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巧。”以濛說。其實,完全都不是巧合,方素笑的有些尷尬。聶久過來和以濛閒談了幾句,以濛聽着的時候偶爾迴應,但是所有人都看到在此期間,她絲毫沒有避諱的,手一直被在結賬的男人給握着。
黑色的低檐帽,帽檐很寬,又因爲有意被人壓的很低,不靠近很難讓人看清楚帽檐下的男人的臉。
方素盯着站在以濛身邊結賬的人很久,都只看到那人的側臉。
聶久和以濛說話,以濛只是在一邊聽着。
方素壓低聲音對身邊的鄭南鵬說,“看起來似乎不是顧廷燁顧助教。”
“一定不是。”鄭南鵬肯定,如果是顧廷燁肯定在看到他們的時候就會主動打招呼了。這個男人似乎給人一種不太容易交談的感覺。
鄭南鵬低聲,用只有方素可以聽到的聲音喟嘆,“小師妹的男人果然和她一樣,讓人覺得神秘。”
“先生一共七百三十九元,刷卡還是現金。”
站在一邊的男人沒有說話,將一張銀行卡遞給收銀員後,慢條斯理地將買到的東西放進購物袋子裡,“還要待一會兒嗎?”他問身邊的人。
搖搖頭,她想回去了,雖然這幾個同學都很不錯,但是她似乎還是很不擅長長時間和他們談論一些話題。
感覺到他妻子反握住自己的手指,祁邵珩就明白了她的答案。
“要走了嗎?”聶久問以濛。
“嗯。”她點點頭。
“那我們有機會了,下次再聯繫吧。抽時間,一起喝一杯咖啡。”
“好。”
見以濛要離開,方素對她說道,“電話聯繫。”
鄭南鵬和維克都衝她笑了笑。
以濛揮揮手,算是代替了說再見。
將銀行卡賬單上籤上自己的名字,祁邵珩一手掂着購物袋一手握着以濛的手,離開前對一衆人說了他這麼長時間唯一說的一句話,“我帶她回家了,再見。”
一直帶着低檐帽的人驟然擡起頭,讓聶久在看清楚了那人俊雅的臉,他是……
“阿濛。”換了左手來牽着以濛,兩個人的手交握在一起讓人很清楚就看到了他們手上的鉑金戒指。
對戒,是一對戒指。
祁邵珩帶着以濛走出了超市。
怔怔地看着走得越來越遠的人的背影,聶久兀自失神,“小姐,小姐?請問您現在要結賬嗎?”收銀員的呼喊聲讓聶久驟然回過神來,“需要,謝謝。”看收銀員計算價格,聶久還在失神。
方素將推車推到一邊,問聶久,“你有沒有覺得和以濛一起的那個男人,非常非常的讓人覺得……”
“眼熟。”鄭南鵬接話。
“誒?你都覺得眼熟?”方素疑惑,按說聶久和方素都貌似見過那個人似乎並不奇怪,因爲她們和以濛原本就是一個班上的學生,但是鄭南鵬學長也覺得眼熟?
莫名地都覺得眼熟,卻就是想不上來在哪裡見過,方素扭頭說,“以濛在校幾乎從未參加過什麼集體活動,哪裡有可能是我們都認識的人。不過一看,那個男人就看得出絕對不是什麼容易勾搭到的角色,我們的以濛這樣的性格是怎麼認識這樣的帥哥的?話說,她男朋友……”
“不。”話還沒有說完被聶久直接打斷,“不是男朋友,是丈夫。”
“什麼?”方素驚愕。
“確實應該是夫妻。”鄭南鵬也注意到了兩人戴在手上的鉑金對戒。“就算不是夫妻,應該是是訂了婚,活着有婚約的。”那樣的鑽石戒指,雖然戴着的小師妹絲毫不介意,但是鄭南鵬看得出鑽石的大小和閃耀程度絕對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支付得起的。富家?高幹子弟?還是成功人士?鄭南鵬在記憶力搜尋關於這個人的記憶,似乎有了一點頭緒後,恍然驚悟,“小師妹身邊的那個男人是——那個,那個……”
“哪個?”方素疑惑。
驚愕的神情大於言表,“那個經常上財經雜誌的男人,盛宇的,姓祁的那個。”
聶久一邊簽字,一邊看着剛纔那人簽過的賬單,說道,“祁邵珩。”
“對,就是他。”鄭南鵬神色依舊驚愕。
“天,不是吧,那剛纔以濛留給我的手機號碼是家裡人的,也就是祁邵珩的?靠!我覺得自己在做夢。”方素簡直難以置信。
“似乎是這樣的,或者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嘗試着撥一下那個電話號碼。”相比他們的驚訝,剛纔已經驚訝過的聶久顯得鎮定了很多。
不過,這麼久不見的再次相見,以濛似乎給了他們一個不小的驚喜。
買了簡單的食材,祁邵珩將這些全都放在了車上,見坐上車的以濛似乎在出神,他問,“在想什麼?”
