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諸葛盾、覃五柄在李雅麗的幫助下,終於擠進了人羣,只一眼,就發現了兩人的眼神在碰觸到的一瞬間,果然如陸濤說的那樣,不僅很有內容,而且仔細品味一番,還是活力十足吶。
呵呵,跟了孟遙這麼多年,他們還真是沒在別的女孩身上,發現過如此這般的眼神。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呢?貌似不是,但貌似又是吧?
因爲一轉眼,孟遙馬上又笑咪咪的擺出一副老大哥樣子,搞隱藏和僞裝的功夫,他們這位營長可是超一流的。
“諸葛盾,這次我擔保你不會再犯那個錯誤,而且孟遙也一定不會怪罪你。但他會假惺惺地罵你,心裡絕對比蜜還甜。你只要頂着壓力,任他風吹雨打,我只巋然不動,你就成功了。你想想,不管是她,還是周芳雨,錢如雲,只要他定下心神在裡面選一個,我們最大的釘子戶就會被我們從此拔掉,別說你是首功一件,而且還是一件多大的功德呀。”
諸葛盾想着,就忍不住熱血沸騰。奶奶的,連他和白曉麗的娃子都滿地亂跑了,自己的營長卻還是一個王老五,這怎麼能行呢?
急忙丟給覃五柄一個眼神,諸葛盾一把拉起孟遙就走。
後面覃五柄趕緊與其他幾個警衛戰士手腳並用地攔阻着人羣:“鄉親們,親愛的同胞們,今天就到這裡啦,我們營長還有大事要辦,抽時間一定還會再來看望大家的,謝謝配合。”
倒是李雅麗雖然一臉緋紅,看上去掩飾不住的興奮和激動,甚至還有一種小小的竊喜,但她卻反而有些戀戀不捨地望着人羣,惋惜地嘖嘴道:
“諸葛哥哥,你不用怕的,這個里弄的人,都是與我們住了很多年的人,你別這樣轟他們好嗎?其實,其實老實說吧,他們之中有很多都是我家工廠和公司裡的工人,你們又是我、我們的客人,他們不敢太過分的。”
話音未落,孟遙一雙電眼就射在了諸葛盾臉上。
諸葛盾頓時嚇壞了,連連衝着李雅麗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地口不擇言道:“李雅麗同志,不,李雅麗同學,小姑奶奶,請你千萬不要再亂喊一起。這個哥哥,你只能對一個人這麼叫。”
李雅麗馬上挑起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故意四下張望着反問道:“爲什麼不能這麼叫哇,我、我本來就、就很小嘛。再說,我又沒、沒找到真正的……”
隨着聲音越來越低,她的餘光也悄悄地掃向了一旁微笑不已的孟遙。
諸葛盾一看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哪敢再耽擱下去,上前就簇擁着兩人說道:“李雅麗同學,我們營長今天特意專程來看你,同時也順便拜訪一下你家中的二老,現在是不是該請我們營長過去了呢?”
“那、那是當然的了——”
李雅麗小粉臉不知不覺地低了下去,嘴裡卻又不無擔憂地說了一句:“只是、只是我還、還沒給我父母講過你們要、要來……”
此言一出,孟遙突然呵呵笑了起來,跨步向前走去。
“不講纔好嘛,如果真要講,你講什麼呢?講完之後,今天我們來了,這味道嘛,就有些生米煮糊了的——”
李雅麗突然嬌嗔地打斷話頭,“孟、孟遙,你、你不許亂講。”
孟遙不覺笑得更是響亮了,不過,他的話鋒卻也果真一轉:“好吧,今天我們來,一是的確是來看看的傷勢是否都痊癒了,二來呢,送幾張明天的票,我想這個你肯定會喜歡的吧?”
“票?是明天你們舉辦的那個盛典嗎?”
