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昏暗的地牢裡迴盪着一聲聲詭譎的低語。
似自語的呢喃又似在與誰溝通對話,鐵鏈時不時地發出“嘩啦啦”的聲響,空氣中縈繞着黑暗的陰森之氣,令人毛骨悚然。
聽着那嘩啦作響的鐵鏈聲,守在地牢外的白卿,眸中噙滿風捲殘雲的怒意,陰惻的神情仿若能滴出墨汁來。
裡面被鎖的人,是她在這個位面的阿凌。
是這個位面裡,雙重性格的瘋子。
原劇情裡,原主施卿被寧磊賦予了第二次生命。
這個寧磊,正是寧霄凌的父親。
原主無父無母,自有記憶起便在福利院長大,6歲那年被僞造假身份的一對夫婦領養。
結果當天就被送到了一座秘密小島上,與一羣被拐的同齡人,開始了慘無人道的訓練。
有人哭就被割舌頭,有人跑便被一刀斃命,若想活命就要完全遵守神秘組織上的規矩,丟棄人性,完全變成一頭嗜血的野獸,供組織賣出好價錢。
原主在秘密小島上待了12年,後被神秘組織賣到一個大規模的地下黑拳場,替新僱主賣命掙錢。
她雖生活在黑暗裡,滿身戾氣在身,但心中還留着一份柔軟,是福利院的園長在6年的時間裡,賦予她溫暖的結果。
可在黑市賣命,你心軟別人便要你命。
原主的第一場拳賽,便因給對手留了條活路,而被反擊至窒息暈厥。
第一場賽僱主便賠了本,於是便想切下原主的一根手指頭作爲懲罰的警告,但被及時出現的寧磊解圍,並且花大價錢贖走了她。
寧磊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爲他看出了原主心裡還留着一份良知,救了她也算作是自己爲家的積德之舉,來償還以前的罪孽。
他未金盆洗手之前以黑盈利,放利滾利的高利貸,曾逼死過不少還不上錢的人,更讓自己的妻子躺在醫院多年,讓自己的小兒子慘死。
寧霄凌5歲那年,寧夫人帶着他與3歲的弟弟寧霄絕,去遊樂園爲弟弟慶生。
結果就被還不上鉅額利息的借貸人綁架。
寧霄凌親眼看見那喪失理智的借貸人,將自己的母親紮成血人,在保鏢趕來救人時用佔滿鮮血的匕首奪去了寧霄絕的性命。
再將那血腥的刀刃抵在了他的大動脈處,威脅着保鏢將他劫走。
最後,寧霄凌雖然被成功解救出來,但也差點沒了命。
自脫離危險期醒來後,他的身體裡便多住進去了一個人。
白天,他害怕各種金屬物體,從不獨自一人留在封閉的房間裡,見血便暈厥。
夜裡,他享受黑暗,享受獨自一人在封閉的房間裡,享受血液從自己體內流失的感覺,癡迷血腥的味道。
同年,寧霄凌再次進了重症監護室。
看着二次住進重症監護室的兒子,寧耀磊悔悟。
可他的悔悟卻根本醫不好寧霄凌的心病。
就連心理醫生都因爲寧霄凌太過敏感、抗拒的神經而無能爲力。
寧磊爲了防止寧霄凌自虐,每到太陽快要落山之前,便把他鎖進地下室裡。
這一鎖便鎖了15年。
表面看似無恙了多年的寧霄凌,內心的黑暗早已將他吞噬。
最初的人格不復存在,並且學會了僞裝。
原主的到來就是刺激寧霄凌展開瘋狂行動的開始。
寧磊把原主救出來後,便直接把她帶回了寧家,留做寧家的保鏢,給她生計。
所以,寧磊在原主生命中扮演的角色是給予她希望與生命的恩人。
與寧霄凌恰恰相反。
他每次想自己出去一個人走走時,原主都會與幾個保鏢跟在身側,並且還會附帶一句,“寧先生是爲寧少爺的安全所考慮,請您不要拒絕先生的好意,我們不會打攪您。”
每說一次,便會刺激寧霄凌一次。
半年以後,他徹底失控了。
寒光粼粼的匕首帶出瞭如泉涌般的血注,寧磊與寧霄絕以相同的方式結束了生命。
妖異的猩紅在他眼中逐漸轉變成了熊熊燃燒的大火,寧霄凌一把火將寧家燒個徹底,並隨之葬身在火海中。
她在這個位面的主要任務便是阻止寧霄凌大開殺戒,走向毀滅。
當然,讓自家男人恢復正常也是任務最關鍵的一步。
可現在的寧霄凌,正在徹底黑化的邊緣瘋狂試探。
白卿傳到新位面時,原主就已經在寧家待了一個月。
此刻。
寧家只有她和大個、老四三個主力保鏢。
寧磊現在正參加一位大鱷的生日宴,帶走了幾個保鏢。
雖然他已經金盆洗手多年,但有時候還是會發生一些意外。
而且寧霄凌現在這種情況,寧磊也不允許自己的人身安全出現任何的差錯。
“嘩啦啦”的鐵鏈聲響逐漸停止,連帶着男人在地牢中的詭譎低語都跟着默聲。
白卿眉頭一凝,本就陰沉的臉色此刻更是難看的像是要殺人一般。
老四慢慢踮起腳來,微微側頭的與高出他一頭的大個輕聲說起了悄悄話,“這丫頭在那兒一動不動的站了快一個小時了。
知道的她是在看着少年,不知道的以爲她要殺少爺呢。”
大個用手肘懟了他一下,“話這麼多,還不趕緊去把丫頭換回來,讓她先上樓吃飯。”
老四睜了睜眼,隨即放下了腳後跟,慢慢朝着眼眸結凝的白卿走去。
聽見了腳步聲,她驀然側頭望去。
眼神裡未收斂的濃重戾氣,驚的老四腳步一頓,脊背突然躥出一股子寒意。
這丫頭……殺氣怎麼這麼重?
見老四眸底閃過一抹驚愕,白卿即刻斂下眸中的情緒,淡勾了下脣,低語道了聲,“四叔,你有什麼事嗎?”
老四看了她幾秒,打了個讓她上樓的手勢。
白卿搖了搖頭,纖指指了指腳下的地面。
意思是:我就在這兒。
老四淺眯下了眸。
這丫頭今天果然不對勁。
他還沒等開口說話,白卿突然低語了一聲,“四叔,能把地牢的門鑰匙借我一用嗎?我想進去給少爺送飯。”
老四抿了會脣角,眸光透露出幾許意味不明,緩緩道“叔給少爺送飯就行,不然怕少爺突然激動起來,嚇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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