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低頭看着蘇薇，等待她開口。
“……讓他選倒數第五個，也就是十四號展位上的那塊毛料。”想了一下，蘇薇很確定地開口吩咐道。
她聽見肖銳的心聲了，也看到了他臉上的糾結，所以這說明十七和十四之間肯定都好，但是有一個肯定更好。
那天蘇薇看了料石，她覺得十四號毛料給自己的感覺有些奇怪，所以她臨時改變主意決定選十四號展位上的毛料。如果王瑞一次能贏更好，如果王瑞贏不了的話那還有第二、第三個人。
總之今天她操控了全場，絕對不會讓肖銳輕易得逞就是。
“選十四號展位上的料。”凌寒低聲對王瑞開口。
他沒有問蘇薇原因，也不好奇她爲什麼如此確定的選十四號展位，他只覺得她眼神中充滿認真和堅定，而這樣的蘇薇沒有理由令他懷疑她的能力。
“好。”王瑞接到提示，低聲應答，向十四號位移步過去。
而此時的肖銳視線也在十四和十七之間來回掃視，剛剛他戴着手套將兩塊毛料都摸了一下，光從外觀看的確是十七好一些，但是十四卻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
本來按外形來說肯定應該選十七號纔對，因爲依據十四號的外觀它要麼是塊好料，要麼就是塊廢石頭，它的風險是對半的。可是在他決定選十七號的時候又會因爲十四號產生猶豫。因此現在，他確實對該選哪個感到糾結。
是看重已經有所顯示的十七號展位上的料石？還是選有可能會是一塊廢石頭的十四號料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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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站着的人都是以前或多或少參與過幾次賭石會的，因此就算肖銳和王瑞兩人還沒有喊出到底選哪一塊料，他們也看出來兩人似乎同時對十四號和十七號展位上的料石產生了興趣。
看着王瑞有意無意的向十四號展位靠近，站在周圍的人羣不自覺地低下聲，大家靜靜地看着兩人，整個展廳的氣氛因爲突然的安靜顯得有些緊張和肅穆。
“你覺得哪一塊贏的概率大一些？”人羣中有人經受不住突然安靜下來的壓抑氣氛低聲地詢問自己身旁的人。
“噓……”旁邊人食指輕壓嘴示意他安靜。
這個時候最好是什麼都別說，讓兩個當事人根據自己的運氣和賭石能力去選擇。賭石會中最忌諱的就是在別人進行賭石時一旁的人插嘴影響當事人的判斷。
“讓……”
“立馬開口先搶佔十四號毛料！”
蘇薇看着肖銳突然的動作正想開口安排王瑞立馬搶佔先機先報所選數字，結果凌寒像是心有靈犀一般緊緊盯着王瑞的動作果斷地對他指示。
蘇薇反而因爲凌寒如此利落乾淨的語氣怔愣了一秒，這樣殺伐果斷、乾淨利落、聰穎過人的凌寒是穿越而來的蘇薇第一次見。
“我選好了，我選十四號展位放置的第一塊！”無比安靜的展廳裡突然響起王瑞明亮的聲音。
“……”正想走向十四號位拿起料石的肖銳心底猛地一驚，瞬間擡頭看向站在幾步遠距離的王瑞。
“就這個了。”王瑞幾步上前將十四號展位的一塊翡翠原石拿在手裡，朝着今日的賭石裁判開口，“我選的是這塊。”
“唉，可惜了，肯定輸了。”旁邊有人感嘆，“這塊毛料一看就是個‘磚頭料’，太普通，裡面肯定沒東西。”
“怕什麼，輸就輸唄，輸了也是他賠錢，我們就等着看看到底是誰的好不就行了。”
“……我也選的十四號。”衆人正在討論，卻不想一直沉默挑料的肖銳此時居然盯着王瑞手中的原石開口。
“你也？”王瑞聽着肖銳的話不屑地笑了聲，眼神滿含蔑視的看着他，“拜託，你到底懂不懂賭石行的規矩？還是僅僅來這裡湊熱鬧的？這麼多年來賭石行的鐵規就是料石一旦被人選定，第二人就永遠不能再進行搶奪，除非解石以後第一方願意以相關價格將料石買給第二人。”
“對啊，懂不懂規矩啊？”此時另外被凌寒安排的幾人看時機成熟也站出來幫王瑞說話，諷刺肖銳。
賭石會另一規矩：一塊料石一旦被人選定，就算選定人沒有付款，出現的第二人也無權與第一選定人爭奪料石。否則賭石行業將會將此人拉入黑名單，阻止他以後參與任何賭石活動。就像翡翠雕刻師一旦被發現在翡翠雕刻過程中偷工減料，那將會將他逐出珠寶行業，就連基本的珠寶價值鑑定師都不能做。
“那我選十七號展位上料石。”無視周圍人的眼光和語氣，肖銳在心底狠狠地咒罵了一聲以後退而求其次。
他原本以爲這個王瑞只是個草包富二代，卻沒有想到他居然還有些眼力，能看中十七號料。
就差幾秒。
肖銳本來已經打定主意選擇十四號料石碰下運氣，嘴都張開了正要出聲，卻沒有想到還是被王瑞搶先一步。
不過也沒關係，肖銳想，十四號是好是壞風險對半，也不見得它就一定是塊好質量的石頭。
也有可能就是一塊什麼都沒有的廢石。
“好！”此時主持人示意衆人散開前往解石臺，“請兩位報價，報價以後我們的展位員將會將兩位報好價的料石搬上解石臺進行‘開門子’！”
“開門子”是賭石行業一種俗語，也稱“開窗口”，意爲對原石進行切割，以查看內部色澤，進行價值確定。
肖銳和王瑞對自己所選的石料各報出了一個價格。
“好的！”主持人拿着話筒將肖銳和王瑞兩人的報價大聲宣佈，完畢以後請示展位員，“請將毛料搬上解石臺進行‘解石’！”
眼看兩塊料石被放到解石臺上，周圍圍看的觀衆一下子安靜下來。
“請蘇氏集團蘇薇小姐代爲監督解石過程！”主持人看向蘇薇的方向鞠了個躬。
“好的。”蘇薇站起身和凌寒一起走近解石臺進行宣佈，“開始吧。”
蘇薇話一完畢，專業解石員上前開始審料。
所謂“審料”，就是觀察翡翠原石或者是毛料外部風化皮層的外觀紋路，若有明顯紋路那就按紋路切割最好，可以減少料石損失。
而對於大件的毛料賭石行業則有一種用火燒以後一一將其炸裂成小塊的做法。但是這種做法難以控制炸裂點，所以難保對毛料會有所損壞。
還有一種就是拉絲方法——將鐵絲、金剛砂做磨料，加水冷卻之後來回在翡翠原石上拉動，進行解石。
王瑞和肖銳兩人的料石在解石員和賭石專家專業、精心的觀察以後用第一種方法進行解石，開始第一刀——“開石切片”。
衆人此時安安靜靜，無比認真、專注地盯着解石員手中的料石。就連一開始毫無所謂，只是抱着玩玩心態的王瑞也認真的盯着石料。
一旁要求自己必須擊敗王瑞的肖銳更是緊張和認真。
在無比安靜、肅穆的氣氛下第一刀終於切下。
“呵呵，果然不出所料，還是十七號的毛料好！”第一刀剛下去，眼力好已經看見料石內部情況的人就已經低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