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老大這個人呀,就是有時候對咱們特務營的人心太軟了!白眼狼都那麼對他,他還是去爲白眼狼求情,你們不信走着瞧,白眼狼絕對不會承他的情!以後真的要是讓白眼狼遇上機會的話,絕對還是要報復老大!”李軍也跟着搖頭說道。
“這倒是有可能!白眼狼這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不就是個營長嗎?老大早就說過他不想幹了,回頭這營長的位子就傳給他姓白的,可是那白眼狼,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偏偏等不下去,跳出來要奪權,架空老大!
唉,你們說說,白眼狼到底是聰明還是個笨蛋呀?”何國平說着說着把話題扯到了白有強身上。
“聰明?他要是聰明的話,豬都會說話了!標準的蠢貨!”朱文昌接口說道。
“就是!好好的等着,遲早這營長是他的,偏偏要出來搶,這下好了吧!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營長沒了不說,還像個喪家犬一般的被趕出去了!這要是叫聰明的話,野豬都比他聰明十倍!”馮天豪也開口說道。
“我也想不通,白眼狼要說平時看着也不算笨,這次咋就會出此下策呢?想不通!”李軍搖着頭說道。
“這話扯哪兒了?不是正說陳耗子嗎?你們說老大會怎麼處置陳耗子?”馮天豪對何國平和李軍問道。
“這還用問?陳耗子的狗命算是保住了!最不濟也是退役滾蛋拉倒!走吧走吧!別管了!老大這個人呀,就是有時候心太軟!”何國平搖着頭說道。
“也是!可是你們不覺得,也正是因爲這個,咱們這幫人才會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嗎?”李軍站住腳,對其他幾人說道。
“呃……好像確實是!”
方漢民喝退了李軍等人之後,又站起來,緩緩的低着頭,在逼仄的窩棚裡面來回走了幾步,對陳保全說道:“我再問你一次,你後悔嗎?”
陳保全掙扎着坐起來,靠在了窩棚上,掀起眼皮看了看方漢民,瘋狂的神色漸漸的收了起來,臉上浮現出了懊悔的神色。
“要說後悔,我真的是後悔過!雖然我恨李軍和你,但是我不該對李軍動了殺心!我不該向他開槍!後來我想想,那天我確實過分了!
跟我一批進特務營的人,數我最沒本事,大傢伙都瞧不起我,你和李軍也不待見我!
白副營長……白眼狼前些日子趁你不在,想要控制住特務營,把你給架空,等你回來以後,逼你自己走!
我以爲我出人頭地的機會到了,就投靠了白眼狼!
可是白眼狼也不把我當成回事,我總想着要做點什麼!於是那天我無意中發現了秦山他們倆暗地裡偷米,還有鹹菜!我琢磨着不太對頭,這東西不值錢,他們爲啥要偷這東西?
於是我便跟着他們,發現了逃回來的李軍他們!爲了讓白有強看得起我,我便把他們賣了!
現在想想,姓白的也不是好東西,難怪大家都叫他白眼狼!這個混蛋根本不把我當人看!看我的腿被你打斷了,對他沒用了,就把我扔了不管了!我算是瞎了眼,怎麼就信了他的鬼話!
現在我也廢了,後悔又有啥用?所有人都把我當笑話,你們都把我不當人看,我活着啥意思?要是你看在我好歹也跟着你出生入死這些年的份上,念在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給我個痛快吧!別這麼天天吊着我,讓所有人羞辱我了!”陳保全低着頭,恨恨的說道。
“你知道錯就行!剛纔我想了想,你走到今天,可能我也有錯!你身上小毛病太多,私心重,並不是我瞧不起你,故意壓制你,而是我不敢提拔你,把其他弟兄的性命交到你手裡!
你打仗的時候,很勇敢,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之所以打你,是因爲你忘了當初我告訴你們的話,我們的槍不殺自己人!可是你不但出賣了李軍他們三個,還有秦山和鄒寶泰,而且你還對着李軍他們開了槍,所以我纔打你!
你沒見到,白有強和曹友德,一樣也被我打成了豬頭!這些天連門都沒敢出,根本沒臉見人!
你們犯了我的大忌,所以我纔會揍你們!甚至我連殺你們的心都有過!但是最後我剋制住了,沒有殺你們!
你也看到了,你投靠的白有強,當你沒用了之後,便把你像垃圾一般的扔掉了,現在你難道說一點都不後悔嗎?我想未必!要不然的話,今天你也不會求我殺了你!因爲你絕望了!”
“別說了!是!我姓陳的就是個垃圾,誰都看不上眼的垃圾!現在你滿意了吧?我是瘋了,我是不想活了,你倒是殺了我呀?你快殺了我吧!”陳保全聽到這裡,又一次歇斯底里了起來,坐在地鋪上,瘋狂的嚎叫了起來。
等陳保全發泄了一陣,又漸漸安靜下來之後,方漢民搖頭道:“我不會殺你,因爲你並未造成嚴重後果,如果你當日開槍,傷到了李軍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的性命的話,那麼我可以說,你死定了!但是好在沒有!你應該感謝那天你槍法不好!沒能得手!
現在你已經付出了代價了,我既然可以放過始作俑者白有強,自然也沒理由那你開刀!
你放心吧,我會讓李晨冰給你治好腿傷,但是特務營你留不得了,給你治好腿之後,你就回家吧,帶上你這些年的積蓄,還有遣散費我也不會少你!我們這兩三年的情分也到此爲止吧!”
說完之後,方漢民站了起來,轉身走出了陳保全的窩棚,對趙二栓和呂小山說道:“給他換個住處,這兒不是人住的地方!”
趙二栓嘟囔着說道:“這混蛋本來就不是人!”
“廢話!按我說的辦!”
當方漢民走遠的時候,背後的窩棚之中傳出了陳保全的嚎啕大哭之聲。
看着李晨冰忙活完手頭的事情之後,方漢民對他說道:“給陳耗子把腿重新接好吧!他該付出的代價,已經都付出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他不欠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