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有鬼子的屍體,翟勤看着張猛說道:“帶人快點返回陣地,這些鬼子的東西不能留下,全部收拾乾淨。記住,繳獲的東西統一分配,要是老子知道哪個私自隱藏,我立即槍斃他。”
張猛現在可是規矩多了,在翟勤面前再也沒有驕傲的樣子,立正說道:“是,連長你要幹嘛?”
翟勤不耐煩的說道:“你管得着嗎?快滾。”
張猛有些發矇,他的這個連長怎麼變得喜怒無常。看着翟勤臉色不好,剛纔又說這不是勝利,沒敢多問,帶領士兵一邊打掃戰場,一邊返回陣地。
看着張猛他們走遠了,翟勤再也忍不住了,蹲在地上就是一陣狂吐,昨晚吃點好東西全都還給土地爺了。
原來翟勤看到那些電影電視中,人要是看到鮮血和屍體會吐,自己還不大相信,可是今天他真的見識到了。
爲了不在張猛和士兵面前丟臉,翟勤一直在忍着,看着身邊只有翟貴一個人,再也忍不住了,哇哇的一陣大吐特吐,直到胃裡什麼也沒有了才停下來。這一陣吐讓翟勤臉色蒼白,腿有些發軟。
身邊的翟貴看的直髮呆,人家不是說戰場上吐一回就完事了嗎?自己家少爺怎麼吐兩回,這還帶歇氣的。把水壺遞過來說道:“少爺,喝口水吧。”
翟勤接過水壺,漱漱口,狠狠的灌了一肚子水,這才舒服一些。也許是吐出來了,翟勤的心裡舒服不少。聽到翟貴叫他少爺,一邊慢慢地走,一邊說道:“翟貴,少爺腦袋發暈,什麼都不記得了,你把家裡的事跟我說一說。”
翟貴愣愣的說道:“說什麼?怎麼說。”
翟勤舉起手說道:“真他媽的笨,就說說家裡都有什麼人,有多大。我怎麼感覺家裡好像很有錢似的,再說家是什麼地方的。”
翟勤有些想哭:“少爺,你這樣要是回去老爺得打死我。”
翟勤笑了:“那還不快點說,我都想起來以後不說你不就沒事了嗎?”
翟貴可不敢再耽誤了,就從家裡都有什麼人開始說起。還別說,說得很詳細,連翟勤爲什麼當兵都說的一清二楚。
翟勤臉色平靜,心裡卻是震驚無比。原來老子還是富二代,這可太他媽好了。自己還想着自己怎麼當兵來的,原來是因爲這個臭婆娘。等着,看老子打完仗回家怎麼修理你,竟然敢耍我。
翟勤頭腦裡的記憶支離破碎,幾乎什麼都想不起來,可是翟貴這樣一講,被串聯起來,翟勤頭腦中那些模糊的記憶也清晰起來。
頭腦中浮現出一個靚麗的容顏,翟勤臉上現出一絲得意和興奮,原來自己這個老婆還真的很漂亮,難怪會讓這個傻蛋上前線。不過要是他不上前線,自己怎麼穿越,看來得感謝這個美女了。
點點頭說道:“不錯,我就不怪罪她了。”
翟貴連連點頭:“就是,就是,少奶奶人很好的。有學問,又漂亮,只是……”
看到翟貴停下話語,翟勤說道:“話話快說,有屁快放。”
翟貴笑嘻嘻的說道:“只是少爺你總是去翠紅樓那個地方,少奶奶纔不高興的。”
翟勤已經整理出一部分記憶,當然也就有點印象,不滿的說道::“他媽的,他不讓老子碰,還不許少爺我找點事幹,你說對不對?”
