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這次面談算是勉強達成一些不成文的共識，儘管不怎麼如意，但起碼看到了可能被改善的希望。
到了第二天，洛威爾等人都已經返回北美，他回去之後便和AT&T集團掌門人蘭德爾第一時間進行了私人通話。
AT&T掌門人得知了大概的情況後直接問道：“怎麼才能讓Ansys公司願意與羅晟合作，幫助他培養CFD人才？這似乎不可能，Ansys公司董事會絕對不會答應的。”
洛威爾面無表情的說：“去跟他們說當然不可能，只有一個辦法能夠做到，就是親自坐入Ansys公司董事局，取得該公司的控制權進行表決。”
蘭德爾：“你的意思是惡意併購……”
洛威爾肯定的點頭：“聯合華爾街做空Ansys的股票，逐步實現對Ansys的控制權，你我雙方出大頭，其它幾家科技巨頭也得出力，Ansys的業績卓越，230億美元的盤子想要做空還是需要一點代價的，同時也得暗中收購一些中小股東的股份。”
蘭德爾沒有反對，畢竟誰的利益誰上心，北美幾大運營商的損失最大最直觀，所以在代價方面肯定得出大頭，但最後的好處也是大頭。
只是可憐的Ansys公司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大佬們給當成交易的籌碼要獻給羅晟。
過了一會兒，洛威爾問道：“你這邊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順利嗎？”
蘭德爾回道：“前天我已經親自拜訪過科赫兄弟，他們表示願意出力在幕後提供必要的支持，在大的利益上是一致的，科赫兄弟反悔的可能性不大。”
聽到這話的洛威爾精神大振：“太好了，有科赫兄弟在幕後支持，這件事成功的把握大增。”
科赫兄弟，這個名字在北美大衆眼裡可謂是一個臭名昭著的名字，如果當今世界還有誰能與羅晟在財富上抗衡的，恐怕就只有科赫兄弟有一戰之力了。
這個名字纔是北美真正的首富，其財富在實際上超越了巴非特、超越了蓋茨這些耳熟能詳的名字。
科赫工業是北美第二大非上市公司，橫跨金融、能源、化學、農牧等各大領域，就像誰也不知道羅晟家族的真實財富有多少一樣，科赫兄弟家族的真實財富有多少外界也一樣不知道。
科赫工業最強大的地方在於，其所有擴張全部都是靠自己的利潤滾出來的，而不是通過上市融資圈錢，就這麼滾出了一個年收入千億美元的商業帝國。
科赫兄弟比巴非特、蓋茨有錢，因爲科赫兄弟的錢不是虛擬財富，不是企業資本的估值，而是實打實的現金和每年兩三百億美元的利潤，這都是真金白銀。
由於是非上市公司，沒有人知道科赫工業如今擁有多少資產，其利潤不需要分給股東和股民，這些收入全部都進入了科赫兄弟家族的口袋裡。
對於蓋茨、巴非特這種超級富豪來說，他們的財富水分太大了，可動用的現金非常少，如果他們大量拋售股票換取現金，必然會引起公司的市值大跌，自己的身價也會縮水。
羅晟的身價其實也有不少的水分是被藍星科技的市值給撐起來的，不過就算羅晟的財富規模再怎麼水分大也架不住他那恐怖的基數，不管怎麼擠也是幾千億美元級別的恐怖規模，羅晟家族基金光是現金就幾千億美元。
但科赫兄弟顯然也不遜色，如今更是每年都以兩百多億美元的利潤越滾越大，這樣的賺錢能力已經持續了五六年了，這些利潤都是獨享的，羅晟的企業儘管盤子是科氏工業的幾倍之多，但畢竟要和很多人一起分享蛋糕。
如果科赫工業上市，市值怎麼說也得4000億美元級別往上走，而這都是科赫兄弟家族的，沒有外部股東和股民跟他們分享。
在財富上，科赫兄弟或許不如羅晟，但在北美精英階層的影響力，科赫兄弟是羅晟完全比不過的。
科氏集團在全美的影響力之大，是任何普通人都想象不到的，科赫兄弟在正治上把他們的觸角延伸到了北美聯邦法院、國會、環境保護局、各州法院和商品期貨交易協會等。
《紙牌屋》裡的能源大亨Raymond Tusk，其原型便是科赫兄弟，只不過現實中的科赫兄弟在全美的影響力更爲恐怖。
事實上，眼下墨西哥市場的倒賣潮，被突然熱炒的期貨交易，其背後便有科赫兄弟的影子。
這裡的利潤實在是太大了，誰都想來分一杯羹。
……
另一邊，在與洛威爾等人見面結束後，羅晟把這件事情更姚建鴻打了個招呼，作爲蔚藍海岸公司的二號實權派任務，主要的事務都是姚建鴻在主持運作，這件事自然得和他說說，不然後面的工作不好展開，自己也沒法好好當甩手掌櫃。
“羅總，你覺得威瑞森、高通這些企業真的會……或者說能擺平Ansys公司給我們想要的東西？”
羅晟的辦公室裡，公司一二號人物正在商量這件事情，聽到姚建鴻這話羅晟直接反問道：“這很重要嗎？白撿的便宜撿不到我也不虧不是？墨西哥倒賣潮持續不斷的在創造更大的利潤，Ansys公司的事情成或不成，我們都賺，就是賺多賺少的問題而已。”
