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壓壓的烏雲不過是瞬間煙消雲散。
太陽的光芒映照大地,四周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燦爛明媚,讓人會以爲剛剛一切全是錯覺。
白止第一時間就朝聖壇撲去。
聖壇已經被言歌重新修復。
龍形的言歌縮小到了兩米左右,渾身焦黑的躺在聖壇之上。
他感覺不到她的半點氣息。
這個認知,令他心慌慌的腦海裡一片空白。
“小白。”白止抱着她在懷裡,試圖用自己的靈氣在她身上運轉。
一旁的妖王卻揮開他的手,用自己的靈氣衝進了言歌的身體裡。
他這才反應過來,她是妖,他是人,他的靈氣只能加快她的死。
他來不及對妖王感激,只緊緊抱住她。
“小白。”他聲音顫顫。
到了這種時候,他都沒法去救她,這種無力與絕望充斥着他心頭,令他在這一刻心頭像是開了個黑洞,寒風呼嘯着無盡恐慌:“小白,小白……”
許是因爲他的呼喚,言歌眼皮動了動,在他緊張的期待下,緩緩睜開了眼。
也是在下一刻,她化形爲少女模樣。
她仰頭,朝他笑。
“聖壇修補好了。”
她望着他,喃喃:“開心嗎?”
開心嗎?
開心嗎?
她眼神那麼明亮,她一臉期待的望着他。
就像是邀寵的獸,等着主人誇獎。
他眼淚瞬間決堤。
卻又在下一刻被他忍了回去。
他喉頭滾動着,在她期待的目光下,緩緩而笑:“開心。”
他重複着,擲地有聲般的說:“開心。”
在她的注視下,他笑的更加燦爛。
她便也咧嘴,跟着笑。
“你開心就好。”
她這麼一句話,讓他再一次淚崩。
他想說,他不是那個魔,他想說,他一點都不開心。
他寧願聖壇不修復,他也不願意她有任何事。
可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他望着她,笑着,笑着……
他終於忍不住,哽咽問她:“爲什麼?”
因爲他是魔,還是因爲他曾守護過作爲蛋的她。
不管因爲什麼,她都不該這樣對他掏心掏肺,畢竟不管是那個魔還是他,都沒她想的那樣好。
“因爲是你啊。”她伸手,想去摸他的頭,手在半空又無力朝下落去。
他忙伸手,低頭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頭上。
他看着她這滿足寵溺般的笑,心頭更加難堪,終是忍不住,盯着她說:“那是個魔,根本不是我,不是我,他已經徹底消失,你做這些他根本就不知道。”
她依舊笑,含笑望他。
他曾覺得她的笑容燦爛,曾覺得她的笑容耀眼,可從沒哪一刻覺得這笑容是那麼灼燙刺目,令他一瞬間甚至想在她這笑容下羞愧自盡。
他喃喃,一遍遍的說:“我不是他,我不是他。”
他要是早就和她解釋清楚,說不定她就不會對他這麼好,說不定她就不會這樣子了。
“真傻。”她說:“別不開心,我希望你開心,一直都開心。”
你特麼的開開心心的好好活,別特麼的再黑化了!
她說:“喜歡徒弟,就大膽的去追,人生很短暫。”
不等他說話,一口鮮血突然被她噴出,噴了他滿身滿臉,臉上被濺上的炙熱鮮血轉眼寒涼。
她亦是下一刻,再次變成了焦炭一般的龍形。
她沒了氣力再說話,也沒氣力睜眼,她雙眼緊閉着,爪子卻緊緊抓着他的手。
她緊緊抓住他的手朝她腹部挪去。
爬着的她,渾身焦炭般的黑,唯有腹部完好。
她吃力般擡頭,在他耳邊喃喃:“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