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殺伐終於……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
有些人，真的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沒了。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人都不想去回憶了，久到就算回憶了想不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了。
……
那個姑娘，叫做李念念。
是他萬年前的恩人，他們兩個是因爲報恩才扯上關係的，在選擇沉睡之前，冥王就曾經調侃過他，喲呵，你小子啊，千萬不要跟人間話本子裡的演的那樣哈！報個恩把自己給搭上去了哈哈哈哈。
那時候他想，冥王就是冥王，還是一如既往的傻，思想也是一如既往的單純。
報恩賠上自己？
他怎麼說也是冥界暗子，唯一一個超脫六界的神，怎麼可能因爲一場小恩情就搭在了一個凡人的手裡。
*
後來我的行爲在冥王的眼裡簡直堪稱不可描述。
在塵世間，似乎有一個詞語是專門用來形容我這種行爲的，那倆字……似乎叫打臉。
一個神，喜歡上一個凡人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
不僅要突破身份的壁壘，還要突破天道的考驗。
我爲了跟她長長久久在一起，希望能借替冥王擋天雷，讓冥王承受業障來給她做一個永生的身體，或者讓她的靈魂帶着記憶重新投一次仙胎。
其實這些事情本該是我自己來的，但是……
我愛她，愛本身就是一場因果。
如果我在愛她的前提下，又給她續了命，就又扯上了另一場因果，凡人和神的因果太多，凡人是會斃命的。
算了。
講太多，太麻煩。
其實結果都是一樣的。
她斃命了。
死於……
死於我身之上。
我以爲扛不住的那第九道天雷，是她抗住的。
我醒來之後，所有人都告訴我要節哀順變，節哀順變，走了的人是回不來的，天雷下的人灰飛煙滅，不可能會留下靈魂的。
他們所有人都告訴我，你不可能找到她的，不可能的……放棄吧。
我不信。
他們傻不傻，她不過是一介凡人而已，怎麼可能在那種情況下突破壁壘，怎麼可能在那種情況下用那樣的速度衝過來擋住天雷？
怎麼可能知道那麼多？
怎麼可能？
她不是凡人，不是凡人……
他看不出她的身份，那就說明她可能是遠古神或者遠古魔。
要不她還可以是鴻鈞道人下凡歷練，雖然他好像從來沒變過女身歷練，而且變身了也不可能跟一個男人談情說愛。
也不一定啊。
人世間的男男話本子那麼多，他，他也可以yy一下啊。
*
可是尋覓了很多年了。
就算是鴻鈞道人……
他都旁敲側擊過，到底是不是。
然後人家就甩了他一張大臉。
‘殺伐，多年不見，你不僅膽子大了，人也瘋了麼。’
三百年了。
故人再見，都說他瘋的不成樣子了。
或許有些事情真的等不到結果了，或許有些人真的不會回來了，或許是該放棄了。
興大。
他靜靜的從這裡走過。
就算要放棄，也要把記憶裡所有的美好都溫習一遍再放棄。
陽光有些刺目，殺伐看着天，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