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坐的出租車,言歌一直把顧一凡送到車站。
在家裡廝磨的時間太長了,爲了趕車,他們走的很快,言歌穿着高跟鞋,一不小心崴了一下,疼的齜牙咧嘴,卻還在朝他揮手:“一凡你快走,再晚要趕不上車了,別管我了,我等等一會好了就回去。”
車票很貴,這費用可以報銷,但就只能報銷一次而已。
他不想靠她養活,錯過了這趟車,他連買車票的錢都沒有。
最主要是,他不能在劇組那裡遲到。
可走了幾步看着她一手捂着裙子,一手按着腳踝依舊在原地蹲着,周圍來來去去那麼多人,大家都好奇望她,有幾個猥瑣男人甚至故意盯着她的裙子縫隙朝裡瞧。
見他回頭,她立刻又朝他揮手示意他趕緊走,揮了兩下白色的裙子一角落在了地上,她忙忙又去拉裙子,雙腿緊緊貼在一起,生怕走光。
他那一刻,眼睛酸澀的,難受至極。
他和初戀的愛懵懵懂懂卻又熱熱烈烈,一直都是美好的似在雲端,完全沒有什麼現實憂慮。
可和她之間,由欲到性,由利益到糾葛。
沒有與初戀之間的純美愛情,也沒有水到渠成的時間緩衝。
回首一想,只有利與欲。
明明,只是利與欲。
可他對她,卻心心念念,吸了毒一樣,愈來愈着魔。
這一刻,看到她那般,心頭更是煎熬。
明明不是男朋友的關係,卻還是覺得羞愧無比。
他若是稍微有點錢就好了,若是稍微有那麼一點點錢,就可以衝出去把她抱起來,可以揹着她回家。
還可以,還可以讓她不要再去找那什麼所謂的金主。
……
可他沒有錢。
進了站從落地的玻璃處,他依舊可以看到她。
她在原地蹲着,已經把鞋子脫了,雙手提着鞋子,一瘸一拐的朝前走着。
她穿着白裙子瘦瘦小小的背影,在人潮中特別顯眼,也看起來特別的柔弱。
就像是一朵隨風搖擺的小花,稍稍風雨吹打就會凋零。
他手緊捏着,那一刻告訴着自己,必須要成爲明星。
去劇組的日子並不枯燥,他每天不是在揣摩角色,就是在殷勤的跑劇場。
他想給導演一個好印象,想得到更多的機會。
也只有很晚的時候,他纔會抽出時間去看書,一邊和她發信息。
給她發的信息,她都是第二天才回覆。
這讓他,忍不住地又想着,她不回信息的這一個個晚上到底是在什麼地方。
是不是,在那個所謂的金主那裡?
心底患得患失。
卻無力去改變。
這是他這一生最困境的時候,除了努力抓住一切向上爬的機會,他根本沒資格再要求別的。
人只有在困境的時候,才能體會到那種爲了點利益不擇手段的不堪。
他是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會如此不堪,爲了上位,犧牲了一個女孩。
這部戲在漫長的兩個月以後,關於他的戲份終於全部都殺青。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就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這一次回到家,家裡卻沒有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