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者，萬世求寧，如若違背天倫，則會被神明知曉，神明會降下天罰。”
“奶奶，你在說什麼？”
一隻橘貓坐在天台邊緣，用爪子拍了拍睡得有些變形的臉，“驅魔者是妹妹，奶奶的意思不會是……”
“對，就是那個意思。”
老者起身，將新鮮的薺菜洗好，慢悠悠地走到樓下去了。
“神從來不是都不是我們的幫手。”橘貓站起身，一晃變作了翩翩如玉的美少年，約莫十七八歲的模樣，柔美卻有風骨，瞧着並沒有什麼殺傷力，但更深處的地方，是人類無法觸及的黑暗。
他是這窩貓裡最年長的一個，見到神的次數也最多。
第一次，是長老殺了父親的時候。
神明變作了一個與他一般大小的孩童，“你爲什麼哭？”
他搖搖頭，“我不知道，長老怎麼能這麼壞？我還沒有長大，他就把我的天給掀了，陽光直接曬下來，好疼好疼……”
神明：“爲什麼不試着長大？”
他哭得更厲害，“長大又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神明爲什麼不保佑我們，奶奶說善良的貓就該得到庇佑的。”
神明：“神明從來不偏袒任何生靈，不干涉，就是最好的庇佑。”
第二次，是他被選爲妖族新秀，要接受傳承的時候。
那天神明降臨，以小人書中的畫像一般的形象出現，帶着聖潔的光輝，他說：“孩子，爲什麼不再謙讓一點呢？爲什麼……”
反正那天，在強大的外界干涉下，他的靈根盡毀，從此只能吃喝玩樂，做個受人保護的慫包。
第三次……
第四次……
終於，妹妹出生了，那個小小的生靈彷彿帶着全世界的光輝，向他笑，向他奔跑，撒嬌要糖吃。嚴苛的驅魔者訓練後，自己躲起來偷偷地哭。
一切的一切，都是讓人想要呵護的模樣。
如今……
神明再次干涉。
叩叩叩。
“誰啊？稍等。”
胡寧懶懶地說着，倒是早就睡醒了，只是貪戀一時的溫暖，並沒有起牀。
“大哥。”
相比胡寧的從容，胡影疏就有些慌張了，“我……怎麼樣？現在就見家長嗎？”
他還不是最佳的狀態，而且剛剛纔佔了人家寶貝妹子的“便宜”，不會出門就被一刀劈了吧？
“沒事的，你先穿個衣服，我出去就成了。”她攬着頭髮，低頭吻了有些慌張的胡影疏一下。
“嗯，我馬上來。”他忽而平靜了，許是那吻帶了安定人心的魔力，許是，今早的她實在太耀眼。
心臟正超負荷地運動。
胡寧開了門，卻見着一個少年，看起來比她還小些的，要不是氣息未變，她幾乎要一巴掌甩過去了。
“大哥，你怎麼……這副模樣？”胡寧眨眨眼，根本摸不清情況。
“你總是這樣，都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第一句話就問別人，有什麼比自己更重要的？”他莫名地有些惱火，尤其是在想起奶奶說的“天罰”的之時。
“大哥今天怎麼了？我不是一直很愛惜自己的麼？”
面對比自己年長的妖族，她那點讀心的能力根本發揮不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