的這幾天，餘言荷格外安份，除了每天早上一大早跑去給老太太請安，讓老太太從一開始不見她，到後來還是見了之外，再不見其他的動作。
小丫頭哭着喊着求她留步，餘言菱卻想起原主那悲慘的一生，那時餘言荷得勢，她身邊的丫鬟也水漲船高，明知真相如何，還是故意陰陽怪氣的嘲諷，替自家主子出頭，被誇讚是個護主的好丫鬟。
誰知都用不上她倆。
負責照看大雁的僕人提醒道：“二小姐，這大雁已經在絕食等死了。”
餘言菱不是一個好人，甚至還挺記仇的，自然不會理會。
餘言菱倒是淡定，對着裴修禮會有點女孩子的羞澀，可情愛這種事，她有現代人的思想，因此大大方方的說了相處的感受。
也不大張旗鼓的辦。
*
之後的兩天，餘言菱上午練武，中午出去和裴修禮約會，下午回來繼續練武，順便再侍弄一下大雁。
這件事過後，第二日便是婚禮。
可他們好像還沒成婚。
少年疑惑的看了看她的碗，再一想一路走來這姑娘吃了多少，再看她的肚子，沒多少啊，燒餅就吃了兩口，冰糖葫蘆一顆，肉餅也一口……飯量太小了！
野生動物的恢復力都很強，一旦開始吃了，它們的身體自然也很快恢復。
話音剛落，其中一隻大雁試探的靠近，然後將嘴巴湊到水杯裡。
而餘言菱在柳氏走後，便問了丫鬟，去看那兩隻大雁。
導致翡翠也跟着戰戰兢兢。
“我吃不完。”餘言菱也沒太含蓄，大大方方的說出自己的困惑。
可惜之前老太太被氣病了，不然這事她都可以甩手不幹，好在這次情況特殊，婚宴也格外簡陋，請的人不多，就雙方姻親，再沒別的人。
包間的氣氛有些沉默，卻黏糊，翡翠和珍珠兩個丫鬟縮在角落，不捨得發出一點聲音，生怕打擾了兩位主子。
算了，女兒和未來女婿看起來挺順利的，她就不插手了。
倒是她身邊的丫鬟翠雲，在一次請安途中，特意跪倒餘言菱面前，求她收留，只是被她無視了。
兩人本就勢如水火，自從威遠侯府的事後，她看着餘言菱的眼神那叫一個怨毒，珍珠跟着她，偶然碰見餘言荷，瞧見她的眼神，當晚就做噩夢了。
翡翠立馬蹙眉：“閉嘴！”
京都大家互相知道對方的事，餘家有多少底蘊，多少能猜出來，一個閨女出嫁都這麼大排場，若短時間內第二個閨女也這樣的排場，那隻能說明貪了不少。
府裡的人甚少接觸這些，導致路過時丫鬟們都忍不住伸着腦袋看，又一臉看到寶兒的笑嘻嘻跑了，年紀小點的還蹦蹦跳跳，帶着一臉的嚮往。
餘言菱每天的日子也過得越發豐富，有了這兩個小寵物，還能逗它們玩一會兒。
僕人禁聲，不敢再說什麼，餘言菱心頭也鬆了口氣，她穿越多次，經歷許多，氣息早已十分平和，很受野生動物的喜歡，本來她也只是試一下，沒想到還真行。
“哎。”珍珠第一個去，她心軟，早就不忍心了，水到了，餘言菱拿着試探的走過去，想要將水餵過去。
裴修禮默默扒了一口飯，鹹香的飯菜硬是被他吃出甜味，一口一口，格外認真品嚐，半點沒了在軍營的狼吞虎嚥。
裴修禮吃了兩口，本來想繼續給她夾菜，心裡還覺得挺高興，難怪他爹老給他娘夾菜，原來看着對方吃自己夾的菜，那感覺挺特別的。
臨出門前夫人還交代，撮合一下小姐和裴公子，免得他們因爲才認識而生疏，到時候做了夫妻也貌合神離。
或許是剛剛被餘言菱餵食了，兩隻大雁也沒反抗，老老實實趴在兩個丫鬟懷裡，其中一隻還支棱起腦袋，用豆豆眼打量周圍，看起來頗爲有趣。
這下餘言菱小臉徹底垮了，十分爲難。
因此咋一看場面還是十分盛大。
確實是活的，但已經奄奄一息，兩隻大雁明顯是一對，趴在那腦袋還交纏着，看得人心裡一酸。
就這樣過了幾天，餘言荷出嫁的日子也到了。
這東西已經算是她的私產，因此餘言菱道：“將它抱到我院子。”
沒想到竟然還真的被她救活了！
這可真的是大喜事一件，當其中一隻翅膀受傷的大雁在修養兩天後站起來時，餘言菱高興得都多吃了一碗飯。
腿上的傷也上了藥，慢慢好起來。
大雁提親，可是古時纔有的呢~可真讓人羨慕。
那她從前，在府中不是隻手遮天？
反而是柳氏聽得面紅耳赤，最後一句話沒說，落荒而逃。
裴修禮想了想，直接將對方碗裡的飯菜都趕到自己碗裡：“吃不下就算了。”
“它喝水了？！”那人驚呼一聲，嚇得大雁一抖。
她臉頰微紅，沒做聲。
所以不出意外餘言菱這個嫡次女在下月初一出嫁時，嫁妝肯定要少不少，區別對待一下子就體現出來，尤其是在餘言荷做了那些事後，還能有這樣的待遇。
直把餘言菱都給逗樂了。
她還是去操心餘言荷的婚宴吧。
餘言菱道：“去拿杯水來。”
京都姑娘多含蓄，會不會惱啊？
他小心翼翼的偷瞄，卻見那姑娘托腮看着窗外，露出半截的小臉粉撲撲的，圓溜溜的眼眸水汪汪，靈動嬌俏，也不像是惱了的樣子。
裴修禮吃了兩口，也後知後覺意識到問題，糟糕，看爹吃孃的剩飯太順手，直接就照做了。
雖然沒有風光大辦，但宴席的配置也不低，該有的都有，餘言荷外家那邊也來了不少人，再加上餘家以及一些姻親，縱然不想給面子，可餘箴如此重視，大家也不好真的完全不理會，還是派了人來。
餘言菱也沒想到這麼一來，自己又被同情了，無所謂的笑笑：“沒事，我不在意。”
於是趙小姐看自己的目光，更同情了。
餘言菱：“……”
可惜她這一世不是小可憐人設，不然真挺好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