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嗎，若是當真說清楚，要得罪人了。就如同御史參奏小飯堂的時候，模糊了小飯堂產業的問題一樣。
誰家府上沒有點產業呀，都是掛羊頭買狗肉的，都指着那點俸祿，這些大人們娶兒媳婦，聘閨女，怕是都操辦不起的。御史若是參奏這個，怕是牽連甚廣，把爭個朝堂的官員都得罪掉的。
周瀾：“因爲是爲了方便過往行人，快捷爲主，並沒有複雜，貴重的材料，所以消費不高。”
至於衙門口的飯堂如何，人家一字沒提。
天子都對着周瀾多看了兩眼，如此年輕就這般圓滑，倒是個能耐的，做事同他的字跡一樣漂亮。
天子都爲了飯堂做了定論，這位上奏的御史也不好繼續盯着不放。
錢御史在朝堂上一句話沒有爲周瀾說話，只是特意過去小飯堂那邊定了午飯。
意思很明白，這事，他不知道。是下面的人蔘奏的，不好走動的人家，就是通過這些小事情傳遞彼此心意的。
讓姜常喜說，他們兩家相處，像是暗戀中的小兒女，很有些朦朧的意境。
這事算是平安過去了，姜三夫人爲此特意帶着一家人去寺廟拜了拜。
老翰林們不想耽誤了品嚐美食，不搭理小年輕們耍心眼。
還是付探花郎說出了大夥的心聲：“周賢弟，偶爾來一次，其實也不影響咱們的清譽。”
說真的，這用詞，當真是少了點翰林的風範。
索性讓大貴把好手藝展現出來，諸位大人今日午飯的食盒，那都是飄香的。
姜常喜憂心忡忡，工作壓力太大了吧：“怎麼聽着，你入了狐狸窩一樣。”
榜眼：“我算是看出來了，周賢弟府上不差這些銀錢，主要還是方便周賢弟的吧，咱們都是沾了周賢弟的光。”
說真的雖然翰林清貴，可也真的不是很差錢，看看飯食，僅此一次還真有點捨不得。
另外的老翰林：“可惜，一個比一個腦子靈活，當真是不好擺弄呀。”下一頓大餐還不知道怎麼糊弄來呢。
姜常喜就想笑：“那自然是最好了，咱們盡力。”
所以人家以進士之身，任職翰林院，當真是有不凡之處。
姜常喜就那麼無語了半天。不過也體會到了，在人精裡面打滾，日子肯定要加倍小心的。
這評價，怎麼同進了狐狸洞一樣呀。知道的這是去衙門口工作的，不知道的以爲入了妖精窩了呢。
周瀾就那邊憨厚的笑，一句都不答茬了。我媳婦賺的是辛苦錢。擱不住他這麼敗家的。
看着食盒，老翰林們就笑了：“哎呦，這是自己人的待遇。”不枉他們爲了同僚據理力爭。
一個個吃的心滿意足：“這手藝當真是不錯。”
當然了領不領情的，那就另說了。反正人家姜常喜爲了夫君操碎了心。
周瀾心神領會：“不敢拖累諸位同僚清譽，聊表感謝，只此一次。”
這種時候，姜常喜不敢張揚，感謝這些老翰林們，也不好請客送禮的。低調纔是王道。
當然了，還要爲自家夫君鋪墊鋪墊，儘量讓這羣老翰林們手下留情。
就不信這麼殷勤的同僚，他們還好意思下手。
周瀾擦汗：“是大人擡舉下官了。”
得了人家的照顧，總要做出來點讓人能看的事情的。
言語間都是對那羣御史的不以爲然。
周瀾再次點點頭，然後說道：“我還是儘量看着別人吃虧，自己學本事吧。”
周瀾算是長見識了，不要臉那要分境界的，你看這羣翰林想要白吃飯的時候，連藉口都找的如此無可挑剔。
小小的飲料不算事，不費銀子，就是搭功夫，可它展現的是，貼心。
對着周瀾到是挺和氣的，人家還說呢：“聽聞，咱們翰林員，都有八折的竹牌，爲何本官這裡沒有呀，怎麼還怕御史說你行賄上官不成。”
周瀾從尚書大人這裡出來的時候，把竹牌送給了尚書大人的隨從手裡。這算是個會辦事的。
周瀾沉思許久之後，嘆口氣：“滿衙門口都是人精，看門的都有九條尾巴，我能在這地方修煉出來，估摸着，到老的時候，能全身而退。”
還有老翰林說了：“僅此一次，咱們受的起。”
安慰周瀾：“同這樣的人精相處，吃虧就是學本事呢。同一羣人精相處，能少吃虧，就是修煉有成了。彆氣餒。”
但凡自己缺點心眼，那都要爲他們白打工的，沒準還被捧的喜滋滋的。這不是差點就飄了。
周瀾點點頭：“也沒區別，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
尚書大人也是頭一次認識，這位部門裡面最小官職的官員。沒想到，動靜整挺大。
周侍讀爲自己以後找到了目標方向，要勤儉持家的，媳婦賺錢不容易。
畢竟自己吃虧心裡不舒服。
沒看到其他衙門口的人要這些飲子需要花銅板的嗎。
下一次想吃，有點難度，一羣的老頭都在惦記下一次。
周瀾爲了這個原因，特意去感謝了尚書大人。
不是不想送，而是他這個高度，根本就夠不到尚書的門檻。
周瀾對着大夥拱拱手，什麼都不必說，大家就懂了。
所以，人家小飯堂爲了表示同翰林這邊的特殊關係。
姜常喜說了，以後，翰林院這邊的快餐，冬日送熱飲，夏日送冰飲。
幸好出門的時候，自家荷包裡面常喜給塞了竹牌，就是應付突發情況的。
自家府邸，姜常喜詢問周瀾，工作感受的時候。
周瀾就這麼在翰林院站住腳了，雖然是個從六品的侍讀。
有人說，周侍讀投機取巧，也有人說周侍讀拉攏同僚，獻媚上官。
可任誰在翰林院呆過，也得承認，周侍讀的工作態度認真，做事從不推脫。比任何人都努力。
餘下的外物，只能說人家會做人，圓滑通透。
付探花郎都說：“你這麼努力，讓我們壓力很大的，實在不必如此。”
人家周瀾就說了：“我進士出身，在一羣的狀元，榜眼，探花的工作環境裡面，腦子已經比你們差了許多，功夫上若是還不知道努力，我如何能安心？我如何能夠不努力，我覺得我還不夠努力。我壓力也很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