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說最後一次,我要檢查你的隨身物品。”慶助千壽又重複了一次。
甘粨亨顫抖着伸出手,從兜裡開始掏東西。
車鑰匙、房門鑰匙、錢包、車票等等等等……桌子上很快添了一些零碎物品。
警員們很快圍了過來,開始對這些物品進行檢查。
而慶助千壽只是掃了一眼這些東西,既沒有上手也沒有阻止同僚們。
“還有吧?”慶助千壽問道。
“只有這些東西了,沒了,我出門不會帶太多東西。”甘粨亨梗着脖子說。
慶助千壽嗤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
“我已經問過店員了,出事之後你點了一份鹽味拉麪,然後不小心灑了湯汁,要了一張一次性清潔溼巾對吧?”
“我想想,對,是有那麼回事。”甘粨亨頭上的汗像瀑布一樣的淌着,看來他的拉麪是真“辣”啊。
“那麼溼巾現在哪去了?”慶助千壽心想這個人好無聊,都到這一步還像擠牙膏一樣拖拖拉拉,到底在期盼什麼奇蹟啊。
甘粨亨撇撇嘴:“說知道呢,我擦完麪湯隨手就扔在地上,也許是被店員掃走了?”
“真虧你說的出口呢,發生案件之後店員都被集中起來了,誰還有心思掃地?”
慶助千壽終忍住不了,向甘粨亨伸出了手。
“你給我過啦。”
甘粨亨猝不及防間被一股巨力拖拽,被摁倒在桌子上,從他的肩膀上抽出一張用過的溼巾。
“暗袋這東西只不過是個裝飾而已,連扒手、小偷都可以輕易看穿,你還想要蒙警察?”慶助千壽用兩根手指夾着那張溼巾:“還想要矢口否認這張溼巾的來歷的話,我就先把這張溼巾塞進你的嘴裡,讓你嚐嚐味道再說話!”
山縣公望終於忍不住問道:“慶助,這是怎麼回事?”一張溼巾讓這兩個人扯了半天,最後慶助千壽居然忍不住動手了。
現在可是有好多人在圍觀啊!就算最後能確認甘粨亨就是兇手,但是警視廳刑警向犯人動手的事情卻依舊存在啊。
慶助千壽沒有回答山縣公望的問題,而是舉起了夾着溼巾的手對準了甘粨亨,好像正在蓄力準備塞進對方嘴裡一樣。
“我承認!我承認!是我乾的!是我!”甘粨亨的膽子終究不夠大,終於挺不住了。
警察不可能故意殺了他,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真的站在那個人面前的時候,誰知道會不會對方腦子一抽就把自己弄死了?
“銬上吧。”慶助千壽輕飄飄把溼巾放在桌子上,終於開始解釋起來:“死者是被塞了有毒的糖球身亡的,兇手爲了作案方便當然是直接把整個都塗上的毒藥的糖球拿在手裡塞進死者的嘴裡。”
“所以手上會沾上毒藥!”山縣公望反應了過來。
“對咯!”慶助千壽笑道:“所以他就點了一份有湯而且做的很快的拉麪,然後立刻把湯弄撒,要了一張溼巾擦手。”
“直接洗手不就好了,爲什麼這麼麻煩呢。”山縣公望疑惑的問道。
“不知道,可能是他傻吧。”慶助千壽一副不關我事的模樣一攤手,斜着眼睛打量已經被銬起來的甘粨亨:“比如已經走出廁所纔想起來自己手上有毒素,但是折回去又有些奇怪吧?”他是從店員哪裡詢問道甘粨亨要了一張溼巾的細節之後纔有了這些猜測,對於甘粨亨爲什麼沒有洗手就沒有想到了。
被定性的傻的甘粨亨不滿的等了慶助千壽一眼,想要辯解什麼,但是想想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又害怕對方有要把那張有毒的溼巾塞進自己嘴裡,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嘛,他正想要洗手的時候,卡邁爾先生聽到了死者的喊聲走出來查看情況,所以他連洗手的時間都沒有,急急忙忙的跑出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急中生智點了一碗拉麪。”一直在旁邊旁觀這一切的毛利大叔刷了一波存在感。
“啪啪啪……”慶助千壽麪無表情的鼓起了掌,然後轉頭問卡邁爾:“這位先生可以和我們一起去做一個筆錄嗎?當然有急事的話可以先去辦,我們另外約一個時間。”
毛利大叔淌了滴冷汗,顯然對方根本就不關心犯人爲啥不洗手。
警員們又在議論起來了……而且特意聽了一下的柯南越聽越難受——在大部分警員的眼中,這次破案的功勞不是有如神助的慶助千壽,而是自己被扔出這件事。
那個小鬼又被扔出去了、又破案了!這兩件巧合已經如同下了心理暗示一樣控制了那些警員的意識。
這也和柯南不知道的另一件事有關係,就是那些警員下意識的不喜歡調來的新人,而且還是調來第一天就表現的那麼活躍的新人。
不過事情勉強算是圓滿的結束了,除了柯南從頭到尾都在鬱悶以外。
“什麼?這個案子算平次哥哥贏了?不是誰都沒有解開真相嗎?”柯南一臉懵逼的擡頭看着裁判組的三位女子高中生。
“但是!”世良真純說道:“服部君用關西的語言解讀了死者的話得到了線索,而工藤什麼發現都沒有不是嗎?所以說,這次不夠徹底的推理比賽,是服部君勝利了!”
