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到底什麼來頭?

相比如今八路軍作戰,運輸物資大多都只能依靠人力跟畜力。可對日軍而言,隨着戰線的不斷擴大跟拉長,對於鐵路線的依賴也越來越大。

徐州會戰結束之後,冿浦鐵路也徹底被日軍所控制。依託這條鐵路,南北兩地的日軍便能隨時往來。南北兩地的物資,也要依賴這條鐵路進行運輸。

正是出於對鐵路線的依賴,日軍對於佔領區的每條鐵路都非常重視。甚至如今在山西,原本一些未修完的鐵路,小鬼子同樣徵召民夫將其修復完善。

做爲冿浦鐵路上一個比較重要的補給站,每天從滕縣經過的火車數量也不少。只是這條鐵路線上,日軍很多運送物資的火車,都出現過物資丟失被盜的情況。

儘管日軍展開了一系的清剿跟搜捕措施,也殺了一大批以扒火車爲生的毛猴子。可只要鐵路存在,這種事情就無法杜絕,有些人還是願意爲此鋌而走險。

前番日軍沿着鐵路線,將建在鐵路線附近的貧民窩棚通通催毀,也射殺了很多居住在鐵路沿線的無辜百姓。這種做法雖然很殘忍,卻也震懾了不少扒火車的毛猴子。

只是對鎮守滕縣的日軍指揮官而言,他清楚這種做法能管一時卻管不了一世。想要真正杜絕火車物資被盜的情況,就必須將從事這種職業的毛猴子通通幹掉。

爲了摸清滕縣境內幾個比較大的毛猴子團伙,小鬼子也花費了不少心思,收買了一批被其策反過的毛猴子。讓他們潛伏待命,隨時給日軍提供情報。

等待恰當的時機,日軍再組織一次大規模的清剿行動,相信也能在很大程度上,杜絕類似事件的發生。畢竟,想當毛猴子,沒點經驗跟本事,自然也是不行的。

一般的百姓,看到火車都會躲的遠遠的,更別說讓他們在火車行駛的時候,冒險攀上火車去偷盜物資。想吃這門飯,必須有老手教導,多幹幾次才能學到這種本事。

做爲滕縣境內比較知名的一夥毛猴子,疤狗子早就在日軍的監控之中。只不過,疤狗子手下有一幫亡命徒,加上爲人謹慎狡猾,小鬼子抓捕幾次都讓其逃脫。

這段時間,得知疤狗子正在避風頭,並未讓人去鐵路線上做案,小鬼子自然也不會出動大部隊去追剿這羣毛猴子。反倒派遣臥底,讓其盯着疤狗子這些人。

一旦確定疤狗子會在那天行動,日軍也會在恰當的時候,在火車上做一些陷阱,將其一舉剿滅。通過這種方式,日軍已經幹掉了好幾批經驗老練的毛猴子團伙了。

可昨天派遣的臥底,通過便衣特務送來一封信,卻令滕縣守備官覺得抓捕時機成熟。甚至在這位守備官看來,他很好奇這個外鄉來的買主,到底是何方神聖。

最令守備官氣憤的,還是疤狗子出售的物資,竟然都是他們以前丟失的軍需品。一想到部隊的軍需品,被一幫爲禍鐵路的毛猴子給搶了,他覺得這也是一種恥辱。

爲了爭取人髒並獲,同樣將買賣的兩方人都抓捕到手。守備官經過一番細緻安排之後,親自帶領一箇中隊的日軍,還有兩百多名僞軍打算來一次甕中捉鱉。

可他並不知道,當他帶領部隊跟在疤狗子一行身後偷偷過來時,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落到直屬分隊偵察員的眼中。對於這批日僞軍的到來,偵察員們都顯得蠻高興。

‘你趕緊回去,將這個消息告知支隊長。來這裡這麼久,今天終於可以大幹一場了!’

或許是跟着趙鐵虎時間太久,這些直屬分隊的作戰隊員,似乎都變成了好戰份子。前番在微山湖畔,儘管打了一小仗,可衆人都覺得不太過癮。

難而這一次,小鬼子來了上百人,還有兩百多僞軍。這意味着,接下來他們終於可能痛快打一仗。在他們看來,這些小鬼子都是過來給他們送戰功的啊!

此次從榆社來到棗莊,不少老戰士都知道,未來支隊要擴充爲一個新編獨立團。這就意味着,他們將來都有可能帶更多的兵,從班長晉升爲排長甚至連長。

當偵察員將消息告知趙鐵虎,仔細看了一眼疤狗子帶來的一些人。趙鐵虎敏銳的發現,在疤狗子身邊有個中年人,眼神不時瞄着來時的路,神情同樣顯得有些緊張。

甚至在其它人盯着木箱裡那些大洋滿臉興奮時,這位中年人卻顯得有些神不守舍。這種異常,讓趙鐵虎大膽推測,此人就是小鬼子的眼線。

若是沒有疤狗子身邊人通風報信,只怕小鬼子也不會跟在疤狗子身後,這麼快就摸了過來。想清楚這些,趙鐵虎也暗暗打了幾個手勢。

通過手勢告知身邊人,提防這個中年人之後,站在趙鐵虎旁邊的兩名作戰隊員,也盯着這名中年人。一旦對方有什麼舉動,兩人便會先行下手。

原本擔心這次交易有風險,可看到趙鐵虎如此爽快驗貨付錢,疤狗子滿臉笑意的道:“洪掌櫃,跟你合作真的太爽快了。往後我的貨,都賣你,價格一定便宜,如何?”

