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這是我的，我先拿到的。”
“你先拿到就是你的？明明我先看到的！”
在默罕默德和里昂吵吵鬧鬧中，何凝煙眼前一花好似是萊爾和幻境正在搶雞腿……怎麼會這樣，這樣……
何凝煙放下筷子：“你們先吃吧，我覺得有點累，先去躺一會兒。”
默罕默德和里昂停止爭搶，在一片寂靜中，大家看着何凝煙走了出去。
神山依舊是原來的樣子，可以前的人，身邊一個都沒有。
愛德華走了出來：“是不是感覺似曾相識？”
何凝煙沒有做聲，因爲她等待着，如果愛德華肯說，那一定是更多的秘密。
可等了許久愛德華並沒有說，那只有她自己先開口了。想了想：“去其他地方坐一會兒吧。”
夜晚的練功房，在矮桌上點燃一盞燭燈，再泡上一杯香茗，聽着庭院裡，竹筒注滿水後傾斜倒下，“篤”地一聲清脆，敲打在石頭上。
愛德華拿起小茶杯喝完後，嗅了嗅裡面的香氣：“這裡真好，只一天，我就喜歡上這裡了。”
何凝煙還沒伸手，旁邊的女僕幫着添上了茶水。
看着這些女僕，何凝煙感覺到心煩：“你們全都食堂幫忙去吧。”
女僕轉身離開了，這才感覺到一絲清淨。
“其實你不用擔心有人會偷聽！”愛德華拿起茶杯喝了口：“這裡是我負責的。”
何凝煙斜視着：“早上我差點被人帶走。”
愛德華笑了：“不是人還在嗎？現在凱特莉娜應該正想着和元老院如何解釋這件事。”
“看來她又被你投訴了。”何凝煙暗暗好笑，早就說這幾天就乖點，最好祈禱這裡不要有事，否則都算在她頭上，結果凱特莉娜太性急了。
愛德華喝乾小杯中金色的茶水：“這次還有神域大神們舉報的錄像，她們實在是太給力，我想不到的罪名和可能性，她們都能想到，說得比我好多了。”
那些凱撒的“忠粉”們，今天確實給力，打得那個傢伙，滿地找牙，變成女人才從包圍圈裡爬出來。
想到凱特莉娜灰頭土臉的樣子，還真是解氣。
“這次好險。”愛德華由衷地說：“能爬上高階管理員果然非常人，我想她應該沒有那麼大的膽子，結果還是弄出事情來。也是我疏忽了！”
“怎麼疏忽了？隨便聊聊！”何凝煙終於能幫忙添上茶水。
“一般人員第一次去神域，都是直接送往房間。如果想特別處理，就需要設定一個空間，到時將人直接送到這個空間裡。以前艾倫一定也是這樣做的！問題就出在，有人將這個空間地址篡改了。”
愛德華頓了頓，拿起茶杯：“篡改其他管理員設定的空間地址，這是違反規定的。凱特莉娜已經有錯在先，前一個申訴的事情，還沒解決掉，就又犯錯，一旦查實，會重罰的。”
“怎麼罰？”何凝煙好奇，聽到敵人會倒黴是大快人心的事情。
“警告、設置權限、甚至降級。”愛德華喝了口茶：“你應該知道，越往後，升級越難。從高級大師升到頂級大師，就是個巨大的瓶頸。從頂級大師升到管理員更是難，再後面每一級難如登天。”
何凝煙想了想：“我沒覺得有多難，好象你也是吧……”
一個被金設定爲頂級大師；一個是區塊被炸，只剩下他一個。一個憑着身份，一個憑運氣！
愛德華沒有惱，反而笑了起來：“我們半斤八兩。”
何凝煙還是有點遺憾的：“降級可能性很小，最多罵幾句，再降也不會象我，一下成了0級。”
“那是因爲你是新人，只不過沒有消除記憶罷了。”愛德華對此也覺得很不可思議：“難道艾倫給你元身的設定不光是隻能複製一次，而且不能更改記憶？”
“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何凝煙敏銳地一下抓住了問題結點。
愛德華看着她，很是認真地說：“這隻有品階相當高的管理員才能做得到，就連凱特莉娜都未必做得到，我想都不敢去想。難道說……不可能，不可能！”