“嘿嘿!所以說我纔是第一的名偵探,比工藤強多了!”服部平次立刻得意洋洋起來。
和葉毫不猶豫的給了他一個肘擊:“別在哪裡傻了!與其說是勉強算你贏了,倒不如說是你們兩個都輸給那位警官了吧?”
“那怎麼能算數呢!明明是那幫警察不讓我們插手,不然的話我早就把他們全都解決了!”服部平次倔強的說。
“那可不一定喲。”毛利大叔潑了盆冷水:“那位警官一直是在獨立行動,而且根本沒有佔你們什麼便宜,鎖定犯人的依據其實也和關西人無關,其實不是你們的進度慢不是因爲被他們阻擋了,而是那位警官完全忽視了其他謎題,只去處理最關鍵的謎題吧?”
“其他謎題?”“最關鍵的謎題?”服部平次和柯南不約而同疑惑的重複道。
“沒錯,我沒記錯的話那位警官在我們還在討論關西腔的問題的時候,就從廁所離開穿過了我們去找店員問詢,我想他就是已經確認了死者是他殺之後立刻開始鎖定嫌疑人了並縮小範圍了,至於我們對關西腔的討論,既然他後來說了出來自然是聽見了,不過我想也緊緊是聽見了而已。”毛利大叔又開始了在後輩面前秀智商:“還有兇手爲什麼不洗手的問題,他是從開始到結束之後也一直沒有考慮過,或者說根本不在意。”
“不在意?”服部平次有些驚訝,而柯南則平淡一些。
“沒錯,就是不在意。”毛利大叔畢竟做過很長時間的刑警嗎,對於刑警的思維模式很容易便能理解:“因爲他不需要破解犯人的手法,犯人的特徵,他只需要找到犯人是誰,和證據在哪,其餘的哪怕是犯罪動機都一概不需要,因爲警察可以在抓到犯人之後從犯人的嘴裡問出來。”
“根本就是對推理的褻瀆……”服部平次只能發出絕望的控訴。
“可是人家一開始都沒有想要推理啊。”大叔說道:“嘖嘖,這種獵犬一樣直奔目標的態度,和某各小子一樣的可怕手段啊。”
……
另一邊,毛利大叔描述的手段可怕的小子猛烈的打了個噴嚏。
“沒事吧,警官?”坐在他對面的卡邁爾擔憂的問道。
“沒事,可能是吹風了。”慶助千壽搖搖頭,因爲一貫的欺負新人原則負責做筆錄。
卡邁爾能說的事情在現場都已經說清楚了,筆錄也只不過是一個流程而已,快的很。
做好筆錄,慶助千壽試探的問道,“卡邁爾先生是FBI,額……怎麼說呢,我們警視廳之前有一個案件您知道嗎?”
“有些耳聞吧。”卡邁爾警覺地看着慶助千壽回答道。
“我是今天新調來的警員,調來的原因多少和那件案件有些關係,我聽到傳言說那件事情還有一些內幕,有FBI就是來調查那件事情的,所以想……向您打聽一下,多少有些好奇心吧。”
“不,我只是在假期來這裡休假的,警官你們多心了,對於那起案件我們FBI並不瞭解什麼情況。”
“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能說而已,可以清楚的告訴我嗎?”
