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泥濘,可這車卻是開的奇快無比,原本時墨倒不至於被濺一身泥,可爲了護住唐卿,只能硬生生的受了這場無妄之災,而那開車之人,似乎也察覺到了這點,在不遠處竟是停了下來。
車是豪邁非常的越野車,原以爲司機會是個男子,可誰知跳下來的居然是一位少女。
少女身形頎長,雖然模樣偏瘦,可那周身的氣質卻讓人不敢小瞧。似是爲了行動方便,她穿着一身黑色夾克,下面是同色系的緊身褲,腳上踩着馬丁靴,此時她抄着一雙手,就這麼靠在車邊,見他們走進,偏過頭,淡漠開口,“啊,真是抱歉了。”
走進了唐卿才發現這少女模樣十分驚豔,她雖穿着一身黑,可溫暖的陽光下,領口露出的那截脖子卻是肌膚如雪,在往上看,小巧的下巴,緊抿的薄脣,眼神淡淡,卻是氣勢十足。
見她打量着自己,她歪過頭,衝着她勾脣一笑,那樣子,痞氣十足,妥妥的就是一個御姐啊!
先前她還想着誰會進入這虛假世界,可如今見了這麼一位,幾乎就可以肯定了。
任務做了那麼久,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那少女嘴巴上說着道歉,可面上卻無半點歉意,掃了眼她旁邊的時墨,緩緩將手伸了出來,“你好,夜長寧。”
兩人雖差了足足十幾公分,可氣質上竟是誰都沒有輸過誰,不相上下,旗鼓相當。
時墨作爲黑化男主,那氣勢可是相當凌厲的,如今站在她身邊的雖是組數據,可舉手投足間還是很有他氣場的,否則一開始也騙不了她。
數據時墨看着伸過來的這雙芊芊玉手,黑眸微微眯起,半響,就在對方以爲他不會伸手時,他緩緩伸手,握了上去。
“時墨。”
雖說是一組數據,可該有的人體體溫還是有的,相反,夜長寧的手倒是冷的有些過分。
短暫的介紹過後,夜長寧將目光移向了唐卿。
不等她伸手,唐卿倒是先將手伸了過去,“唐卿。”
見狀,夜長寧微笑回握。
感覺到她偏低的體溫,唐卿十分熱情道:“夜小姐體溫這般低,怕是不適合趕路,要不要來我家喝杯熱茶。”
夜長寧開着車,壓根兒不怕凍着,可她卻點頭應下,“那就多謝唐小姐了。”話落,人突然繞到了副駕駛位,將車門打開,十分的紳士道:“不認識唐小姐家,勞煩帶個路。”
唐卿正大光明看了眼身旁的時墨,見他果然一副不悅的樣子,連解釋都懶得解釋,直接走了上去。
夜長寧關上車門,見那數據還杵在一旁,不由挑眉問:“時先生是打算自己走回去?”
這話問的極其有挑釁意味,時墨冷冷瞥了眼她,最終一言不語的走上了車。
這條路離奶奶家不遠,不過幾分鐘的路,便再次停了下來。
屋內,奶奶聽到了車子的聲音,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見是自家孫女等人,不由好奇問:“卿卿啊,這是你朋友?”
在這虛假的世界,唐卿可沒什麼朋友,可她偏頭看了眼夜長寧,倒是笑着應了下來。
“對。”
雖說這是個虛假世界,可不易做的太過,夜長寧見着老人家,倒是十分有禮,“奶奶好,我叫夜長寧,您可以叫我阿寧。”
三人雖說看似有說有笑,可奶奶卻敏銳的覺得氣氛不對,再看時墨,原本乾淨的衣服竟是沾滿了泥點,很是狼狽。
跳過了夜長寧的招呼,她直接道:“阿墨,你這是怎麼了?”
夜長寧嘴角一扯,露出一絲譏諷,還不等數據時墨開口,倒是主動承認道:“在路上開車的時候沒見着他,一不小心濺了他一身泥。”
奶奶聽着皺了皺眉,立刻讓時墨進去換身衣服,語言中充滿了心疼,“阿墨快去洗個澡吧,可憐見的,這麼冷的天被濺這麼多泥水。”說完,又剜了眼唐卿,“卿卿,快去跟着阿墨,他不熟悉這裡,可別走錯路。”
唐卿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瞥了眼夜長寧,見她神色無恙,這纔跟了上前。
她一走,奶奶和藹的臉色倒是褪卻了不少,她警惕地看着夜長寧,質問道:“小姑娘來這深山所爲何事?”
夜長寧也不見外,隨意找了張椅子就這麼坐了下來,冷冷道了兩字,“找人。”
“找誰?”
聞言,她往椅子後背上一靠,翹起二郎腿,就這麼傲慢道:“這你就不必管了,反正人我是找到了。”
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劍拔弩張了起來,兩人就這麼四目對視着,誰也沒有移開,半響,奶奶尋了張她對面的椅子,也坐了下來。
她動作十分緩慢,可氣勢卻莫名上漲,待她坐下後,容貌雖還是那張年邁的臉,可氣勢卻是天差地別了起來。
“小姑娘,聽我一句勸,打哪兒來回哪兒去,有些事可不是你能插的了手的。”說到最後,奶奶的眼神變得無比凌厲,而屋外更是突然狂風大作,恐怖駭然。
夜長寧卻是恍若未見,對這場景沒有半點異色,反倒是幽幽開口,“人都來了,自是要瞧瞧,咱們的主系統,主神大人,還能有什麼花招。”
窗戶紙突然被捅破,奶奶頓時眯起了眼眸,這虛擬世界本就是她所造,突然有外物進來,他自然能察覺,只是他沒想到,對方居然那麼快就來到他面前,還主動承認了。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你可知曾經有人這麼對我說,他現在的下場如何了?”
夜長寧換了個腿繼續翹起二郎腿,懶懶道:“我對別人的過往沒興趣,我只知道……”說到這,她突然站了起來,手中更是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手槍,手起槍響,一切都太過突然。
奶奶,不對,是主系統猝不及防被打了一槍,胸口頓時多出了一個窟窿,可那窟窿雖大,卻是沒有半點流血的跡象,她桀桀一笑,那場景,詭異極了。
“你以爲打死了這具身體,我就會完了嗎?”
“當然不會,這只是你留下的其中一具傀儡身罷了。”夜長寧說着,擡腳就是將她踹的老遠,“可誰讓我瞧着她不爽呢。”
既然不爽,那當然要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