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蘭瞧着男人身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十二三個人,有兩三個千金小姐,細皮嫩肉的,除了憔悴一些,還有兩三個病人,看樣子因爲沒有及時醫治,完全是病人膏肓的模樣。
林月蘭很是乾脆的應道,“可以。只要他們能幹活,能聽我話,有當奴才的自覺就行。”林月蘭指着男人身後幾個細皮嫩肉的小姐少爺說道。
那三人一聽,臉色立即氣得鐵青,其中一個看着十三四歲少年,漲紅着臉,對着林月蘭惱羞成怒的喝道,“你……你欺人太甚?”
林月蘭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個氣得跳腳的少年,輕淡的說道,“你們想要自由,我給你們自由的機會,但是你們該知道的,任何自由都需要前提和代價的。
我不是慈善家,我不是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既然我付了代價把你們買下做奴才的,你們當然要有當奴才的自覺。因爲你們已經不是那個有下人有奴才伺候的千金少爺了!”
林月蘭血淋淋犀利的說道。
“所以,你們是要當奴才之後成爲自由身,還是一輩子成爲擡不起頭的官奴,那就是你們自已的選擇了。”
那三人被說得青紅交織,看着林月蘭的眼神又是氣又是羞,卻不能反駁林月蘭的話。
林月蘭所說的是事實,他們已經不是高高在上有人伺候有人千金少爺了,他們已經是官奴。
他們已經是個被人當成狗,隨意呵斥打罵的奴隸,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意義,除非他們自已選擇死亡,結束這一切痛苦。
然而,死了就真的一切都沒有了。
可他們想要活着。
想通了的三人,不敢吭聲了,只能漲紅着臉,低着頭,沉默不語。
那個男人瞧了一眼他們,對着林月蘭說道,“只要有我在,他們就必須聽話,而且對你是忠心耿耿。”
“大哥!”那三個驚訝的瞪大眼睛瞧着這個男人。
這男人凌厲的雙眸狠狠的瞪了三個弟弟妹妹,虎着臉厲聲的喝道,“難道你們還沒有做官奴的自覺嗎?”
三個弟妹再一次把頭顱低下去,只能不安無措的在那裡站着。
林月蘭點頭應道,“那行,你身後有多少人,我都買下了。至於前提,當然是這些人能認清自已的身份就行。而且,我能保證把他們的病都治好!”
男人聽到林月蘭的話,情緒明顯有些激動,他說道,“謝謝,我吳金俠,一定對主子忠誠,萬死不辭!”
林月蘭點了點頭,然後對着周文才問道:“他們我全部買下!”
周文才瞧着這一家的主僕,不僅老弱病殘,還有這些十指不沾陽春水,細皮嫩肉的千金少爺們,這些買回去能幹活嗎?
周文才滿腦子的疑惑,他勸着林月蘭說道,“月蘭妹妹,你要不在考慮考慮,挑選一下,這些人買回去……”他的話雖沒說完,但在場所有人都明白。
這些人買下來也是個廢物,浪費錢的。
買奴才,不是一定要買一家子,一般人家挑人肯定是按需要按挑件來挑,比如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或是姿色出衆的丫鬟,如果一家子有老有少賣身爲奴,他們很可能賣不到一家子去,更或許天各一方,永不相見!
這樣的結局是最不能接受,最爲痛苦也是最無奈!
因爲官奴沒有權力決定官府賣買,是不是一家子還是個人。
所以現在聽到周文才勸阻的話,除了吳金俠,其他人瞬間緊張不安的看着林月蘭,真是害怕她因爲這人一句話,而不要他們,把他們彼此分離。
這些個看着千金少爺的人,更是緊張不安惶恐忐忑的看向林月蘭。
心裡卻暗自叫苦:早知道嘴不要這麼賤了。萬一她只要大哥,不要我們該怎麼辦啊?
