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峰峰頂。
也就是傳說中的五重天。
“傳說中的五重天居然是這幅模樣。”
登上峰頂的韓嫣蘿等人呆愣在了原地。
在幾人原本的想象之中，神女峰的五重天至少也應該像四重天那樣靈氣充盈、仙氣嫋嫋、風景如畫，但卻沒想到只是一座被削平的光禿禿的山頂，一望無邊，十分開闊。
“吐蕃人不會在這上面做了手腳吧？”
薔薇有些擔心。
“依照史書記載，神女峰歷來如此。”
隋両搖頭。
“神女峰雖是天地孕育而生，但這神女峰五重天，卻是歷經無數朝代無數修士改建纔有了今日這模樣。”
他接着解釋道。
“這地上鋪着的所鋪的磚石，原本也都只是普通山石，只不過是經過幾萬年靈氣侵蝕，才逐漸變化做了比精鐵還有堅硬的靈石。”
隋両跟着又指了指衆人腳下的地磚。
衆人聞言紛紛駭然。
“化萬物爲己用，這正是我輩修士生存之道。”
莫逍遙放下酒壺同樣一臉感慨。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神女峰五重天很像一處祭臺？”
他接着指了指身前這片無比開闊的空間。
“還真被你說中了。”
隋両苦笑。
“在沒有山海會之前，神女峰的確有神州各族向上界祈福的祭臺，只要獻上足夠的祭品，上界便會降下豐厚的賞賜。”
他接着道。
“人類修士從哪裡得到這些賞賜？難不成是上界仙人親自送來？”
韓嫣蘿一臉疑惑。
“韓姑娘你說對了。”隋両笑了笑，然後伸手朝着五重天中央處一指，“看到那扇由山石壘起而成的石門沒？”
“你是說，仙人便是從那扇門中下界的？”
韓嫣蘿一臉駭然。
“很久以前的確是如此。”隋両點頭，“不過這扇門早在還沒叫五聖神州之前，便沒再打開過了。”
“這片大陸也是從那時起逐漸淪爲穢土之地的吧？”
一直靜靜聽着這些的唐苦，忽然好奇地擡起頭來看向隋両。
“若史書記載無誤，的確是從那時候起，大陸各地靈力開始逐漸稀薄。”隋両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是苦笑，“但即便如此，天地間靈氣濃郁程度，也遠超過今日。”
“你們說，我們祭祀了他們近萬年，他們爲何還會如此絕情執意離我們而去呢？”
唐苦忍不住好奇問道。
“說不定上界也發生了動亂。”
莫逍遙笑着指了指天。
幾人聞言心頭不由一顫，實在無法想象，上界會出現什麼問題。
“不過他們也並非徹底將我們遺棄，至少還是給我們留下了一道山海令。”
隋両笑了笑。
“門上那株青藤就是那傳說中的作爲山海令的仙葫吧？”
韓嫣蘿指了指遠處的石門，因爲走得近了些，所以依稀能看到石門山那抹綠意。
“沒錯。”隋両點頭，“這株葫蘆藤乃是從門縫之中生出，再由神女峰最爲純淨的靈氣澆灌養育而成，十年開花，十年結果，整整六十年才一熟，這也是爲何山海會六十年一次的緣故。”
“這葫蘆除了當作令牌搭上去往海外仙府的仙船，是不是還有其他效用？”
薔薇這時也好奇地問道。
“當然。”
隋両回頭看了薔薇一眼，然後繼續邊走邊解釋道：
“這玉葫蘆之中蘊藏着極爲純淨的靈汁，隨便一滴便能抵得上修士百年之功。不過這般精純的靈力，幾乎沒有修士能夠承受得住，直接服下無異於自裁，所以其最大的功用還是用來澆灌靈脈。按照我們千百年得來的經驗，經過其汁液滋養的靈脈，會讓靈脈在十餘年間壯大數倍。”
“難怪這吐蕃天地靈氣如此濃郁。”
薔薇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若是倒出了靈汁，是不是就不能登船了？”
她馬上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不會。”隋両搖頭，“海外仙府只不過想要登船的證明，並不需要玉葫蘆中的靈汁，這原本就是贈予五聖神州之物。”
“不過按照道藏所記，玉葫蘆之中往往也還是會留下一部分靈汁，以供修士去到海外仙府後的用途，傳聞說不少仙門會以此來考量是否將其招入門下。”
莫逍遙這時補充了一句。
“這就要看明皇如何決定了。”
薔薇面帶微笑地看向一旁的韓嫣蘿。
“明皇絕非吝嗇之人，若太白當真拿到山海令，應該會交給太白自己定奪。”
韓嫣蘿苦笑。
“那個呆子，估計不會給自己留了。”
薔薇撇了撇嘴，在場衆人中，她是唯一一個知曉李白前去海外仙府真實目的的。
“呼呼！～”
就在此時，一陣烈風朝衆人迎面吹來。
“莫慌，繼續朝前走。”隋両一面抵禦着迎面而來的烈風，一面提醒了衆人一句，“這只是進到五重天內部的第一重封印。”