看着何凝煙以“就這樣看着他”的姿勢，愛德華自嘲的笑了笑：“要麼艾倫通過元老院給你做了修改，要麼就是他得到了特殊獎勵。當有重大成績時，會有獎勵，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也可以放着等到需要時選擇。”
還能這樣操作，看來要知道的東西還有很多。
“只可惜艾倫已經死了！”何凝煙坐了起來，往院子外望去，此時正好又傳來清脆的“篤”一聲。帶着幾分懷念：“這裡就是他設計的，雖然剛開始，我覺得這裡不倫不類，可住習慣後發現，只要舒服，看上去自己覺得好看就行。”
“所以你保留了全部？”愛德華問：“包括122室小房間？”
“嗯！”她臉上帶着微笑：“那是我來神山住的一個房間，是艾倫幫我佈置的。那麼大個神山，卻給我住那麼小的房間，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我又不會佈置，也只有住着。”
“或許他以前也住過相同的房間。”愛德華道出了她沒想到的事情：“你們兩個應該都是挺懷舊的人，就連那三個傢伙，你都沒讓他們住進這個房間。”
“那是他們有自己的房間。”何凝煙很隨意的說。
“行！換個方式。”愛德華問：“如果他們想住，你會讓他們住進去嗎？”
何凝煙一愣，過了許久，愛德華給了她答案：“不會，甚至我想住，你也會收拾出另外一間來。或許只有金和查爾斯，才能住進去……”
頓時心如翻騰的沸水，是這樣嗎？或許是，或許不是，可艾倫已經死了，無法去核實了。
何凝煙壓下心中的波瀾，切換了一個話題：“你知道艾倫多少，認識嗎？”
愛德華想了想：“管理員很多，每個管理員又各自負責自己的區塊，基本沒什麼來往，不可能每個都認識。只會發生重大事件時，纔會知道原來還有這個人。”
“嘟嘟～”聲音響起。
愛德華伸出手，點擊了下半空，一個頁面出現。他笑了起來：“看到沒有，就是這樣的。”
元老院對於凱特莉娜干涉某區塊的事物，嚴重影響了該區塊正常運轉，做出以下處理：凱特莉娜再有違規，將降級一級處理。
聽完後，何凝煙一個嗤笑：“還不是不疼不癢的！再有違規？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什麼時候再違規。”
“這已經是相當重的處罰，處理結果會讓每個管理員看到，只要她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立即舉報。”愛德華正要去掉頁面，又“嘟嘟”響起，他一看樂了：“哈，還有一份我的私信。”
點擊開，神域特有文字寫着：“愛德華管理員，請立即將你負責區塊內的異常徹查，如有無法解決問題，立即上交元老院。元老院已經對於凱特莉娜做出處罰，如其再犯，定按照相關規定處理。鑑於凱特莉娜造成你區塊內的麻煩，以及你及時反映，元老院決定將你等級從初階管理員3級，提升到中階管理員1級。希望你能繼續努力！”
“啊哈！一下成了中階。”愛德華大樂。
何凝煙斜眼看着，就知道愛德華那麼賣力的挖坑，是有好處的。能當上管理員的，哪怕是僥倖爬上去的，也不是善茬。
擠起一些笑：“管理員級別內還分？”
“是呀！”愛德華收起頁面，不用發感謝信，元老院也很忙，沒空看一些滿是空話的馬屁信件：“初階有3級，中階有3級，高階有3級，三階9級。元老院裡就不知道了。”
“凱特莉娜和艾瑞斯是什麼級別的？”何凝煙問。
愛德華想了想，點開頁面：“有名單，我幫你設定一下，你自己看吧。”
“謝謝！”雖然心裡癢癢的，但壓制着不點開。不能表現得太關心！