李雅麗兩眼忽然變得更加亮晶晶的,再也顧不上強自作出的羞澀狀,直直地瞅着孟遙:“謝謝,我爸爸、媽媽還正在說哩,這些票好難弄到,謝謝。”
令孟遙有些意外的是,剛到宅院門口,李雅麗的父母竟然雙雙迎出來,站在庭院門前的兩頭石獅前,笑容滿面地望着踏步而來的孟遙。
李雅麗一看,嬌羞地悄聲說了一句:“孟、孟遙,那就是我爸我媽”,便低頭跑了過去,就乖乖貓地偎在了她父母身旁。
孟遙也不怠慢,笑容可掬地快步上前,拱手就道:“晚生孟遙,久聞賢伉儷大名,今特來拜訪,未曾提前具名預約,叨擾了。”
李雅麗父母不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暗暗一點頭,雙雙便笑容滿面地伸出雙臂,不由分說地將孟遙迎進了深深庭院。
“哈哈,孟遙將軍,老朽李福東,今天可真是開眼了。將橫行上海的小日本打了一個稀里嘩啦的人,更將上海灘的杜月笙、黃金榮之流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人,居然是如此玉樹臨風的一員儒將啊。”
孟遙笑眯眯地端詳着李福東,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這李雅麗的老爹,看上去一點也不老嘛,卻一口一個老朽,呵呵,貌似李雅麗自己說過,假若放在後世,她的年齡可都快趕上最青春年少的90後嘍。
“李先生,軍人不假,玉樹臨風可不敢當。”
誰知,孟遙剛說完,李雅麗的母親便滿面紅光地瞅着他,一臉喜滋滋地插進話來:“當得,當得,如今這上海灘能當得此稱呼的,怕也就將軍一人吶。”
說完,她就意味深長地將目光轉到自己女兒身上。
那神態,那眉眼,一下子讓一旁的諸葛盾醒悟過來。可不是嘛,誰家當媽媽的,當此時刻,不會這樣講呢?倘若當不得,那他們的寶貝女兒比什麼都重要的面子又往哪裡放。
諸葛盾衝覃五柄努努嘴,一面示意他將紅星飯店襄理聶勝舉將禮物送進來,一面微笑着說道:“營長,現在我把禮物都拿進來吧?”
孟遙愣了愣,忽然想起一路跟來的小貨車,隨即轉臉對李福東笑道:“李先生,帶了一些小禮品,都是我突擊營自己出品的,不成敬意,請先生找個人去指引一下他們好卸貨。”
李福東一聽,愣神了好半晌,方纔醒悟過來。
呵呵,到底是當今中國風頭正盛的神秘將軍啊,第一次登門,隨身帶來的禮物都以車計算,哈哈,看來這位風華正茂、又一表堂堂的青年將領,果真是對小女親眼有加啊。
像這般出手,就算當年杜月笙在上海灘大擺百宴,以慶賀他與那個蔣總裁義結金蘭的盛事,怕是也毫不遜色哇。
“老李,快,去院外將孟將軍帶來的車子請到側院去,要好好款待。”
李福東大聲指派着,又急吼吼地衝另一邊喊道:
“老薑、小鮑,你們兩個,趕快一個去請德慶樓的大師傅,拿着我的名帖,務必要將他請過來,就說我有貴客臨門。另一個去把我窖藏的20年女兒紅,還有百年茅臺都給我取出來,今天我要好好與孟將軍喝上一場。”
到底是大家名門呀,果然有讓人流口水的吃食。
孟遙撓撓腦袋,笑眯眯地攔阻道:“李先生,今天冒昧來訪,一是早就要來拜望,二是因我而起,李小姐吃了許多苦頭,既來探望,也是看看她的傷勢。就請不要這樣麻煩了,我坐一下就得走。”
李福東頓時有些不高興起來,一本正經地望着孟遙拱了拱手:“今天我唐突了,叫你一聲賢侄。蒙你親自登門造訪,還對小女如此關懷,我若不留你一次,實在良心難安啊。”
說完,他就將一雙精光四射的目光,投向了李雅麗。
李雅麗母親會意地暗暗一拉李雅麗,已經十分失望的李雅麗頓時醒悟過來,擡起早已鬱鬱寡歡的雙眸瞅向孟遙。
“你、你真的不在這裡吃點東西再走麼?”
孟遙揉揉鼻子,偷偷瞄了一下手錶,就見諸葛盾突然笑着插話道:“李先生,不用這麼麻煩,現在就請廚房隨便弄兩樣精緻一些的小菜,我們營長應該還是可以敬先生兩杯酒的。”
李福東一聽,腦筋轉得倒也飛快,馬上改口高興地喊道:“好,好,知道賢侄軍務繁重,就留一餐便飯。”
說完,他馬不停蹄地站起身,居然親自跑到門口喊道:“夏翠,茶香居的大師傅來了嗎?你再去門口迎迎,請她動作快些。這都半晌了,我那些自己吃的粗茶怎麼招待貴客哩。”
好在隨着李福東的嗓音,茶香居的大師傅竟然應聲走了進來。
“李董事長,抱歉得緊,小女子險些脫開身。若非您老再三召喚,又說得如此嚴重,我還真潑不出臉面就這樣走人吶。”
我靠,哪來的大師傅有這樣一副天籟一般的好嗓音,莫非是後世那傳說中的泰國人妖?
孟遙擡起頭,詫異地循聲望去,卻馬上就是一驚:這茶香居的大師傅,居然是這樣一位國色天香的年輕女子?
然而,比他更驚訝的卻是仍在嬌喘不已的這位天仙一般的女子。
只一眼,她便像被誰施展了定身法一樣,四肢僵硬着,只有一雙會說話的黑亮亮的眸子,如春水盪漾一般將孟遙打量了一個遍。
可是說時遲那時快,她櫻桃一般的小嘴卻顫巍巍地驚呼了出來:“噢天吶,是、是孟遙將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