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腳杯輕輕碰在一起,雞尾酒被一飲而盡。
本格木酒吧。
半透明的玻璃上反射着音樂機絢麗的虹光。
那是一臺老式的音樂機器,它比旁邊的自動販賣機整整小了一圈,隨着爵士樂發散出炫彩的光芒。
一張綠色的桌球檯放置在音樂器的旁邊,帶着牛仔帽的男人將軟金屬的過濾菸嘴咬在嘴裡,那枚菸嘴亮起一個淡藍色的光圈,像是呼吸一般亮到極致,然後又熄滅下去。
青色的煙霧從叼着濾嘴的牙口間涌了出來,沉重的桌球互相撞擊在一起,三角形框好的圓形滾動着不一樣的顏色,落進了那些漆黑的洞口。
散亂的球形在桌框內左右彈跳,紅色,綠色,不斷落入洞口中。對手已經看呆了,死死地盯着最後一顆球,就那樣落入了洞口中。
“喂!你這是耍賴!!!”
“你自己看好的,佐佐木,再說檯球也能作弊嗎?”
男子擡了擡卡其色的牛仔帽,輕輕靠在了一邊,嘴裡噴出的煙霧擋住了他的面容。
“別跟喬許玩兒了。你覺得你可能在臺球桌上贏他嗎?何況他還用的是自己的武器。”
喬治輕笑一聲,打量着自己手中的特質球杆。
流管密密麻麻,亮起紫色的光芒,底部的握柄讓它看起來不像是桌球杆,更像是一柄騎士槍。
佐佐木陰沉着一張臉,走過兩人的吧檯,黑白雙色的斑馬外套在他的身上飄蕩着,那名男子手中的就被已經不見了。當他再度反應過來的時候,空空的酒杯落在了他的手邊,佐佐木正拿着一張紙巾擦着嘴。
“嘿小子!那是我的!”
“現在在我肚子裡了。”佐佐木輕笑了一聲,理了理自己的黑色領帶,將掛在衣杆上的黑白條紋帽子蓋在了自己的頭上。
“別鬧了,佑治,大不了我再給你調一杯。”瘦削的中年男子笑了笑,搖晃着手中的調酒壺。
“別搞得真像個酒保一樣,老爹。”
一個年輕人突然翻出了吧檯,一把扯下了他胸口上寫着“格林”的名牌。
“把那東西還給我,臭小子。”
橘黃的髮色異常耀眼,男孩兒吹着泡泡糖,穿着元素風的黑色套裝,特質裁剪的褲子套在腳上,露出大腿處比女孩兒還要白皙的皮膚。
“墓碑怎麼還不回來?聽說今天可是要來個新人。”喬許將球杆背了身後,坐在了吧檯前。
“快了吧,那些傢伙可不是墓碑的對手……說起來有誰見過那個新人麼?”
幾人相視着聳肩,佐佐木輕佻地聳了聳肩:“別又是上次那種在我手下兩招都撐不過去的小廢物,那種傢伙還是去執行部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算了。”
“我想你沒資格說這句話,當初是誰抱着我的褲腿想要加進來的?”老爹繼續調着酒,名牌已經回到了他的胸前。
“我們隊伍的女性太少了,最好來個養眼的,別像那個暴力女……”
“我可是聽見了,斑馬小子。”
厚重的金屬門猛地打開,首先鑽進來的是一對碩大的金屬雙拳。
“嘿!把你那東西收起來!那門可是值很多錢的!”老爹頓時嚷嚷起來,擡了擡鼻樑上的小圓眼睛。
“抱歉老爹……臭小子給我過來!”
佐佐木面色一變,就要逃跑,那隻拳頭突然像是導彈一般射了出來,一把將他捏在手中,然後扯到了女聲的身前。
火紅色短髮的女子走了進來,重重地關上了門。
“你以爲趁我不在可以說我的壞話?”
“我不是那個意思……來請你喝酒!”
剛拿過酒杯的佑治只看到眼前一陣殘影閃過,酒杯已經被送到紅髮女人的眼前的了。
“這還差不多。”
機械拳頭放開了佐佐木,女人將其一飲而盡。
“聽說今天有新人?我特地趕回來看看長什麼樣子。”
“你也聽說了?似乎是公司內部的傢伙,社長大人直接推薦的。高城科技展上那件事情鬧得挺兇,似乎和他有關。”
“他?我記得是個女的吧。”
“什麼?可愛的小學妹?!”無精打采整理衣服的佐佐木頓時就蹦了起來。
“不然呢?我會千里迢迢跑回來看?”紅髮女人沒好氣地撇了他一眼。
就在這時,厚重的鐵門傳來嘭嘭的悶響。
“墓碑回來了,只有這傢伙纔不喜歡按門鈴……”
老爹嘆了口氣,就要錘下旁邊的開門按鈕。
“嗙!”
驚雷般的炸響,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接近兩米高的厚重鐵門朝着裡面狂飛而來,像是手裡劍一般砸進了老爹身後的櫃檯旁。
一片寂靜。
在衆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金屬碰擊地面的聲響傳來。
淡淡的液壓聲中,一道高挑的倩影站在了門口,四下打量着裡面的環境。
完美不似常人的面容,吹彈可破的膠原蛋白泛着淡淡的光澤,高挑的女孩兒大刺刺地站在門口,雙手插在光子衛衣的口袋中,金屬短靴踩在門框上,身後的漆黑長髮宛如瀑布般垂落,透過雙腿之間可以看到平直切口般的斜髮梢。
她眯起了雙眼,裡面彷彿閃動着紅色的眸光,似乎忌憚地打量着每一個人。
“打擾一下,零號部隊?”
她嘴裡似乎在嚼着什麼東西,光滑的臉頰在微微鼓動着。
屋內的幾人對視一眼,皆是一片懵逼,明顯是還沒反應過來。
就在這時,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
“東英零!等等我!你跑太快了!”
穿着黑色西裝的雨宮圭一出現在門口,精心打理的頭髮有些凌亂,他撐在了門口,有些氣喘吁吁的模樣。
“抱歉各位,本來是要我帶她過來的。”
雨宮圭一抓住東英零的手臂,被後者一把拍開,有些尷尬地走在了東英零的後面。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零號部隊的新成員——Reaper。做個自我介紹吧?”
穿着斑馬服的牛郎。
一聲橫肉的黃種人壯漢。
帶着小圓眼睛的調酒中年人。
揹着檯球杆的牛仔。
帶着機械鋼拳的紅髮女子。
還有個在吹泡泡糖的小橘毛。
少女的眼中流過藍色的邏輯框圖,裡面閃爍着每一個人的能值分析。
她輕輕撓了撓臉頰,在衆目睽睽之下,一句話脫口而出。
“都好弱啊……”
一羣人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