“是真真正正的不知道,我只是來休假,休假而已!”卡邁爾鄭重其事的重複道。
“對不起,讓您見笑了,我只是按耐不住好奇心纔想要打聽一下而已。”慶助千壽解釋道。
“沒關係,一聽到我們是FBI就覺得我們想要在這裡做些什麼的人有很多。”卡邁爾理解的點點頭,然後問道:“警官我可以離開了嗎?我在這裡的事情之前告訴了我的同伴,讓他們來這裡接我了。”
“當然沒問題,筆錄已經做完了。”慶助千壽趕忙說道。
警視廳外面,卡邁爾鑽進車裡。
“沒有出現什麼意外吧?”朱蒂問道。
“沒有沒有,只不過是捲進了一個小案子裡面,又碰巧遇到了毛利先生一家而已。”卡邁爾說道。
“那你之前給我發的那兩張照片是什麼意思?”朱蒂又問道。
“在辦案的過程中遇到看到的人,不由得有些在意就拍下來了。”卡邁爾解釋道。拿出手機劃出自己拍的第一張照片,是一個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個男生的高中生,正在專心致志的看着某個方向的照片。
“這個孩子給我的感覺非常的眼熟,你們見過嗎?”卡邁爾問道。
朱蒂拿過卡邁爾的手機,雖然之前卡邁爾把這張照片發給了她,但是因爲不知道卡邁爾的意思所以朱蒂沒有仔細查看。
“我沒有見過他,不過我也覺得有些眼熟。”端詳了片刻,朱蒂評價道,然後將手機面向駕駛席上的詹姆斯——她們的上司。
“不,我沒見過這個女孩?”詹姆斯只是掃了一眼,就說道。
朱蒂驚訝了:“女孩?”
“沒想到吧,我知道這件事的的時候也很驚訝。”卡邁爾說道。
朱蒂有了新的疑惑:“您怎麼知道這是個女孩的。”
詹姆斯笑了笑:“因爲我的年紀大了,觀察力被打磨的更加敏銳吧。卡邁爾不是發了兩張照片嗎?另一張是什麼情況。”
“哦,這張。”卡邁爾結果手機調出第二張照片。
“是個英俊的帥哥啊,你該不會要告訴我這也是個女的吧?”朱蒂看了一眼說道。照片上的人穿着制服,一看就知道是卡邁爾遇到的警察。
“不,他怎麼看都是以爲男性警官,只是他破案太厲害了,所以有些在意。”卡邁爾搖搖頭。
“太厲害了?”朱蒂搞不明白,這是什麼形容詞。
“他一步一步,直接去搜集有用的證據,然後一下子就把犯人揪出來了,而且一直都沒去看毛利先生他們的推理。”卡邁爾誇張的形容道。
“哦?不看推理,這個有點奇怪啊。”詹姆斯有些在意的評價道。
“不,我覺得這個不是最重要的……”卡邁爾形容的關鍵點並不在這:“他是今天第一天調來工作的,可能只是對毛利偵探不瞭解而已。”
“那麼他到底有什麼事情讓你在意呢?”朱蒂有些不耐煩的問道。警視廳調來一個辦案很厲害的警官有什麼可好奇的。
“具體是這樣的,剛纔做完筆錄之後,他又向我打聽東西。”卡邁爾慢吞吞的說道。
“打聽什麼事情?”朱蒂警覺了起來,最近FBI可不穩定,FBI的王牌赤井秀一剛剛被組織的成員基爾給殺害,有許有人想要對這件事下手。
“就是那個人……考比勒的那個案子。”卡邁爾慢吞吞的回答道。
“那很正常,那個人多半就是因爲那件事才被調來的,你又透露了FBI的身份,所以想要和你打聽一下也沒什麼奇怪的,你怎麼回答他的?”朱蒂鬆了口氣,詹姆斯覺得沒有什麼事情,發動了汽車準備離開。
“我咬定了FBI方面和那件事沒有聯繫,我什麼都不知道。”卡邁爾說道。
“嗯,很好。”朱蒂很滿意:“對了,那個人是哪裡調來的。”要是什麼地方有一個辦案很強的刑警的話,應該有所耳聞纔對。
“我想想,好像有人說過……對了!是從羣馬那邊掉來的。”慢吞吞的卡邁爾想了想才得出答案。
“什麼!”朱蒂的聲音突然高了八度。
‘刺啦——’詹姆斯下意識緊踩剎車。
“你們怎麼了?”卡邁爾茫然的問道。
“你是不是忘了,那個考比勒,就在羣馬活動!”
卡邁爾慢吞吞的說:“我就是慢吞吞的卡邁爾,慢吞吞的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