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家村離臨水村倒是不遠，趙龍海親自將於秀華送回去。
第二天又是天不亮，葉垂錦跟趙力先又起了牀。
這一回兩人先去了於家村。
到了於家村的時候天還沒亮，兩人去了約定好的地方，就見於秀華已經等着了。
見到葉垂錦和趙力先，於秀華才鬆了口氣。
在於秀華腳邊，足足擺了兩整筐鴨蛋，粗略一看得有三十斤。
葉垂錦昨天把剛賺到手的兩塊八，並着趙父狠狠心掏出的三塊錢一齊都給了於秀華，叫她晚上的時候去村子裡收鴨蛋，兩毛一斤偷偷收。
此時一看成果斐然。
“辛苦了。”
於秀華搖搖頭：“沒事兒。”
收個鴨蛋而已，哪有什麼辛苦的？
於家村幾乎家家戶戶都養鴨子，她找了兩戶自己相熟的人家，一聽說一斤能賣兩毛，沒有不同意的。
這價錢看上去低了點，但現在誰有膽子去城裡賣東西啊，風險太大，萬一被抓住了就慘了。
說罷，於秀華有些不放心：“妙語啊，這真的沒問題嗎？”
葉垂錦點點頭：“放心吧！”
從於家村離開後，兩人輕車熟路的再次踏上了進城的道路。
相比起第一天來說，今天的鴨蛋更沉了，兩人走的也更慢了。
等到了城裡之後太陽已經高高掛起。
兩人當了上次賣雞蛋的小巷子裡，像是第一回那樣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輪。
巷子裡賣東西的人少了，來買東西的也少，截住他們詢問的寥寥無幾，而聽見一毛一個的高價，更是沒人開口了。
趙力先不一會兒就着急起來：“妙語，你的價是不是定的擡高了？這一毛錢一個……”
葉垂錦想了想，搖了搖頭：“不高。你還記不記得，昨天咱們在菜市場的時候壓根就沒看見鴨蛋的蹤影？”
臨水村所屬的縣城名叫相城，整個相城只有於家村是挨着河的，也只有於家村才養了鴨子。
這幾乎可以說是壟斷地位的鴨蛋，從於家村的大隊裡進了城，等供應了某些特定的人物後也就不剩什麼了。
所以現在，菜市場上根本尋不到鴨蛋的蹤影。
趙力先不太明白：“你說這雞蛋十個才三毛五分錢，你鴨蛋一個就一毛錢，怎麼可能賣得出去？我覺得一個鴨蛋五分錢說不定還能賣出去。”
“鴨蛋跟雞蛋又不一樣。”
“這有什麼不一樣的？不都是蛋嗎？”趙力先嘟囔着。
葉垂錦沒有答話，見太陽越來越毒，天也越來越熱，她想了想，乾脆將籃筐上的布一蓋。
“走，我們不在這兒賣了。”
“……啊？不在這兒在哪兒？去菜市場嗎？”
葉垂錦搖搖頭：“不，我們去能買得起一毛一個鴨蛋的地方去。”
聽見她這麼說，趙力先愣了愣，隨後張了張嘴，想告訴她這縣城裡沒有能夠買得起一毛一個雞蛋的地方，可看着葉垂錦堅定的臉龐，他最後還是閉了嘴。
葉垂錦問了問路人，隨後帶着趙力先堅定的向北走去。
等走了一會兒後，趙力先認出她的目標，驚訝道：“軍區大院？！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