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
看着師孃銳利的眼神，殷世懷咬牙提劍，直至手中的劍再一次被打落，而雙臂也擡起的力氣也無，宋夏才停手。
“不錯，又進步了許多。”
聽到這一句，他才放心的倒下，看着天空傻笑。
不遠處，歐陽風和歐陽婉也差不多，渾身髒兮兮的，雙腿和雙臂都在打顫。
上官錦和範神醫過來，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不怎麼走心的“嘖”了一聲，然後讓隨從將帶來的肉一一擺放在涼亭上。
“有的吃了。”歐陽風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然後往另一個隨從身後瞄，“今天沒帶酒嗎？”
“有呢！”隨着這聲，是另一個隨從推着獨輪車從轉彎處過來，“歐陽公子，這幾壇，夠了麼？”
歐陽風見狀眉開眼笑：“夠了，夠了。”
上官錦哼笑一聲：“你纔多大，怎麼就這麼愛酒，小心變成一個酒蒙子。”
“不會，我謹記師孃的教誨，絕不喝酒誤事，也就每次您來了，才過過嘴癮。”
上官錦搖着扇子：“要我說，她更像你們師傅纔是，那歐陽振幾時管過你們。”
歐陽風三人對視一眼，其實他們也是這樣覺得的，可是如果該叫師孃爲師傅，那那位又該怎麼叫？
宋夏將爐子點起來，不甚在意的道：“只是一個稱呼罷了，風兒他們又不會因爲一個稱呼而改變態度。”
“說是這麼說，可我看他們三個都是可造之材，將來若是在江湖上闖出了名聲，不就成了他的功勞？”
“什麼江湖名聲，在我看來都是虛的，就算歐陽振真成了武林盟主又如何？”這一年來，宋夏從沒在三個弟子面前遮掩過對歐陽振的看法，在她的教導下，如今三人對江湖的態度也是截然不同。
歐陽風他們三個的表情也很糾結，別說剛入門才兩年的殷世懷了，這兩年期間，他就沒見過歐陽振幾面，更不要說教導，雖說當年是歐陽振將他從殷家救出，可一來，是因爲殷家和靈鶴谷之前的交情，二來歐陽振不過想以此博得江湖名聲罷了，所以論起心中對誰更有感情，那自然是師孃。
而歐陽風和歐陽婉，是從小被收養的，雖跟了歐陽振姓，但從小都是宋夏將他們養育長大，很小的時候歐陽風還得過歐陽振的幾次教導，可隨着江湖形勢越演越烈，歐陽振的全部心思都投入到了江湖爭鬥當中，兩人長成現在這個模樣，九成都是宋夏在花心思。
所以當得知宋夏不會支持歐陽振當武林盟主時，三人都是支持的態度。
武林盟主不是那麼好當的，他們不想看到師孃辛辛苦苦建設起來的靈鶴城和靈鶴谷，生生變成歐陽振的犧牲品。
宋夏表情淡淡：“如若他真能號令武林，攻入邪教、斬殺奸臣，那我無論如何都會支持他，可顯然，他積極推崇的武林盟主之位，即便坐上也不過是一個空架子。”
上官錦點頭腦：“別說神陽宗那個心口不一的宗主單江川，就是自在門的那些光頭都不可能服他，還有無想山莊的莊主諸葛春，那更是一個老狐狸，一點虧都不肯吃的，四方派呢，四個兄弟意見就沒統一過，哪會聽一個外人指揮？”
只是簡單幾句話，上官錦就道出瞭如今江湖上的問題，歐陽婉不解的問：“那爲什麼邪教那麼團結？”
範神醫在一旁插嘴道：“聽說銀月聖教的教主有一套控制人心之法，讓人不得不臣服，之前有很多正派高手，如今都成了邪教的堂主、長老之流。”宋夏似有所感：“範老有何猜測？”
“我懷疑他們是被蠱毒給控制了。”
歐陽風驚詫：“這世上真有蠱？一個小小的蠱蟲就能控制人心？”
“蠱蟲我也曾有研究，但若像邪教一樣控制人，還做不到，所以這只是我的一個懷疑。”
“不止是蠱，他們還擅控制人心，就算有蠱蟲，我猜蠱蟲也是那麼好培養的，若說用在高層身上還說得通，可那些平民老百姓，就像中了魔一樣給他們銀錢，有的直至家破人亡都不醒悟，所以他們肯定還有另一套方法。”
宋夏曾經見過傳銷，很多都是衆叛親離都不在乎的那種，這銀月聖教，估計也是差不多的方法，甚至可能功力更高。
上官錦喝了一口酒道：“我曾派人潛入銀月聖教，剛開始那屬下還能給我彙報邪教內的消息，可是慢慢的，他也被洗腦成了教衆，甚至還勸我皈依邪教。”
歐陽風倒吸一口涼氣：“這麼可怕？”
“我讓範老看過，直至背叛無華樓之前，他都是沒有中蠱毒的。”
“那邪教洗腦的功法還真是高深。”
“所以才說邪教可怕，那些被籠絡過去的武林高手，哪一個不是心智高強之人，可最後卻淪爲了邪教最忠實的打手。”
“難道就沒有破解之法嗎？”殷世懷握着劍柄，“直接殺了那教主如何？”
“傳聞邪教教主武功蓋世，曾經自在門的無涯大師曾與之交手，最後無涯大師重傷而敗，若不是自在門的幾位高僧及時趕到，無涯大師可能早就沒了。”
這話一出，歐陽風和殷世懷他們更加沉默。
宋夏鼓勵他們道：“師孃相信你們，你們就是終結邪教的一代，風兒，你武功天賦最高，甚至當年的歐陽振都比不上你，只要你勤加練習，將來一定可以將邪教教主擊敗，還有世懷你，你們三人中，智謀最全，你可以從旁打擊邪教的勢力，將他們的分堂一個個擊敗，你們二人上下夾擊，邪教定不能再成氣候。”
“那師孃我呢？”歐陽婉迫不及待的問，一副不服輸的模樣。
“你啊……”宋夏給予她肯定的表情，“你就守住靈鶴谷和靈鶴城，做你師兄和師弟最強的後盾。”
歐陽婉有些失落：“我就不能去打擊邪教嗎？”
“你以爲坐穩大後方很容易？他們若出了什麼事，你就是他們最強的後盾，要是邪教打上靈鶴城，你有把握守住沒？”
歐陽婉張了張嘴，有些心怯。
“所以還要努力纔是，有師孃在，你們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