衆人聞言默默點頭，而後不再言語，齊齊迎着烈風朝前走去。
“轟！～”
“好精純的天地靈氣。”
在最後一道烈風消失過後，衆人只覺得耳畔一陣清明，而後齊齊發出感嘆。
“若是在此修煉，只怕一年便能抵得上十年。”
感受着周身那一道道精純的靈力，唐苦禁不住發出感慨。
“我記得以前聽長輩說，有不少別國修士，借用這登上神女峰五重天的機會來突破。”
莫逍遙笑了笑。
“沒錯。”隋両這時也笑了笑，“後來據說被吐蕃密宗嚴令禁止了，你就算順利突破他有辦法讓你回不去。”
“這吐蕃爲何如此霸道？”
“沒辦法，誰叫這是他們的地界？”
“到了，到了，前面應該就是此次比試的擂臺了。”
幾人說笑間已經來到了擂臺附近。
“這五重天的面積，跟那石門，都比我們看起來要大許多啊。”
韓嫣蘿看了眼百餘丈外的擂臺，再看了看擂臺正後方，那高高聳立如雲端的石門，一臉的困惑。
“這神女峰五重天大大小小的結界禁制無數，只不過我們的肉眼無法看見，就像先前那風障便是用來卸去峰頂大風的，也因爲這些結界的關係，我們的視線會變得模糊，遠處的事物看起來就小了。”
隋両回頭看了韓嫣蘿一眼。
早在來之前，他就已經通過道藏和史料將神女峰五重天瞭解得十分透徹。
“唐國修士，請至此處。”
就在幾人說話間，一名吐蕃僧人迎了上來，對他們做出了個請的手勢。
“走吧。”
韓嫣蘿看了身旁幾人一眼。
這最後一場比試的擂臺，要比前幾場比試大了許多，幾人目測了一下，那擂臺長寬足有千丈，兩個人站在上面看起來也就指頭大小，完全不遜色於南衙門校場。
“這麼大的臺子，看來白玉寺的和尚們下了不少功夫啊。”
莫逍遙一邊在指定的位置坐下，一邊感慨了一句。
“這倒也不是特意爲這次比試準備的。”隋両搖頭，“這處高臺原本乃是獻祭時宰殺祭祀物品所用，如今沒了祭祀活動，便用來當比試的擂臺了。”
“用這麼大的地方宰殺祭祀物品？”
唐苦一臉的訝異。
“上古時的祭品，不是我等能夠想象的。”
隋両笑着點了點頭。
“這地方離玉葫蘆這麼近，他們就不怕我們聯手去搶奪嗎？”
莫逍遙的注意力很快便放在了擂臺後方那高聳入天的石門以及懸掛其上的葫蘆藤上。
“沒用的。”隋両指了指從石門上空撒下來的那層淡淡的金色光幕，“除了那塊玉沒人能夠打開那道結界。”
“沒人試過？”
莫逍遙有些不信。
“試過的都死了。”
隋両苦笑。
“韓姑娘、唐姑娘！”
“隋兄弟！”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幾人身後響起。
“是南詔國十方巫主跟聖女他們。”
幾人回頭望去，發現正是南詔國的幾名修士。
“今天幾國修士都會過來，就連新羅國跟突厥，也會派人將碎玉送來。”
隋両一邊衝南詔國的幾人招了招手，一邊對身旁的幾人道。
“新羅跟突厥死傷那般慘重還願意乖乖將碎玉送來？”
莫逍遙有些吃驚。
“這是比試之前便定下的生死契無人敢違背，我們以前就算不能參加山海會，也得派人將開啓結界的碎玉送過去。”
隋両解釋道。
“一個個都這般老實，看來以前有人曾違背過這生死契。”
莫逍遙咧嘴一笑。
“的確有過。”隋両點頭，“後來那個國家直接從大陸消失了，因爲消失得十分突然，現在史書上都沒有多少記載。”
……
一行人在跟南詔國幾名修士寒暄了幾句之後，擂臺下方的座位開始一點點被坐滿，而白玉寺的僧人們也開始了比試前祭祀經會。
“今天比試，唐國李白對陣吐蕃米瑪，勝負以一方認輸或殞命而定。”
沒過多久，白玉寺法王出現在了擂臺中央。
“勝者，將帶走山海令。”
他用力地將手指了指身後的石門。
場下頓時譁然一片。
“你察覺到沒？”就在滿場譁然之時，莫逍遙卻是突然湊到隋両耳畔，“這白玉寺法王身上的氣息變了。”
“雖然氣息波動沒什麼變化，但氣息本身與前幾次相比，卻是凝實了許多。”
隋両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吐蕃這幫和尚看來已經有所準備了。”
莫逍遙的眼神也變得冷冽起來。
“殿下已經出城了吧？”
他接着直接傳音入密道。
“已經出城了。”隋両悄悄地點了點頭，“現在擂臺上首跟吐蕃皇室坐在一處的那位是蘇曉，太白昨日以假形變化將她易容成了殿下。”
“呼～那就好。”
莫逍遙輕輕籲出一口氣然後嘴角揚起道：
“這麼一來我們也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吐蕃人真的不守規矩，我們便與他痛痛快快戰上一場，就算最後不敵，老子也要在他身上撕下一塊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