林月蘭掃視了這一家子的神色,隨後就拒絕了周文才的好意,輕輕搖頭說道,“不用挑了。既然我答應他,把這家子全部買下,我就不會食言。如果他們做了官奴,還有異心,我林月蘭有的是手段來對付他們。”
實際上,她主要的目標,則是這個叫吳金俠的男人。
她以後她的事業越做越大,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爲,所以,她要招一個除了林記藥鋪的其它總代言人,她在背後指揮,他在前面執行命令就行。
這個男人瞧着穩重成熟,眼底有不甘心,更是有野心,這樣的人,用得好的話,那就是自已的左右手了。
因此,林月蘭纔會選擇買下他,至於他的自由,也確實如她自已所承諾的一樣,只要在這三年內,他不存在任何背叛之心,那麼,她就到衙門取消他們官奴賤激,該爲良民,之後,是去是留,由他們自已決定了。
買下這一家姓吳的官奴之後,有十二三個人,林月蘭就沒有再去看第三家要發賣的官奴。
因爲來時坐的是衙門的馬車,而回去卻帶了一夥人,是周文才讓下人安排兩輛馬車。
一輛是有車廂的豪華馬車,另一輛則是拉得板車,除了吳金俠當了林月蘭的車伕之外,剩下十二人全部擠在這輛板車上。
當林月蘭從縣城回去林家村時,馬車上的人,再一次引起整個村子的轟動。
以爲林月蘭是從路上拉回的乞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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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當得知,這些人竟然是從縣衙裡買下來的官奴時,既羨慕又嫉恨。
能在縣衙裡買到官奴的人,可是需要後臺關係的啊。
所以,很顯然認爲,林月蘭這一趟,肯定種田法子的事情,那縣令給林月蘭的獎賞了,但也是很讓人嫉妒的。
要知道,買官奴可是買那些自願賣身爲奴之人,至少便宜一倍以上啊,最爲重要的是,一般人家還買不着呢。
可現在倒好,林月蘭去了縣城一趟,就靠着關係,買下了一批官奴。
然而,當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老弱病殘的男女老少時,那股子嫉恨和不平又有些消散了,心裡卻暗戳戳的道,“哼,這種不能幹活官奴送給我,我都不要。蘭丫頭莫不是眼睛瞎了,難道沒有看到這些病人殘疾人嗎?這些人買下來之後,不能幹活,用來幹嗎啊?這些可都是沒用又浪費錢的廢物!”
人口突然增加十幾個,這個小茅屋的院子裡肯定是連將就一下一也不行了。
看來只能把他們先安置在工人那邊的工房宿舍裡了。
吳金俠遠遠的瞧見了一棟宏大建築時,表情上有些驚訝。
尤其是馬車往那個方向而去,心裡更是震撼了。
難道,這房子就是他們現在這個主人家的?
如果真是她家的,那她家還真不簡單。
不過,當馬車到一家小茅屋門前停下來時,他的心裡又隱隱有些失望。
畢竟,之前,他以爲他們做奴才的主家,是個富裕家庭,至少可讓他身後的這些人有個妥當的安排。
“不會吧,我們就做在這麼個破爛屋裡幹活?”
吳金俠的三弟吳金武受不了這馬車顛坡滋味,一下馬車就趕緊以嘔吐起來。
過了片刻之後,總算沒有這麼難受時,他一擡頭看到的是破破爛爛的小茅屋,本是蒼白毫無血色的臉,瞬間變得更中慘白,那種生無可戀的表情,心裡受不了大呼起來。
“林姑娘,他們是誰啊?”小六子聽到動靜,忙從後面跑過來瞧一瞧,沒有想到,還沒有靠近林月蘭,就聽到一道不屑又有些失望的聲音,立即疑惑的問道,“幹活?你們這是要幹什麼活?”
隨後,他有些急切的跑過來問道,“林姑娘,你和頭兒沒事吧?”
去了衙門一天了,他們的心都懸了一天,現在他們終於回來了,卻帶了一批陌生人回來,讓他感覺不好了。
林月蘭搖了搖頭道,“沒事兒。”
小六子瞧了瞧四周,好像沒有看到頭兒的影子,心裡暗自嘀咕,他問道,“林姑娘,我家頭兒呢,難道沒有與你一起回來嗎?”
林月蘭指了指馬車棚裡,說道,“呶,他在那呢!”
小六子這次看清了蔣振南所在位置,可是他現在好奇的是,這些突然來的陌生人。
他再一次問道,“林姑娘,他們是誰啊?”
林月蘭說道,“他們是我買回來的官奴。”
一聽說官奴,小六子立即驚訝不已,但是倒沒有多問什麼。
林月蘭掃了一眼這些人,指着幾個除了面容憔悴一些男男女婦六七個,冷厲的說道,“這幾個從明天開始,他們跟着你們一起幹活。”
“什麼?”
“什麼?”
第一聲是小六子驚訝之聲。
第二聲則是吳金武震驚不可思議的驚呼聲。
小六子驚訝的是,這些人看着細皮嫩肉的,竟然要明天開始幹活。
吳金武的驚呼,則是因爲他們完全沒有想到,他們一起來就必須幹活,這簡直是他們的噩夢。因爲,他們從沒有幹過什麼活兒啊。
吳金武反抗的說道,“不行,我身體不好,還生着病呢,怎麼能幹活?”
林月蘭眼神一冷,對着吳金武就厲聲的喝道,“我說了我要絕對聽話的官奴。既然你們不願意明天開始幹活,那行,我現在就可以把你們送回牢房裡,等待着下一家來買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