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盤虛浮、不穩,扎馬步是最佳鍛鍊之道,一天兩小時,大概也就差不多了。”姬行止拿着一根不知從何處順來的竹條,輕輕擊打着地面,悠哉悠哉的躺在一旁的休息亭內,緩聲說道。
而在訓練場中央處,簡洺的迷彩服已滿身灰塵,她正扎着馬步,在並不刺眼的陽光下,額頭的汗水一滴滴滑落。心裡已經將某人全身上下都罵了個遍,面上卻依舊保持着面無表情的恭順。
她覺得自己也是夠拼!
被虐待似的揍了一個多小時不說,還乖乖的在這裡扎馬步,腿腳已經痠痛的不要不要的,渾身黏糊糊的感覺,更讓她各種糾結。
又過了一段時間,姬行止擡眼看了看太陽所到的角度,眯眯眼起身:“行了,先用中餐,午睡之後,就去學軍體拳,那玩意是古華夏時期便傳下來的,效果很是不錯。”
天籟之音啊!簡洺憂傷的想着,動了動腿腳,想立直身子,卻無奈發現腳……麻了!
“嘖嘖,果真是嬌生慣養的,玄階上品的實力,扎個馬步,竟能將自己搞成這幅模樣。”冷嘲熱諷的說着,姬行止手環着她的腰,將其一把撈起,靠在自己身上。
“你說,這要是訓練一個月,練出了肌肉,哈哈……”將她渾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姬行止想象了一下,頗爲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簡洺默默翻了個白眼,看着他心情尚好,心頭去了幾分怯意,不由擡槓似的說道:“殿下,您昏迷醒來後,怎的變得既聒噪,又八婆!”
話音剛落,姬行止的笑聲立馬一頓,他停下腳步,深紫色的眼眸定定的看着簡洺,垂眼而不語。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壓抑,彷彿暴風雨前的平靜,簡洺心頭重重一跳,暗罵自己太過嘚瑟,這位仁兄可是個定時炸彈!
“聒噪?八婆?”他突然擡眼,眼底蘊藏着絲絲縷縷的笑意,落在簡洺眼中,卻很是陰森森。
“很好!這是我頭一回聽到這般形容我的話,所以,我必須給你適當的回報,否則似乎很不好意思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姬行止自言自語着,看了簡洺一眼,又點點頭,似乎覺得這個決定很贊。
簡洺簡直想跪下了,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這所謂的回報絕不是什麼好貨色。她念頭一轉,將節操問題拋於腦後,一把抱住他的腰,諂媚的笑道:“殿下說笑了,什麼聒噪,什麼八婆,怎麼可能呢?您肯定是聽岔了。”
“你的意思是,我聽力有問題?”
姬行止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的神情,讓簡洺有種不祥的預感。她迅速的搖了搖頭,極爲狗腿的說道:“怎麼可能,殿下耳聰目明,方纔是簡洺一時糊塗,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啊!”姬行止明顯不信這完全不通的理由,他勾脣笑了笑,極爲欠扁的說道:“年紀輕輕就糊塗,這可不得了,看來得清醒清醒。嗯,記得下午剛好有個混戰實訓,應該會很適合現在的你。”
混戰實訓是什麼鬼!一聽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情!
混戰?莫非是一羣人亂打?
腦中浮現一羣迷彩服大個子互相掐在一起,然後你一拳,我一腿,然後鼻青臉腫,然後……
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簡洺略略腦補了一下,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無需太期待,下午你一見便知,相當的有趣。”姬行止看到她那張苦瓜臉,心中暗暗一樂,眉頭挑了挑,頗爲好意的提醒道。
“叮!反派目標好感度增加8點,當前好感度爲29。”
期待個鬼!有趣個鬼!就算好感度也無法抹平心中的創傷!
簡洺內心咆哮,面上卻漸漸恢復淡然。用過午餐,午睡了一個多小時,房門便被敲響。門外傳來姬行止的催命聲,簡洺無語的撇撇嘴,洗漱過後趕緊下了樓。
“走吧。”
姬行止彎脣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彰顯着他的好心情,簡洺氣悶的跟在後面,腦中突然想到極爲重要的一點。
“系統,剛纔好感度……你確認這還是攻略目標!?”
“可愛的宿主,讓萌萌噠與無所不知的系統告訴你,你猜對了,然而沒有大獎。”
“別貧嘴,我看那壓根就是兩個人,不會也是換魂了吧?”垂眼看着前方那人鏗鏘有力的腳步,想起他方纔出門時面無表情的嚴肅模樣,雖然與以前的姬行止極爲相似,但簡洺還是忍不住心中犯嘀咕。
“宿主,本系統可以鄭重的告訴你,你腦補過多了!姬行止還是姬行止,攻略目標一切正常,沒有所謂的換魂!”
“沒有?”得到系統極爲肯定的答案,簡洺抿了抿嘴,眉頭輕蹙,那誰來告訴她,姬行止這完全不同的畫風是神馬玩意!
“你在走神什麼?”心中想着事情,腳步便下意識的放慢,姬行止回過頭來,眉頭一皺,冷冷的說道。
簡洺當即一個激靈,快走幾步跟上。
接近所謂的混戰實訓地區,遠遠便能聽到裡頭的喧鬧嘈雜,以及時不時伴隨的犬吠聲。
犬吠聲?!
簡洺有些詫異,偷偷瞥了姬行止一眼,發現他面無表情的繼續往前走,壓根沒解釋的可能,便也只能緊隨上去。
隨着姬行止自一道圓拱門跨入,簡洺看着眼前的場景,瞳孔驟然一縮。石制的看臺呈圓形,成階梯狀有五層,中央地區則是一塊麪積極大的圓形空地。此時看臺上或坐或站的人,約佔據了整個看臺的五分之四,都是身着迷彩服的士兵,他們高聲大叫着,氣氛極爲熱烈。而圓形空地上此時空無一人,只是上頭石板上泛黑的些許印記,讓簡洺聯想到成年血跡,不由心頭顫了顫。
腦中亮光閃現,看着這副場景,她猜測着某種可能,一時間有些怔愣。
“站着做什麼。”姬行止覺察到她的異樣,面無表情的臉上綻出一抹笑意:“我說有趣,那便是很有趣的!”
平平淡淡的話語,配上他那抹一閃而過的淺笑,簡洺莫名的感受到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