翟貴哪敢說不對,連連點頭:“對,對,少爺說的有理。”
翟勤知道自己竟然是富二代,還他媽是很富的那種,當然心裡十分得意。原來十分痛恨把自己穿越,現在又開始感謝穿越了。
那一世自己可是一個打工族。雖然也是小頭目,可是連白領都不算,就是一個工頭。這回可不一樣了,竟然是良田千傾,還有很多商鋪。這可是大大的好事,不但可以瀟灑,還他媽是個連長軍官,又能打鬼子出氣,簡直是一片豔陽天地。
這一高興也就忘了剛纔打仗時候的殘酷,高興地唱到:“解放區的天,是藍藍的天,解放區的人民好喜歡。解……共產黨的恩情說……”
翟貴嚇得連忙去捂翟勤的嘴:“少爺,不能唱,不能唱。”
看到翟貴的樣子,翟勤一下想起來,這可是他媽的三七年,雖然國共合作,可是兩黨怎麼回事翟勤這個後來人還不知道嗎?不過他不解的問道:“你聽過這首歌嗎?”
翟貴搖搖頭說:“沒聽過,不過可不能提共黨,那是要殺頭的。再說共黨有什麼恩情,老爺說了,咱家離江西不遠,都是他們革命的對象。”
翟勤心裡黯然,看來自己不再是貧下中農了。只會變成五類分子老大“地主”。
搖搖頭,管他呢,那是十幾年以後的事,現在想他幹什麼,大不了自己不反共就行了。當前的任務是如何打敗打鬼子,如何保住小命,然後享受富二代的生活。
他媽的就爲了不影響老子的生活,鬼子他媽的也不能放過,見一個殺一個。對,還有那些漢奸,汪精衛幹什麼呢,要是讓老子看到,一定現在就槍斃他。
翟勤一邊在那得意的想着,在一邊和翟貴閒聊,瞭解家裡的情況。這是四五里地遠,當翟勤走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的時候。他一回到陣地,看到張猛他們,大喊道:“張猛,你小子乾的不錯。竟然讓鬼子暴屍荒野,太他媽好了,以後就這樣幹。”
他喊完看着張猛他們都沒有反應,還是一臉緊張的看着自己,奇怪這些人怎麼變老實了。
一路上看到鬼子屍體的時候發現,自己下令鬼子東西全部收拾乾淨,沒想到這些傢伙竟然把鬼子衣服也扒光了。這倒好,一個光屁股鬼子扔到公路上田野裡。這真是太解氣了,所以一回來就大喊着誇獎,這些傢伙怎麼沒反應?
翟勤還沒有問,在戰壕裡站出來一些人。其中一個人喊道:“翟英飛,你擅離職守,私離訊地,來人拿下。”
翟勤這才注意到這個傢伙領章上是兩道黃槓。他對國軍的軍銜也不是太明白,只是知道這應該是校級軍官,比自己這個一槓三星高一級。自己是連長,他就是營長了。
翟勤還沒有認識到自己軍人的身份,還沒有當兵的覺悟。看到過來兩個士兵想抓自己,一下大怒:“他媽的你是幹什麼的,憑什麼抓老子。”
嘴裡說這話,槍就拔出來對準了這個營長。這一下陣地上當時緊張起來,連長抗命用槍頂上營長,除了造反兵變,還沒有過,當時都全部傻眼。
張猛他們們急得夠嗆,連長失意了,不記得營長,但是他們沒有和營長說,這時候一看要壞。張猛連忙說道:“連長,別亂來,這是向營長。”
向問東也被眼前的變化驚呆了。他今天來檢查陣地,可整個第三連陣地只有幾個伙伕,一個人影都沒有,當時就是大怒。
鬼子正在向南追擊,大批部隊向皖南天目山撤退,形式十分混亂,逃兵比比皆是。可是成建制逃跑的事還沒有過,竟然放棄陣地集體逃跑,這還了得。
可是他一問,竟然是這個不怕死的連長帶着全連去襲擊鬼子。他們只有一個連不到的人,竟然想襲擊一箇中隊的鬼子,這不是找死嗎?本來留下阻擊的人就不多,要是這個連沒有了,楊家鋪陣地誰來守?他一邊把情況向團長報告,一邊留在陣地上等着翟勤他們回來,可是已經快中午了,還是沒有回來。
