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嬌一挑眉:“喲,你醒了?”
公孫灝無奈的點點頭:“方纔小姐雙箭齊發時,我就醒了。”
他的存在感原來這麼低啊,低到他醒了夜翊公子他們居然沒發現?
可明明小姐和她旁邊的君臨大人就有注意到了。
銀杉瞥他一眼:“既然早就醒了,怎麼這會兒纔想起來揉脖子?”
公孫灝動作一頓,他能說一醒來就看到自家小姐發威時的樣子,所以忘記了嗎?
不過……“銀杉公子下手可真狠啊。”要不是自己還活着,公孫灝險些懷疑他的脖子都被銀杉公子給劈斷了。
銀杉撇撇嘴:“誰叫你定力那麼差,一個老女人也能gou引了你。”
聞言,公孫灝尷尬了,他臉上飄上兩抹紅暈,不說話了。
……
過後的日子裡,容華他們可謂是一路被化神修士追殺。
直到臨近魔域邊緣那個沼澤時,魔域的渡劫強者坐不住了,甚至是大乘強者也來了一位。
對他們來說,這已經不僅僅是讓正道少一個絕世天才那麼簡單的事了,而是,這麼多魔域的化神修士追殺容華。
卻讓容華一行人依舊平平安安的到了沼澤,即將離開魔域……這簡直就是整個魔域的恥辱,所以,這些老傢伙們當然坐不住了。
他們要親自動手,抹殺容華這個讓整個魔域蒙羞的存在。
離邊緣沼澤還有三十丈的時候,容華被三個渡劫期修士,一個大乘期修士,還有三十個化神期修士攔住。
容華擡了擡眼皮,彷彿根本感覺不到對面隱隱傳來的如山巒般讓人無法抵抗的厚重威壓:“喲,晚輩一個小小的凝嬰期,居然勞駕一位大乘前輩,三位渡劫前輩以及三十位化神前輩來送我一程,這可真是讓晚輩覺得誠惶誠恐,受寵若驚啊!”
脣邊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容華語氣裡滿都是諷刺。
爲首的大乘修士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容華的諷刺一般,好脾氣的笑笑:“沒辦法,你這丫頭着實出色,讓我們這些老傢伙當真捨不得,可那些化神小傢伙們沒用了點,留不住你這丫頭,我和這三位也只好親自趕來,留一留你這丫頭了。”
這語氣說的,別提多親密了,若是讓別人知道,指不定以爲容華和這位大乘修士有什麼關係呢!
這位大乘修士說不得是容華什麼親近的長輩呢!
不過,他們也確實有點關係,不死不休的關係。
而一邊‘沒用’的化神修士們都漲紅了臉低下頭。
他們也確實難堪啊,一羣化神修士,圍追堵截了人這麼長時間,居然讓人毫髮無損的到了魔域邊緣,還真是……
“呵~”容華冷笑一聲,“見着了前輩,晚輩可算知道什麼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了。”
大乘強者臉色不變,就是眼神也沒變,他甚至是樂呵呵的:“希望你這小丫頭等一會兒還能這麼伶牙俐齒的和老夫說話。”
容華微微挑眉:“那就拭目以待咯。”
頓時,氣氛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
“喲,這是怎麼了?該不會是知道我今日離開魔域,特意來給我送行的吧?”清朗好聽,猶帶三分戲謔的聲音響起。
容華和對面的一衆魔修們的氣氛頓時緩了一緩。
同時扭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雖怒時而若笑,即嗔視而有情……真真一個美男子。
不過,這個美男子看着臉生,也有那麼點熟悉。
容華沉默着往美男子身後那幾個熟悉的彪形大漢身上看了看,再看了看美男子,心裡只有四個大字在不斷回想:世事無常!
這真的是世事無常,誰能想到,就這麼一個人間絕色,那張臉甚至比君臨差不了多少的美男子。
前段時間還是一個長着小眼睛,塌塌鼻,嘴巴歪斜,下巴短,皺紋密佈,還禿頭的傢伙?
果然,異火這玩意兒它毀人不倦啊!
也難怪當初那位錦家大小姐錦繡能對着他說出我看上你的臉了這種話。
這時,那位大乘期強者也明顯認出了眼前的人是誰,他遲疑着問:“……汴大師?”
然後就見那位美男子搖着扇子微微挑眉:“正是區區不才。”
此話一出,對那些魔域修士們來說,不亞於晴天霹靂,一個個的都呆在了那裡。
呵呵,眼前這個美男子是他們原來那位醜不拉嘰的九階煉器師汴大師?這玩笑真是一點也不好笑好嗎!