覺得趙鐵虎做生意很痛快,疤狗子也希望建立一個長久的合作。這樣的話,也不至於爲了銷髒而頭疼。每次有了貨便賣給趙鐵虎,便能換回錢,無疑更安全也更賺錢。

只是令疤狗子沒想到的是,趙鐵虎對於他的話,似乎顯得有些無動而衷。反倒表情有些惱怒的道:“疤老大,我做生意誠信守信。可你這事,就做的有些不地道了!”

‘洪掌櫃,此話何意?我的貨,你不是都驗過了嗎?’

以爲趙鐵虎說的是貨有問題,可疤狗子非常清楚,他的貨一點問題都沒有。可爲什麼趙鐵虎還說,他做事不地道呢?這就令他有些不解了!

‘貨是沒問題!可你過來送信,怎麼還帶了一羣尾巴過來呢?在村裡我就跟你說過,一定要小心不能走漏風聲。可爲什麼,現在有上百小鬼子正朝村子趕呢?’

‘啥!小鬼子?不可能!洪掌櫃,這些小鬼子怎麼可能是我引來的呢?等等,你是說現在村外有小鬼子真往村子這邊來?這事如此保密,是誰泄露了消息?’

覺得此事應該不是趙鐵虎所爲的疤狗子,第一反應就是身邊有內鬼。在疤狗子看來,如果這真是一個圈套,那麼趙鐵虎完全不用將交易的地方,放在這樣偏僻的村子。

就在這個時候,先前被趙鐵虎懷疑的中年人,立刻上前道:“大哥,我早說這些人不是好人。這些小鬼子,肯定是這些人引來的,他跟小鬼子肯定是一夥的。”

‘二旺,別瞎說!若是洪掌櫃跟小鬼子是一夥,他幹嘛找這樣隱蔽的地方交易。’

正當疤狗子爲趙鐵虎辨解時,一名偵察員又在趙鐵虎身邊說了兩名,而趙鐵虎也很直接的道:“讓兄弟們準備一下,幹掉這些小鬼子。”

說完這話的趙鐵虎,望着又一次愣住的疤狗子說道:“疤老大,這人是你兄弟吧?我的人剛剛告訴我,此人昨天傍晚象在村外,跟一個人見過面。

而那個人,昨晚進了縣城。先前我付錢的時候,你們都盯着錢箱,可你這位兄弟卻盯着進村的路,神情也顯得有些緊張。能告訴我,你爲什麼緊張嗎?”

做爲江湖人的疤狗子,一聽這話再傻也知道是什麼意思。一臉難以置信般道:“二旺,是你給小鬼子通風報信的?你怎麼敢做這樣的事情?”

‘大哥,你怎麼能聽他亂說呢!我早說過,此人不可信,你偏不信我。現在好了,小鬼子馬上打過來了,我們還是趕緊逃吧!’

‘逃!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麼着,就這點小鬼子我還真沒放在眼裡。疤老大,他是你的人,怎麼處置就交給你。是不是他通風報信,我相信你能審出來。

現在小鬼子快要到了,我要去前面看看情況。畢竟,來的小鬼子數量不少,我的人手有限,需要好好打一仗才行。戰鬥沒結束,還請你們在這休息一會再說!’

‘洪掌櫃!你們真能收拾這麼多小鬼子?’

‘能不能收拾,嘴上說沒用,還要看手上功夫才行!老壇,你陪一下疤老大跟他的兄弟。爲了避免誤會,還望疤老大約束好手下,不要做出犯傻的事情來。’

拋下這麼一句話之後,趙鐵虎吹了一個口哨,令疤狗子一行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先前看過去還什麼都沒有的地方,突然站起一個個端着機槍的人。

這些人身上披着草皮,不仔細看的話,只怕根本不知道那裡藏了人。如果趙鐵虎真要動手,估計以他們的能力,根本抵擋不了。

有了這個震懾性的威脅,疤狗子命人將二旺抓住下了他的槍之後。走到老壇身邊,滿臉驚訝的道:“老壇,這個洪掌櫃到底什麼來頭?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結果令疤狗子更意外的是,譚昌澤笑着道:“老疤,洪掌櫃是什麼人,還是等戰鬥結束你親自去問他。如果他願意說,自然會告訴你。如果他不願說,我也不好說!”

到現在依舊不肯透露底細,令疤狗子覺得趙鐵虎這些人真心不簡單。可他更加好奇,就趙鐵虎這些人,能對付馬上要打過來的上百小鬼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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