向問東已經可以確定,第三連回不來了。根據自己知道的情況,這個連長翟英飛好像上面有人,花錢當上連長的。就是一個膽小怕死的富家少爺,他會主動襲擊鬼子?笑話,一定是撒謊逃跑了。
再次向團長報告,請求派兵堅守楊家鋪,這裡雖然是側翼陣地,但是沒有人也很危險。
正在他等着新的部隊到達的時候,竟然發現張猛他們帶着人回來,大感奇怪。當張猛把情況說一遍的時候,向問東吃驚的張大嘴。一個連一百二十人,襲擊鬼子一箇中隊,竟然消滅了一百五十來人。全連才傷亡四十多人,這可是天大的勝利。
國軍就是一個團,想消滅一箇中隊的鬼子也很困難。就是勝利了傷亡也絕對不是這點,能達到二比一傷亡,兩個換一個都是大勝。
上海三個月保衛戰,傷亡三十三萬,消滅日軍纔不到四萬人,十比一的戰損,最後還是丟失上海。
雖然向問東有些不相信,但是他們帶回來的戰利品在那擺着,可是真夠徹底的,連鬼子的大頭皮鞋都弄回來了。向問東一問竟然是連長自己在後面呢。
這可是戰將,原來這個富家少爺還有這兩下子。向問東一面派人向團長報告,一面繼續等這個翟勤回來。翟勤回來這一咋呼,向問東站出來。他擔心翟英飛打了勝仗太狂妄,這是堅守陣地,他卻帶兵向前進攻,要是失敗陣地怎麼堅守。軍隊作戰不是土匪,哪能自己說了算,想怎麼幹就怎麼幹。所以想殺一下他的傲氣,這才下令要抓起來他。
可翟勤的動作出乎他的預料,這是什麼行爲?本來翟勤打了勝仗,他也很高興,畢竟是自己營的連隊。可是翟勤的行爲讓他大怒,聽到張猛的話,向問東沒有動。部隊混亂整編太快,很多將領軍官都不認識,可能這個翟英飛不認識自己。
張猛也是這樣認爲的,他認爲一定是連長被炸彈震暈之後失意,不認識營長了,所以才這樣提醒他。其實翟勤在軍銜上已經估計出這個人是營長,但他在公司上班已經習慣了,只要工作幹到位,那些什麼小經理都是屁,一切看大老闆的。下面人有成績可以威脅到他們的地位,所以都想打壓一下,這個營長估計就是這個意思。
翟勤把這裡當成公司了,根本就沒有聽張猛的提醒,眯起來說道:“向營長,打鬼子有錯嗎?私離訊地?老子只有一百多人,機槍不過四挺,鬼子他媽的有迫擊炮,有擲彈筒,守在這裡不是等死嗎?我消滅我前面的敵人,也是堅守陣地。老子在打仗,你在後面咋呼什麼,有能耐你上前面來,你打一個我看看?”
翟勤的話沒把向問東氣死,可是他找不到反駁的理由。翟勤說的有道理,鬼子主力一個大隊已經逼近主陣地青山鎮,但是沒有進攻。
這裡是側翼,由於翟勤主動出擊,到現在這裡還沒有鬼子進攻。看來是因爲側翼出問題,所以正面沒有進攻。
翟勤雖然說的有道理,可這是挑戰他營長的權威,讓向問東下不來臺,當時大怒說道:“這是軍事作戰,不是土匪流寇。他媽的都是自己說了算,還打什麼仗?這裡有事,正面主陣地怎麼辦,消滅一箇中隊就能改變戰局嗎?”
翟勤愣一下,他是有頭腦的,大局觀還是能想到一點的,只是當時沒有想到。向問東一說,明白他說有道理,氣勢爲之一緩。向問東看出來翟勤也沒理由了,冷冷的說道:“免去翟英飛連長職務,張猛代理連長,堅守陣地,沒有命令不許後退,否則軍法從事。”
張猛愣一下,但是習慣性的立正說道:“是。”
向問東剛要說話,在陣地後面上來一些人,領頭的一個人說道:“哪位是向營長?”
向問東說道:“我是,什麼事?”
這個人立正敬禮說道:“團部警衛連長趙凱前來報道,協助第三連堅守陣地。”
向問東看着只有五十來人的警衛連,知道這是團長僅有的兵力。團部警衛連都派出來了,嘆口氣說道:“現在起你接管陣地,第三連歸你指揮。”
趙凱愣一下,但是還是立正說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