等愛德華設置完，想起吃晚飯一幕。她又說起另外一件事：“我那裡有個高級大師，那時是大師中第一名，就差頂級大師一步。他叫李！”
“知道！”愛德華好似知道她想要問什麼：“作爲你的管理員，我有權限讀取你的記憶芯片。李無論說什麼，金能先一步知道是嗎？”
愛德華一改平時略帶賴的樣子，緩慢地說：“我也能預知任何一個我管理人員的一舉一動，同樣的，只有你，我不知道。因爲你的設定已經放開了。”
“那……”何凝菸嘴脣動了動，只吐出一個字。
雖然不知道她接下去的話，可以愛德華的腦子和資歷，能猜得出她要說什麼。愛德華回答：“是的，我設定了他們兩個，如果你不喜歡看，我可以去掉。”
何凝煙愣在那裡，很久很久以後，才嘴脣微微顫抖着：“麻煩去掉吧。”
愛德華打開頁面，手指點擊了幾下：“好了！”
何凝煙硬是撐起幾乎又一次被打擊過的精神，嘴脣顫抖地說：“謝謝！”
“不用感謝！你好好休息，我去逛逛，當管理員，事情很多的。如果別人問起來，就說我出去玩了。”愛德華卻象是沒事人一般，就地打開一個結界，走了出去。
旁邊的蠟燭熄滅了，剩餘的焦黑燭心，冒出徐徐白煙，那是最後一口氣，等消散後，除了一些剩下的燭淚、什麼都沒剩下。
何凝煙呆靠在一片黑暗寂靜中，不知道庭院裡的“篤”響了幾下，這才慢慢起身。
她打開了一個通往房間的結界，走了進去。
竹林裡的根根翠竹挺立，層層竹葉遮擋住頭頂明月，少量月光透過後斑駁了林間小道。
一步步往前走，走到亭子邊……她想到了什麼，伸手一揮，一個玫瑰園立即出現在小亭外。各種玫瑰怒放，散發着濃郁的香氣。
小松鼠！她擡起頭，看了看旁邊的松樹，可上面什麼都沒有。
手指輕輕一點，樹枝上立即出現了一隻大尾巴毛茸茸的深棕色松鼠。
松鼠爬下了樹，一路跑過來，飛快地爬上了她的肩膀。
何凝煙伸出手，手指間出現了一個松果，遞給了松鼠。松鼠一把抱住，開始啃了起來。
側頭看着松鼠，她終於露出一絲笑意，悠輕地說：“你還真象只老鼠，就是尾巴大了點。”
對着松鼠攤開了手，松鼠猶豫了一下，叼着大松果，爬到了她掌心裡。她攤開手掌，慢慢蹲下，靠近地面時，乖巧的松鼠從她手掌上下來，蹲坐在地上，前肢抱着松果，看着她離開。
慢慢地一步步走到湖中心的露臺上，她直接就躺在了露臺上圓形的牀上。
看着在半空的滿月……
這裡的一切不光可以監控，還都可以用程序設定，所有的都是假的。
神靈看着芸芸衆生，早就將卑微的凡人一切規律掌握在手。其實所有人都是工具，都是被控制的牽線木偶。她曾經的隊友，給了她關照和幫助，讓她熬過最初、親如兄弟的隊友，也都是按照程序辦事的傀儡。
所以後面纔有安娜對她的敵意，完全不像聽說中的豁達和英明。又後來不愛安德烈，投向其他人懷抱……其實這一切，金早就暗示她了。只是她不敢相信，不願意去相信。
所以金那時會恨不得殺了她，他千方百計尋找的女人，是一個傀儡，按照程序辦事的改造人。就比生化人稍微高級點，以爲自己是正常的人類罷了。
她打開一個頁面，手指點擊開來。翻到了所需要的信息：“凱特莉娜，高階2級；艾瑞斯，初階3級。”
凱特莉娜能不能有點出息？那麼高的級別，想要殺人就自己動手，一個勁的讓級別低很多的執行，如果出事就讓他們背黑鍋。
或許這招以前在以前無往不利，而現在碰到不買賬的。
她想了想，點擊了愛德華的名字，又點擊了聯線。
過了會兒，愛德華的臉出現在頁面裡：“嗯，那麼早就睡了？”
“愛德華！”她問：“能不能設定，不能讀取我的記憶芯片？”
“不行！”愛德華笑了：“你的記憶相當精彩……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