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良久，沒有說話，這時秋燈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抱歉，我剛剛太激動了啊，你別介意。”
沈寄靈搖搖頭，想到他看不到，趕緊打字：沒事，還繼續打嗎？
秋燈看了一看時間，選擇了放棄：“不打了，你現在在開始直播嗎？”
“沒有。”自從上次秋冬說盡量讓他的號少出現在直播間，從那以後她都注意避開他的號再直播了。
“那我們聊聊天？小代練，你多大了？”
沈寄靈汗顏：“我不小了，我都24了……”
“24？天啊！”秋燈發出小小的驚呼：“原來你是姐姐。”
這倒是讓沈寄靈驚訝了：“你比我小？”
“對啊，姐姐，我還只是個大學生啊！”他嘆了口氣：“當代大學生真的太難了，你不知道我們每天有多忙……”
秋燈開始絮叨起這幾天自己在學校忙着參加計算機大創項目的事情，每天和同學忙着討論各種代碼、建模，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好不容易今天出發去到其他城市去參加比賽，下午到了酒店纔有時間休閒一下。
沈寄靈一邊聽他說着，一邊溜號，她本以爲，秋燈就算不是個中年大叔，那年齡至少也比自己大，畢竟在遊戲裡，沒衝個百來萬都不可能當上職業榜榜一，現在他告訴自己，他居然還是個大學生？？
她嚴重的感覺到了貧富差距給自己帶來的心理落差，比如在這之前，她還一直以爲秋燈是因爲事務繁忙，可能每天忙着趕幾百萬的大生意，沒空玩遊戲，結果，人家可能不是忙着大生意，而是可能生來就在羅馬？
她深深地痛恨了一下自己的貧窮。
“姐姐，你有在聽嗎？”秋燈略帶哀怨的聲音從耳機裡傳出，還隱藏着一絲小委屈。
沈寄靈連忙回神：“我在聽，你繼續說。”
“你果然沒在聽，姐姐，你好不敬業……”
沈寄靈無奈：“好吧，我錯了，我不應該走神，那你剛剛講到哪了？”
“我說現在很晚了，我去要休息了，明天還得早點起來和隊友集合，”他只好重複了自己剛剛說的話，還多加了兩句叮囑：“你也快去睡吧，女孩子熬夜太晚睡也不好。”
沈寄靈怔愣的眨眨眼，自從當了主播之後，她的生活就開始變得毫無規律，平時看她直播的觀衆也不少，但卻很少會有人勸她早點睡覺，跟自己說熬夜不好。
其實她現在已經開始試着調整作息了，白天上午八點到十點和下午兩點到五點，還有晚上八點到十點直播，她的直播安排的一眼一板的，畢竟再缺錢，也比不過自己的身體重要啊。
儘管這只是一個小小的隔着網線的叮囑，沈寄靈還是覺得自己的心在一瞬間，似乎被燙了一下，又好像在那一瞬間，有人敲響了自己的心房。
“好。”
看着秋燈退出隊伍的提示，她也下了遊戲。
*
第二天一早，沈寄靈繼續帶着她的老闆們跑一條，完事以後關掉直播，又爬上了秋燈的號。
出乎她意料的是，她遇到的是昨天那個靈瓏小蘿莉，似乎沒有get到自己的意思，又給秋燈發了好幾條信息。
輕沫：師父，你這麼早起來的嗎？我們要不要一起做一條？
輕沫：師父，我這一關過不去，你可以幫我打一下嗎？
輕沫：師父，你怎麼不理我？？
看着她一個人在那裡唱着獨角戲，沈寄靈不由得有幾分尷尬。
秋燈明九枝：我不是你師父，你不要亂喊。
輕沫：啊？可是師父，你昨天不是答應人家了嘛？你怎麼說話不算話呀？
看着她撒嬌，沈寄靈覺得自己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這語氣也太過於親暱了吧？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倆是在搞師徒戀呢。
而且兩人昨天以前還完全是陌生人呢，她現在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誰，這套近乎的方式也太讓人難受了，難道這個小號準備用“綠茶妹妹”的人設和秋燈攀關係嗎？
想到這裡，她沒來由得就不爽：“我什麼時候答應當你師父了？搭理你也只是不想你這麼難堪，你這麼不會看人臉色的嗎？”
把小綠茶一通懟後，沈寄靈心裡一陣舒暢，忽而，她看着發出去了信息陷入了沉思，剛剛沒注意，自己咋說了這麼長一串話呢？
難道，除了涉及到錢錢以外，懟人時自己的表達能力不會被限制？
還沒等到她想出一個結果來，對面又給她發了信息過來，這次輕沫不再發文字，而是選擇了發語音信息。
是很嬌滴滴的蘿莉音。
“師父，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你這樣，真是太讓我難過了了。”聽她的語氣，沈寄靈感覺輕沫都要快哭出來了，如果自己是個男的，這個時候她的心怕是已經被俘虜了吧。
也不知道是變聲器，還是聲音真的這麼好聽。
而且人家都已經這麼委屈了，自己就不好再咄咄逼人了吧，看她嬌滴滴的語氣和自己兇巴巴的消息，一對比，沈寄靈瞬間覺得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人，雖然她真的很不喜歡這個輕沫。
“行了行了，你別委屈了，”沒有辦法，她只好勉強回了句：“我們連好友都沒有加呢，你在這跟我套什麼近乎？”
輕沫愣了愣，昨天秋燈那麼好講話，她還以爲他是默認了自己的話。
不過，好像今天這樣的情況，才更加符合她本身的預想吧。
好像秋燈一直都是這樣冷漠的，昨天那樣和煦的情況，看起來反而不是他本人。
不是他本人？她突然想到了什麼……
“師父，你昨天上午沒有上游戲嗎？”
秋燈最近找了代練的事情她是知道的，而且那個代練還喜歡看別人發給秋燈的信息，那麼多管閒事，她也是知道的。
不過這樣一來，她也正好借題發揮了：“你昨天明明答應了要當人家師父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的！”
沈寄靈真的是被她的操作弄懵逼了，這是，強行碰瓷？
要是這是自己的號，這個輕沫已經進自己的黑名單一百次了吧，她沒有再搭理她，直接退出了遊戲。
和這種人說話，會影響自己賺錢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