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年齡和長相,白寨主都與林風相似,只是髮型不同,林風滿頭無毛,光滑錚亮,白寨主卻留一副小平頭。
在白寨主的身後和兩旁,足有二十多個嘍羅持槍護陪。
面對手持雙槍的山子,白寨主坦然自若:“兄弟好膽量,居然敢在白龍寨門前擺槍弄威,莫非今個的日頭從西邊出了吧?”
白龍的話好像一道命令,兩個被下了槍的匪徒不約而同,一人一邊逮住山子的左右手,打算奪回駁殼槍。
山子陡然發力,兩手同時向胸前合攏,只聽咕咚一聲,兩個土匪的額頭迎面相撞,疼痛得唉呦叫喚出來。
旁觀者還沒回過神來,又見山子迅疾撐開兩臂,兩個土匪宛若無根的木樁,撲通跌坐在地下。
幾乎是在屁股落地的霎那間,山子先左後右,依次勾動扳機,砰砰兩聲槍響,兩顆子彈貼近土匪的命根撲哧鑽入地下。
槍聲剛落,山子兩手一拋,駁殼槍不偏不倚,分別落入土匪的腿襠間。
山子貿然開槍並非炫耀技能,因擔心山上有土匪換崗,過早發現潛伏,所以故意開槍,把土匪全都吸引過來。
果然聽到槍聲後,六個土匪紛紛朝山下奔跑。
再看通道入口處,幾十支黑洞洞的槍口瞄準山子,瞄準對面所有的人,包括還沒落地的轎子。
一看時機成熟,山子大聲疾呼,請林大人下轎。
聽到山子的呼喊,轎伕急忙落轎。
在小龍的攙扶下,林風慢悠悠走出轎門。
走至山子右肩旁,林風怒目瞠視白龍:“白寨主,光天化日,竟對本官如此放肆,國法豈容。”
白龍不亢不卑,乾咳一聲問:“兩位兄弟,請問您是哪路大神?”
山子說:“奉省公署馬省長之委派,卑職陪同林參事前來嶠南巡視,聞聽白寨主威勢煊赫,特登門造訪。”
白龍雖然座山爲寇,但也耳聽八方,深諳時局,他知道,馬省長即是馬良,前身爲段祺瑞皖系軍閥的一員干將,也是極端親日分子。
如今日軍佔領濟南,馬良接受日本人的扶持,於三月五日剛成立的省公署充當省長一職。
不過白龍生性多疑,勉強拱起手來:“林大人光臨,白龍有失遠迎,卻不知親勞大駕有何指教。”
林風說:“卑職雖然拙才,但也聽說這樣一句俗言,來者都是客,可是白寨主拒客人于山下盤詰,也未免有失體面了吧?”
白龍略思片刻,忽兒哈哈一笑:“林大人言之有理,白龍寨聚賢堂酒香茶濃,快請林大人上山品嚐。”
藉口山高路陡,不方便轎子上山,山子吩咐轎伕原地等候,言下之意,暗示轎伕伺機收拾兩條看門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