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云那個賤貨,跟了日本人還不算,又將封魁勾引去了,真是不要臉的東西!幸虧我跟了封小寶了,纔有了今天,否則,我如果還是她的丫鬟,那就慘了。?”欒小紅邊走邊嘟囔,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警察局。
欒小紅經常到警局來找翟四,當然是都是趁封小寶不在警察局的時候來,站崗的警察都認識她。
欒小紅衝兩個站崗的警察招了招手,就直奔翟四的辦公室。
翟四的辦公室裡,有兩個警察,正在拆解綁在一起的三顆手榴彈。翟四翹着二郎腿,看着兩個警察忙乎着。手榴彈的導火索已經剪斷,沒有爆炸的危險,所以,翟四敢讓他的手下在辦公室處理。
“科長!全解開了!嘿,困得還挺結實。這三顆手榴彈,若是在石破田的轎車下爆炸了,準會將那個日本佬炸上天,封魁還真敢幹。”一個警察有嘴無心地說。
“住嘴!科長不是不讓你聲張嗎?現在危機已經解除了,我們就不要再提這件事了,省的給翟科長惹麻煩。”另一個警察說。
“惹什麼麻煩?我也只是在警局裡說說,也沒有出去說,你激什麼?出去我是不會說的。科長,您說是不是?”
翟四見兩個人沒事瞎吵吵,就一拍桌子站起來:“都少說兩句吧!你們倆給我聽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爲止了,任何人不允許再提起,若是誰將這件事泄露出去,我一定要將他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你們倆聽明白了嗎?”
“聽清楚了!”兩個警察點頭哈腰地說。
“什麼事怕泄露出去呀?揹人沒好事,好事不揹人。翟四,你又在背地裡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呢?”欒小紅一腳門裡一腳門外,正好聽到翟四的後半截話。
“喲,小紅來了,翟科長正念叨您呢!您們聊着,我們還有事,就不在這裡打攪您們啦!”一個警察拽了拽另一個警察,將桌子上的手榴彈抱走,知趣地退了出去。
“說啊!翟四,你又揹着我在外面幹什麼啦?”欒小紅扭着屁股,一步一顛地走到了翟四跟前。
“小紅,你可來了,你都想死我了,來,讓我親一下。”翟四見那兩個警察走了,屋裡只剩下他和欒小紅兩個人了,就喜笑顏開地迎着欒小紅站起來,伸手就要去抱欒小紅。
“不行!你必須告訴我,你揹着我究竟做了什麼事?還不能泄露出去,你不告訴我,我就走了!”欒小紅佯裝生氣,躲過了翟四摟過來的胳膊。
“好了,好了。”翟四見欒小紅要走,趕緊向前一步,一把抓住欒小紅的胳膊,“小紅,你別走,我告訴你就是了。”
“說吧,什麼事?三個人那麼神神秘秘的?”欒小紅站住了,但是還是表現出有意要走的表情和姿態。
“我告訴你,我都告訴你!我瞞着誰也不能瞞着你不是嗎?來來來,坐下,坐下,我告訴你。”翟四將欒小紅摁在椅子上,拉着長腔,正在想着怎麼騙過欒小紅。
翟四正在轉着眼珠子想對策,欒小紅一擡頭,看出了翟四的表情變化,欒小紅是什麼人呀?若沒有點能耐,怎麼能掛上封家的大少爺——現在的老爺封小寶,並且還謀得了一個姨太的位子呢?這男女關係呀,就是這樣,即使男人再風流成性,但是,如果女人不掉屁股,男人也是沒轍的。欒小紅就是一個見了男人就喜歡掉屁股的人。
欒小紅看出翟四想騙她,就一拍桌子站起來,衝着翟四嚷道:“翟四,我看錯人了,你對我一點都不好,你若對我好的話,就不會挖空心思想騙我了。好了,你不想告訴我,我也不難爲你了,我走了!”
