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花開幾枝,各表一枝吧,說說這謙和,兩兄弟這飛馬走着,沿途就問問這看門的禁軍:“有沒有見到一個趕着小驢車的男孩子出城!”兩人只在小河口城門邊問到,說有見過一個小廝打扮的人,趕着驢車走過,三人大喜,沿着這個禁軍指的方向向着南方直奔,可接下來呢?彷彿運氣終於用盡,再後來,玉玥的行蹤便問不到了,謙和同謙彬這一路問下來,誰也沒見過這個小男孩子帶着只狗,駕着小驢車,兩人越問,越是心不安,這謙彬心裡就慌了,心跳得都不勻了,心裡直喊糟糕。老祖對玉玥的重視,他雖然覺查得慢些,可是居然讓玉玥代替謹言去祭祖,他便有點明白,這下好了,尋不到謹言、玉玥,自己這日子難過!

謙和仍是一臉的淡定,謙彬看在眼裡,十分的不爽,奇怪了,難不成是我的親閨女,我急成這樣,你還穩如泰山?你是親爹嗎?

謙彬的心態,謙和不知道,黃老拴略有知曉,可身份擺在那裡,也不可能插嘴,只不過在邊上左看右看,這兩主子對自己的主子真好還是假好,在他心裡,主子只有一個,便是玉玥,其他的自然也是主子,不過不是正主罷了!

最後,謙彬看到謙和拿筷子吃飯的手都在顫抖,心裡面才略平和些!這人敢情還是對兩孩子看中的!

謙和嘴裡不說什麼,可滿嘴的燎泡也說明了些問題,跟着他明顯把腳程加快了,三人便不再耽誤,快馬加鞭地奔向山南府……

沿路仍然沒有人看到一個小男孩子帶着匹大灰狗駕着小驢車!他們怎麼也料不到,玉玥走着走着,奔北去了!

再說,謹言的遊學,自打出發,到臘月間災民暴動的那天,四個多月的時間,之前,大家一路上都走得非常的好。山長是個奇人,隔不了幾年,都會帶着學子們遊學,所以這一路南下,也算是識途老馬,並沒有什麼波折。唯一糾結的就是,‘要不要救濟這沿途遇到的難民?’

顧山長並不準大家施愛心,因爲,杯水車薪,徒勞無功!

這一路行來,謹言同其他五位同窗,花了一個月才把自己的心磨練得麻木了,不磨不行,就因爲剛出門不久,任書生仗着身家豐厚,便在寄住的客棧門口,換了銅板來,一人送幾文,這下好了,送走的銀兩不算,光是陪客棧老闆的門板錢,就花了十兩銀子,因爲是在客棧邊上支桌子發銅錢,人涌來的太多,把門板都擠壞了,最後的銅板是被災民搶走的,把幾個書生嚇得夠嗆,這才息了助人爲樂的心思。

面對如此大的天災,朝庭自然有自己的安排,個人畢竟人微力單,突然間冒個人出來,大張旗鼓的積德行善,這反而會引起社會的動盪,救災這是需要強大的力量來保證的。餓急眼了的災民有時候並沒有理智可言。

顧山長帶着一行人,走走停停,別的不說,光這一路上的災民,便讓這六個書生充分地見識到了百姓的疾苦,立下了宏圖大願:“一定要好好讀書,做個好官,做個爲百姓做主的好官。”顧山長看到學生們交上來的策論,不再是無病呻吟,而是有的放矢,不禁有點老懷大慰、得償所願的得意。

六個書生之間的情誼也在加深中,路上,難免的會錯過宿頭,有時,便在路上埋鍋造飯,這時候,謹言便算有實戰經驗的人了,比自己小這麼多的孩子都會做?太打臉了!於是,五個學長便勤學苦練,一定要能自己煮出一頓飯來吃。小二黑在這時候總能起到巨大的作用,一羣人在路邊、小河邊等開闊地做飯,香味難免會引來流民,這時候,小二黑便在圈子外面遊走,狗長成狼樣,很是嚇得住人,流民們也是有自尊的,見到有狗阻止,知道這羣人不願意自己去打擾,倒也識趣,一般只是看看便走了!