當年汴瘋子真正名聲大噪時,就用的是那副被異火侵蝕過得容貌,雖然他容貌未毀之前,也是小有名氣,但那個時候,他可還沒出名到魔域人盡皆知他長相的地步。
而汴瘋子出名到人盡皆知的時候,他又已經醜到了就算有人拿出了他以前長什麼樣子的圖像,那也沒人信了的地步。
只是,這美男子他身後的那幾個人,確實是那位汴大師身後常跟的幾位啊。
所以,這會兒在場魔修的心情可想而知,簡直有一種世界崩塌正在重建的感覺。
那位大乘修士不可思議的上下掃視了汴瘋子幾遍:“你居然真的找到恢復的方式了……”
而且,他沒看錯的話,汴瘋子現在已經突破到化神,是化神中期的修士了!
汴瘋子,哦不,人家有名,叫汴修。
汴修淡淡笑了笑:“有貴人相助。”
那位大乘修士聞言,眉心不由一跳:“不知汴大師口中的貴人是?”
雖是這麼問,但是他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看着汴修的眼神不由多了幾分威脅。
汴修卻根本就當做沒看見那位大乘修士眼中的威脅,自顧自的說道:“我那位貴人不就正和你們對峙呢嘛。”
那位大乘修士瞬間冷了臉:“汴大師,你幫着仙修小輩,可是要叛出魔域?!”
汴修輕笑一聲:“叛出魔域……又如何?”
他心愛之人屬於仙修,那他,自然也要和她同進同出纔對啊。
此話一出,場中頓時一片寂靜。
容華聽着,眉心不由微微蹙了蹙,隨即鬆開,罷了,她已經幫的夠多,若他們最後堅持,有緣也有那個運氣,自然會走到一起,若是不能……這世上不能在一起的情侶多了去了,她也不能每對都幫。
生死離別,本就是常態。
沉默許久,那位大乘修士才緩緩開口:“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你們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在找誰?幫那麼多人煉製過法寶的我又爲什麼不用這份人情找人?爲什麼一直找不到卻又不放棄?”汴修突然問出了三個看似和現在這種場合完全沒關係的問題來。
那位大乘修士看着汴修沉默不語。
然後,在場的魔修就看到,這個向來脾氣古怪,以兇殘嗜血的瘋子著稱的男人緩緩的露出一個溫柔深情的笑容:“我一直找的,是我此生最愛的女人。”
他看着那些魔修,語氣緩慢,說出的話帶着不輕的分量重重砸在那些魔修的心裡:“我找不到她,也不曾找人幫忙找,那是因爲,她是仙修啊!”
‘那是因爲,她是仙修啊!’一句話,砸的所有魔修眼冒金星,既醜八怪汴大師其實是個美男子之後,他們又一次被汴修拋出的重量級信息給砸的懷疑人生。
他們魔域如今的第一煉器師喜歡的是個仙修?呵呵,這個玩笑真的一!點!也!不!好!笑!
那位大乘修士臉色難看:“汴大師,你要知道,有些玩笑是開不得的!”
汴修奇怪的看了那位大乘修士一眼:“你怎麼會以爲我是在開玩笑?我明明說的再真誠不過了!”
說着,他頓了頓,才繼續:“……我那些年的找人舉動,你們難不成都忘了?”
……一陣沉默。
忘了?怎麼可能!
這魔域中,誰不知道,九階煉器師汴大師汴瘋子一直再找一個人,找了幾百上千年,從未停止過。
但奇怪的是,沒有人知道他要找什麼人,試圖找上門幫忙的魔修,反倒被汴修打了出來。
因爲汴修找的那個人一直沒有出現,他們都以爲,那個人其實是汴修臆想出來故意折騰自己的。
畢竟,大師嘛,有點不一樣的癖好那是很正常的,更何況,汴修他,一直都有瘋子之稱。
身爲一個瘋子,無論做出什麼出人意料的舉動,那都是正常的。
可今天,他們才發現。
汴修或許是個瘋子,但他們一定是個傻子。
在他們嘲笑汴修真瘋了,居然一直找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時候,汴修應該也在嘲笑他們傻吧?
畢竟,人家要找的人是仙修,又怎麼可能出現在魔域?就是出現在魔域,也不可能會大張旗鼓的表明自己的身份。
那個大乘修士的目光冷凝如冰:“既然如此,那你爲什麼不去魔域之外,仙修的地盤找人?反倒是在魔域折騰!”
汴修嗤笑一聲:“你要知道,這個世上,從來都不缺少誤會……”比如他和錦繡。
想起錦繡,汴修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柔和,隨即又冷硬下來,看着那個大乘修士:“而且,我以前那副樣子,我怎麼可能頂着那樣一張臉去見我此生最愛?我還怕嚇到了她!”
那個大乘修士緩緩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所以,你今天一定要叛出魔域,護着這個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