姚建鴻點頭笑道：“那倒也是。”
羅晟分析道：“我的影響力在北美的輻射廣度、深度都有限，比不上當地的科赫兄弟這樣的富豪家族，成功率多大我不好判斷，但有一點可以百分之百確認，就是洛威爾這幫人必定會用盡全力去嘗試滿足我的要求，因爲只有滿足我的要求，他們才能挽回損失，甚至賺錢，兩者是掛鉤的。”
誰的利益誰上心，洛威爾這幫人既是在幫羅晟，更是在幫自己，所以一點也不擔心洛威爾那幫人會玩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戲碼。
羅晟笑道：“更重要的是，高通這些企業現在已經承受不起失去蔚藍海岸這樣的大客戶，更不能失去大中華區市場，這不是失去一個客戶、一點市場份額這麼簡單，失去的可能是一個時代，他們知道其中的利害，只是懂王不知清楚而已。”
姚建鴻緩緩點頭：“有道理。”
難怪硅谷科技圈和懂王不對付了。
如今懂王這麼一搗騰，讓北美的高科技公司氣得不行，更是緊張的不得了，尤其是高通和IBM算是其中的代表了。
失去蔚藍海岸這個客戶就不僅僅是失去訂單這麼簡單，北美的這些高科技企業現在對業績特別看重，因爲不管是研發的技術是跨越式突破還是迭代式進步，都得不停的往裡頭砸錢，要大量投入預付沉沒資本，那就需要強勁的業績來兜底。
羅晟現在不斷的在技術研發上持續的投入，北美的高科技企業也不敢放鬆，阻止不了羅晟走自研道路，那就只能跟着投入確保自己能夠處於領先地位，如果慢一點不但會被羅晟追上來，更會被超越。
上一任好歹給了個一萬億美元刺激計劃，懂王一上來毛都沒有一根不說，還給你添亂，外邊又有蔚藍海岸、鏵爲這些競爭者在虎視眈眈，少有決策失去就可能被吃的渣都不剩。
外界根本就不知道現在的北美高科技公司活的是如履薄冰，他們收取高額的技術專利費，外界只看到了有多暴利，再對比蔚藍海岸或鏵爲這些企業壓根就不收或者少收專利費，甚至開源直接不掙錢而感到無法理解。
那是因爲蔚藍海岸根本就沒有生存壓力，反而是處於高速擴張時期，還沒有到殺熟的時候，當然是服務於這個偌大的商業帝國的版圖擴張。
高通和IBM這些躺着收專利費的北美高科技公司，現在是表面開心數錢實則內心緊張的不得了，爲了維持壟斷地位，必須要控制的很小心，還得防止蔚藍海岸、鏵爲這些競爭者後來居上。
本來好好的壟斷生態體系維持住就很不容易了，懂王一上來全給你打亂，瘋狂給羅晟送助攻，北美的科技巨頭心態沒崩已經很強大的了。
這些北美高科技公司投入這麼多的研發費用、採購大量的設備，你懂王一句話就說不給飯吃了，就算以後重新修好，但客戶已經確定丟了，收入減少，必然帶來的結果是研發投入的減少，最後便是技術進步放緩甚至停滯。
而在同一時間，競爭者卻在玩命的追趕。
在這個高科技快速迭代發展的時代，技術公司其實都沒有安全感，因爲你指不定哪天睜開眼睛就告訴你，你的技術被趕超了，你的公司走向衰退了。
別說技術停滯發展對於一家技術公司有多危險了，就算進步的慢都很危險，一旦進步的速度趕不上對手的進步速度就是落後。
技術迭代發展的大背景下，企業只要有充足的的資金去磨時間就一定能取得突破，過去二十年鏵爲的崛起是一個例子，過去十年蔚藍海岸的閃電式崛起更是教科一般的範式。
當然，鏵爲和藍星科技的成功也是建立在華國人口素質高於北美的前提下，也敢於在人力資本上下血本，有五年甚至更久都不賺錢的崛起，老美這幾十年的快樂教育導致人口素質斷崖式跳水是不爭的事實。
高通現在最害怕的就是懂王讓他斷貨，好了，高通收入暴跌，從而影響研發投入規模，最終影響技術迭代進步。
相反，鏵爲的基帶芯片有可能因此獲得近乎爆炸式增量的投資，高通的人一點也不懷疑一旦真的發生這種事情，羅晟必然會下決心親自砸錢瘋狂氪金藍思半導體，讓鏵爲加速把基帶芯片搞出來，他有足夠的本錢爲藍思半導體的基帶芯片研發提供預付資本，爲研發風險全面兜底。
競爭者起飛的速度加快，自家進步的速度卻放緩，此消彼長，那以後還有高通什麼事情？
這筆賬無論怎麼算都不能說是短期內損失一點市場份額就能彌補回來的，失去的很可能就是一個時代，最終被時代的浪潮拍死在沙灘上。
這樣的事情，北美的科技巨頭不敢賭？輸不起！更是小心翼翼的前進着。
高通看的明白，硅谷的那些科技巨頭全都看的明白，但要命的地方在於傲嬌的懂王看不明白，做交易出生靠着地產金融發家的懂王根本就不明白技術累積迭代和技術生態體系的意義，更不清楚生態一旦破壞，失去了就可能永遠失去了，再想接回來，就得從零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