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我寫完這個段落,就有時間訪談了。”沈華念輕聲說着,卻沒有等到姑娘的迴音。
他低頭,看書桌邊的姑娘——她靠着書桌,竟已睡着了,呼吸聲均勻而綿長。
是有多累……這種姿勢也可以睡着。
沈華念搖搖頭,躡手躡腳地去拿了一牀毛毯,笨手笨腳地給姑娘蓋上,又坐回原位了。
難得的靈感,要把握住。
但寫了一會兒,他還是忍不住看看敬業到睏倦至隨時隨地都能睡着的編輯姑娘。
她睡相很乖,都沒有什麼動作,就靠在書桌邊,也沒有傾斜。
是怎樣的程式化培養,才能培養出這麼暴躁卻又這麼乖的員工呢……
兩個小時後,沈華念超額完成每日任務,他起身,喝了杯茶,叫醒了姑娘,“醒醒,再睡就天黑了。”
“嗯?”
姑娘沒有睜眼,只是本能地應了聲。
“起牀了,上班要遲到了!”他輕喊。
阮九思突然睜開眼,一臉驚恐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臉。
大腦有一瞬間的當機……
這誰啊?這臉真大,這人眼睛怎麼這樣……這是哪裡?怎麼沒見過的?
無數個疑問從腦中閃過,不留一絲痕跡。
“啊,對不起,我睡着了。”阮九思扶着桌子,嘗試着站起來,但因爲腿部神經被壓迫了太久,一時間又麻又痛又癢,完全不是意識能夠控制的。
於是,姑娘一下子往後倒去,沈華念皺眉,他拎住了搖搖欲墜的阮九思,沒錯,是拎住。
輕到感覺只有一個骨架,她未免太瘦了些。
“謝謝啊,借……借我緩一下可以麼?”阮九思想起高年所說的——這男人有性別認知障礙,那麼稍微一丁點的肢體接觸,應該就無所謂了。
“唉,真是……”他扶住姑娘,可能因爲對方實在太過纖弱單薄,他的臉有些紅了。
對方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她的頭髮肆意地散在他的肩頭……
兩分鐘後,阮九思退開幾步,“謝謝沈大!現在完工了嗎?可以開始訪談了麼?”
“現在六點半,訪談結束的話,估計都要八九點了吧?”沈華念看了一眼表,委婉地拒絕了。
“不,二十分鐘就夠了,這次的交稿沒有這麼着急。”阮九思笑了,有小老鼠偷到奶酪的竊喜。
“所以只要口頭上的就行了?”男人說着,靠在書桌上,轉頭看着精神狀態稍好一些的姑娘,“你可以錄音。”
“哦,那真是太謝謝了!”
是她的錯覺麼……怎麼今天的沈大變得好說話了?
回憶先前,這人都是用有社交恐懼症來回絕一切訪談的,對錄音也是深惡痛絕。
今天有了小變化。
希望是好的變化。
“好,這次我就問三個問題,對於涉及隱私的問題,沈大可以說得含糊些,不用太具體。”她拿出錄音筆,按下啓動鍵,放在桌子上。
“可以。”
“作爲高顏值的青年作家,讀者都很關心您的終身大事,那麼,我替讀者問一個問題,沈大的理想型,是什麼樣的呢?”
一上來就問得這麼狠……
感覺畫風突變,又不是要相親,居然問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