欒小紅說着,猛地推了翟四一把。
“別別別!小紅,我的小祖奶奶,我的寶貝疙瘩,你千萬不要生氣,看氣壞了你的身子,我告訴你,我都告訴你!”翟四無招了,欒小紅的脾氣他是知道的,說來就來,說要走,誰也攔不住,欒小紅長得漂亮,有那麼多男人圍着她轉,當然不缺翟四一個,翟四真怕因爲這點小事,放跑了欒小紅,男人缺女人,比女人缺男人更可怕,所以,翟四說什麼也不能放欒小紅走。
翟四緊緊摟住了欒小紅。
“說吧,究竟你們神神秘秘地爲了什麼事?”好事的女人常常如此,一件事情弄不清楚,她會幾天睡不着覺。
翟四摟着欒小紅,吻着她揚起來的臉,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封魁那小子,不知道什麼原因,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想弄死石破田,他把手榴彈綁起來,放在石破田的轎車下面,想炸死石破田,我路過封府的家門口,正好碰見封魁放完手榴彈後從車子底下爬出來,我佯裝沒看見,等封魁走開後,我就偷偷地派手下將封魁放的手榴彈給拆下來了,沒有讓封魁炸成。我怕這事讓封魁知道了,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就囑咐我的兩個手下守口如瓶,誰也不準說出去,就這些,被你聽到了,小寶貝,你說,這算什麼大事呢?我也沒有必要瞞着你,你也沒有必要知道,不是嗎?所以,我覺得告訴不告訴你,都是一樣的。好了,小紅,我們好不容易見一次面,我們不談這些掃興的話題了,我們……進行着吧!小紅,我的小寶貝,我想死你了!”說着,翟四用嘴去拱小紅的脖子,哈喇子也流了出來。
“哼!你做的好事!”欒小紅聽了翟四剛纔的話,反而被激怒了,她一把將翟四推開了。
“怎麼了?小娘子,小寶貝,我又怎麼了?不告訴你吧,你惱;告訴了你吧,你還是惱。小寶貝,你別再折磨我了好不好?”翟四被欒小紅弄糊塗了,只好央求欒小紅。
“哼!翟四,你個混蛋!石破田又老又賤,賊不是東西了,還打死了封府的家丁,尤其可恨的是,他將鴉片弄到蒼門城來,坑死了多少人?讓多少中國人家破人亡,像他這樣的鬼子早就該死!我的父親就是抽了大煙上癮,纔將我娘給逼死了,最後還把我給賣了。所以,我對販賣鴉片的人恨之入骨,封魁想要炸死石破田,正可以除掉這個禍害,你卻從中破壞,讓石破田沒有死成。翟四,我恨你!”欒小紅惱了,又一掌把翟四推出去很遠。
“不是,不是,我怎麼知道你對抽大煙這麼有成見呢?石破田販賣鴉片,這個我不管,我只知道石破田是日本的將軍,如果他被炸死了,不僅我們警察局要背黑鍋,封府也必然跟着倒黴,你可要知道,石破田是日本人,他死在封府門口,封府的上上下下都得沒命。我這也是替封府着想,替老爺着想,也是替小紅你着想,我不想讓封府有事,因爲你在封府。小娘子,你知道我的良苦用心嗎?”翟四有些動情了,說的眼淚都要下來了。
聽了翟四這番話,欒小紅沉思片刻,也覺得翟四說的有些道理。嗯,這個石破田要是被炸死了,許多人都會跟着遭殃。現在是日本人的天下,跟日本人作對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翟四給日本人做事,讓他反對日本人是不可能的,自己是個女人,在這樣的一個亂世裡,也難有什麼作爲,就不要再管那些事了,還是及時享樂的好。
欒小紅喜歡看到翟四一本正經地爲他自己辯護。翟四已經說得流了淚,臉紅脖子粗了,欒小紅覺得翟四有些可愛了,她“撲哧”一下笑了。
“好了,好了。你想着我,能替我着想,算你有良心,算我沒有白跟你好過,要這樣說來,我也很知足了。行了,別嚷了,我還忙着呢,出來一次也不容易,你要是沒有什麼事,我就走了。”欒小紅故意這麼說着,但是,兩條腿卻沒有挪動地方。
“有事,有事,我有事。”翟四早就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