“沒有。”搖搖頭,以濛看着他說道,“其實如果能和多一點人在一起相處,似乎也還不錯。”
“嗯。”他知道她指的是自己的學業生涯。“如果,這麼想念研究生,完全可以回去再讀。”
“不了。”現在已經不再是當初,即便回去也不再有什麼意義,“我覺得在話劇藝術中心就挺好的。”
“好吧。”隨她喜歡,這些事情上祁邵珩完全不會阻止他妻子的決定。
——
時間如流水,日子照常就這麼過着平靜但是絕對不會顯得無趣,隨着距離蓮市藝術中心大型話劇《琴女》的倒計時,以濛突然變得忙了起來。
見他妻子忙,祁邵珩不打擾她,也不干涉她,每天除了照顧好她的起居後,剩下的時間也大多是在忙着工作。
話劇藝術中心,簡單地幾分鐘古箏的演奏後,以濛開始和身邊的工作同事一起對臺詞。導演張嫺看着那個冷靜的女孩子,有點驚訝於她的古箏可以彈得這麼好。
“看來選她來做這個角色的二號配角是有點錯了,她也許很適合主角。”
編劇一聽,雖然覺得導演的話有幾分道理,但是因爲各種原因利益的調和和知名度的問題,終究還是否決了導演的這一建議,“張導演,以濛這個女孩子不錯是不錯,只是她沒有絲毫的知名度,我們這次演出很重要,選擇知名度比較高的亞微,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導演張嫺沒有再說話。
亞微知名度高,而且她不單單是話劇演員還是現在正當紅的影視劇演員,由她主演自然會帶動很多她的影迷粉絲過來觀看,演出的效果不用試想,都知道到時候一定來觀看的人很多。可,從純藝術的導演角度和專業角度來看,以濛似乎是真的更適合這個女一號的戲份。
女二號雖然也很出彩,但是相對主角她的角色鮮明度還沒有那麼高。亞微是個熟練的好演員,只是似乎對於這樣的話劇表演有些不太上心,想到這裡,導演張嫺蹙了蹙眉。
“幾點了?”問了問身邊的助理。
“已經上午十點三十分了張導,亞小姐到現在已經遲到了足足二十分鐘。”
張嫺不悅,“如果再這麼下去,我覺得我們是可以考慮換演員。”
編劇和副導演急忙說道,“也許是路上堵車了,還是怎麼了?換主演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輕易改比較好。”投資商看中的都是亞微帶動的利潤效益,如果換了亞微,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孩子,自然不行。
“路上堵車能堵一週嗎?”連續一週都這樣的遲到,這樣的亞微讓敬業度很高的張嫺非常不悅。
這邊有人焦躁,有人無奈,有人再不停地打電話聯繫演員亞微。
甚至在話劇中心的一些演員裡都開始忍不住的議論,“大明星,果然是能耍大牌,現在都不到,以濛該你和她對戲了,她不來,顯然就是完全不把你當一回事兒。”同一個組的薛晶晶替她抱不平。
連續着一週都讓以濛這麼等着,不單單是她很多人都看不下去了。
可當一衆的同事都憤懣的時候,一旁本該氣急了的女孩子,走到一邊將劇組新搬來的礦泉水拆封後,一瓶一瓶拿給和她一樣等了亞微很久的同組同事來喝。
所有人都在等亞微,薛晶晶將礦泉水的蓋子擰開,剛想和身邊的人繼續說什麼,之間她的手機似乎閃了閃。
“以濛,有你電話。”
“謝謝。”接過同事遞過來的手機,以濛坐在椅子上一邊翻劇本一邊接聽。
“在做什麼?”對方的嗓音相當的愜意。
“在等一個……演員。”想了想,以濛找了個合適的稱呼給亞微。
“還在等?”幾個小時前鍾前,祁邵珩給她打電話問她有沒有帶家裡的鑰匙的時候,她說在等人,現在依舊是這個理由,讓他蹙眉。“工作上有什麼困難,還是說有人爲難你?”
“哪有那麼複雜?”不想和他繼續說這些事情,怕他又自作主張的干涉,以濛轉移話題問,“你不是說中午下班要來接我的?”
“好。”
掛了電話,薛晶晶看一向冷漠的人脣角難得有笑容問,“你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