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水裡甚至不能呼吸，血液的流速也幾乎降到了最低。
其實葉寒安的速度很快，但是陸一瀾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漫長的。
兩人很快就到了河水中央，葉寒安一直專心往前，陸一瀾一度在他身邊，午夜的光點很暗。
兀的，在前進的過程中，陸一瀾隱約看見水裡有人對她跟葉寒安舉着槍，一頓，她下意識舉起了手裡的槍，對着那個有些模糊的影子，開了一槍。
‘嘭’的一聲，那個人往後衝了一段，血液從他身上滲出來，一點點沁入了陸一瀾的夢裡。
葉寒安停了下來，“怎麼了？”
“我好像殺人了。”
陸一瀾喘着粗氣，第一次殺人，對一個曾經活在大天朝陽光下的普通女性來說，太可怕。
葉寒安遊動的速度更快了，他把陸一瀾拉上岸之後發現她一直在抖。
男人抱住了她，“別怕，晚上在這邊的，應該是恐怖分子巡遊的人。”
“我看見他提槍，我纔開槍的。”
“那就更不是你的錯了。”葉寒安摸了摸陸一瀾的額頭，“你是自保而已。”
陸一瀾沒說話，葉寒安也不放手，就一直抱着她。
男人剛從水裡上來，懷抱不算暖，但是……
但是莫名給她一種安全感，閉上眼，眼前還是那一片模糊的血色，她有些顫抖。
好久之後，陸一瀾擡頭。
“不怕了？”男聲沉穩，略帶點安慰的意思。
陸一瀾搖頭，一臉逞強，“我不怕，我是冷！”
“好，你冷。”
也不管她要幹什麼，葉寒安直接橫抱起了還在‘瑟瑟發抖’的她陸一瀾。
“葉將軍！”
“你冷，我抱你。”
風瑟瑟的吹，兩個人身上都是溼淋淋的，特別特別的冷。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是暖的，渡過這條河，再往前走了很長一段路，兩個人才找到了信號。
葉寒安放下了陸一瀾，“堅持住，救援隊伍很快就來了。”
“我知道。”
但是喉嚨裡撕裂的冷，不是她光靠意志力就可以擋住的啊，咳咳了兩聲，似乎有一股血味在胸口綻開。
陸一瀾感覺自己的意識有些模糊。
葉寒安看她這個樣子，一直用手拍她的臉頰，有些微微刺痛的感覺傳來，但是陸一瀾已經睜不開眼睛了。
長夜漫漫，而且很冷，很餓。
飢寒交迫之中，陸一瀾完全失去了意識，在昏迷之前，她只聽能感覺到，自己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葉寒安看着自己懷裡已經昏過去的女人，不知爲什麼，心裡多了幾分憐惜的意思。
手指從她的發間輕插過，葉寒安用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滾燙。
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她發燒了。
天色還暗，葉寒安看着她的臉，情不自禁的在她的額角落下了一個吻，末了……
他忽然愣住，然後在腦海裡冒出了四個字。
趁人之危。
然後葉將軍就臉紅了，很紅很紅。
他把自己和陸一瀾劃開了一點距離，他怕自己……
再次按耐不住。
似乎過了很久，很久很久，陸一瀾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傳來一股極度窒息的感覺，她掙扎起來。
猛的睜開眼，陸一瀾就看見了明亮的穹頂。
一切恍如隔世，耳邊傳來護士的輕聲呼喚，“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