這樣子,一路行來,六人都在記謹言所講的《遊學日記》六個人,把自己這一路上的所見所思都記了下來,還按照謹言的格式,把日期寫在文章的前面,有時候回頭看看,這每一篇都很有感觸,最後的結果是,三個老師也開始記這種日記,每個人都感覺到非常的有收穫。

然後,便是到了山南府境內,山南府的府學,叫藥蘆山書院,這是顧山長的好友開的書院,當年兩人同登一個榜,考試時又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山南府的府學,便是這次遊學的主要目的地之一。離山南府還有100裡的一個小鎮,叫做路南鎮,這便是大家走散的地方。

那天,天氣仍然是太陽高掛,走了幾個月的遊學隊伍,大家都異常熟悉了,當時出去的一共六個生員、三個書童、三輛馬車、三個長隨兼車伕,走上這麼多天,很快六人其實就有點分三六九等了,其中張承中及顧長衛都是獨自一人一馬,兩人事事都要親力親爲的,年紀也大些,有十八九歲了,自然便走得近些,這走來走去,便成一組人馬;另一個叫馬玉山的,他同周沉瑞年紀也都十四五歲,又都各帶着一個書童,也湊成一對子;任雲天家裡的經濟寬鬆得多,他是帶了兩輛馬車,兩個長隨,一個書童的,其中一輛是專爲三個夫子拉行李書籍用的。這年紀才十四五,就中了秀才,那眼睛是長在頭頂上的,左右看着大家都不得勁、不順眼,最後,只能跟着謹言成了朋友,誰叫他的兩個長隨沒走上十天,便把鋼叔奉爲頭兒,而且謹言也是唯一的除他之外,帶着馬車出來的學子,關鍵是謹言年紀最小,紅案上的名次是第一,其他兩組人,對謹言也是比較拉攏的,因爲他是案首,也因爲他在外面,什麼都會,能洗衣,能煮飯,能駕車,馬還騎得相當的瀟灑!其實,無形中,謹言成了學子們的核心。也因爲如此,整個遊學的團隊還經常性的圍成一團在一塊聊聊學習。

顧山長一行人共計十五人,(其中還有一半多是穿着長袍的書生),十五匹馬,三輛馬車,一匹狗,車隊所過之處,無不引人注目。

一路上,無驚無險,除了任雲天施銅錢的時候,引起的那場風波之外,基本上是沒有什麼太過驚奇的事情,各人的日記裡,除卻邊上的不時閃過的災民,記下的事情都充滿着各種的新奇,灰色的兔子,田裡的枯枝,寺院的鐘聲,炎熱的氣候,紛飛的落葉,馬兒的鐵掌……

除謹言外,都是沒有餓過肚子的人,觸及靈魂是不可能的,能表面上動容,能有個感性認識就真心不錯了!顧山長的要求不高。

在山南府的藥蘆山縣學裡,要住上二個月,等到春天來了,再向更南處走去,這是大家都明白的事情,對山南府,外出的遊子們居然有點回家的興奮,出門在外,能留下來過年的地方,也就當家看了!

這天,路南鎮,《迎賓客棧》裡迎進了一隊客人,浩浩蕩蕩的十五匹馬三駕車,小二十分興奮也十分爲難,因爲客房不夠了。

“什麼?你這麼大個客棧,居然住滿了?”

非常不幸的事情發生了,這個小二點頭哈腰的過來,好死不死的恰恰在任大少爺面前停住了腳,他回答的話,理所當然的由任大少爺接過去了!

“是,這位爺,都住滿了,現在只有三間上房還有三間中等房,其它的便是大通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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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去天是見識過這大通鋪的,記憶鮮活,特別是屋子裡充斥各種的臭味,讓他是一輩子都忘不掉,他的第一頁日記便是記的這個大通鋪!想讓他故地重遊這簡直是太爲難人了。

“你故意爲難我?我們不給你店錢?你留着房子不賣?”任書生脾氣急躁,開口便置疑小二的用心。

“客官言重了!怎麼可能呢!實在是……”

一直出面的處理這些小事的三個長隨親自上來了,可事情確是有點麻煩,住不下,平時,各位書生一人一間,便是六間,夫子們三間,長隨同書童大帶小各住三間中等房。現在這房子根本不夠。

謹言跟在玉玥的身邊久了,真的學到了些機變!

“大通鋪有幾個牀位?”

“一間住十位!”

“這樣,我們包一間!三位夫子各住一間上房,三間中等房我們六人擠擠住吧!本來也是兩張牀的屋子。秦先生你看這樣可不可以?”秦夫子,是三個夫子中最接地氣的一位,

大齊朝,由於在士大夫階層男風很甚,顧山長所慮甚遠,便定了規矩:“讀書人最講究的便是禮儀,名聲猶爲重要,出門在外的更得注意影響,這一路行來,主僕不能共居,(這點上,一路行來,謹言對這個鋼叔叔是十分抱歉的,)兩個男生不能共室。”

六人都覺得這個主意妙,紛紛把把希望寄託在秦夫子身上,由他去說服顧山長,通融一次,讓大家能在一起住一個晚上試試味,抵足而眠、暢談通宵,是多少知已最想要的事情!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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