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暫短的平靜
這一次是雪原軍第一次正面作戰，雖然打了幾仗，每一次都是大獲全勝，按着傷亡比例那就是完勝。可基本都是偷襲，秘密行動。不是出乎鬼子預料，就是讓他們措手不及。
但是二道江一戰，對鬼子的戰鬥沒什麼可說的，那是奇怪的戰術運用。雖然戰果十分巨大，可卻沒有什麼可說的。但對僞軍第21團的戰鬥，暴露出雪原軍太多的問題。
會議上，凌芸第一個做了自我檢討，承認對僞軍一直存在誤區，認爲他們是中國人，只是一時糊塗參加僞軍，儘可能不要趕盡殺絕，認爲他們也不會誓死頑抗到底的。另一方面對作戰中不能及時調整，快速下達命令，也進行了分析和自我檢討。
凌芸這樣沒有隱瞞缺點，能勇於承認錯誤的做法，得到雪原軍上下的一致好評。袁桐當然也不例外，很多問題不怨凌芸，因爲她身體不好，一線指揮的是自己。所以也大方的承認自己指揮不力。
兩個人開個頭，其他人也都開始尋找自己身上的缺點。這種批評與自我批評，比被別人指出來強不少，最低不會有對立情緒。自己都知道自己錯了，再有別人指出來也不會那麼反感。
戰後總結會竟然開了兩天多時間，很多思想上的問題也都一併解決。當會議散會的時候，雪原軍的精神面貌發生很大變化。
在這次會議上，因爲凌芸也意識到自己戰略性錯誤。會議共同決定，東北的抗日基礎薄弱，但雪原軍打開良好局面。開始以自然招兵，自然擴大。因爲有臨江這個據點，可以進行士兵教育和訓練。部隊作戰時以強行吞併和收編爲主，最主要的還是瞄準僞軍。這一次凌芸主動出擊，搶到日軍發動前，給鬼子致命一擊。反過來又消滅了僞軍第21團，擊斃旅長關震。
戰果不小，可沒有達到目的。凌芸之所以承認自己的錯誤，就是她也犯下急功近利，操之過急的毛病。僞軍的堅決抵抗，險些讓戰役失敗。
在戰鬥中投入大炮和重機槍，這才擊潰僞軍第21團，保證了戰役勝利。可是俘虜卻抓的不多，只是俘虜了三四百人。一個團兩千來人，除了被擊斃的就是散花逃跑。
但兩側有兩個團的僞軍，凌芸不敢耽誤時間，畢竟蒙江，通化，撫松方向全是鬼子。所以她沒有追擊，而是下令通過浮橋，全部人員和繳獲的物資一起撤回臨江。
雪原軍最後決定，發展方向還是立足改造僞軍。在臨江成立新兵團，胡啓忠出任新兵團團長，對俘虜的僞軍和招收的新兵進行訓練。楚玉這個教導隊副隊長，出任新兵團政治部主任。
臨江周圍好像是沒有事一樣，日本人一反常態的沒有進行什麼進攻，但是向蒙江調動部隊的事情，還是瞞不過凌芸她們的。
凌芸站在地圖前，看着周圍的環境，別看這一次打了勝仗，還消滅了那麼多鬼子，但相對比東北日僞軍的數量，那不過是九牛一毛。對鬼子好像沒什麼影響，其實也就是根本沒有影響。
凌芸明白，說到底，日軍並沒瞧得起自己，所以他們進攻不是很積極。自己搶佔臨江這個地方，威脅不到鬼子的戰略關鍵點，所以他們不是太擔心。這正是凌芸想要的，爲了減少影響，爭取發展時間。
本來佔領臨江之後，周圍的大片農村城鎮都落入雪原軍的手裡，可凌芸並沒有要求向外擴張，一直保持很低調。
看着地圖，凌芸有一絲笑容浮上嘴角。植田謙吉，你們最好這樣認爲。凌芸轉身對臘梅說道：“通知袁團長過來。”
很快的時間，袁桐來到指揮部，她正在指揮部隊進行訓練，不知道凌芸找她幹嘛，畢竟周圍沒什麼動靜。日軍彷彿認了一樣，只是在周邊調動兵力，沒有進攻的意思。
臨江的人都放下心
來，袁桐也想借着這段時間，改變一下訓練方法，調整部隊結構。畢竟她和凌芸都不是職業軍人，沒有這方面的經驗。部隊經常變化，增加人數和減少人數，都會導致部隊的改變。
進來看到凌芸站在地圖前，就知道她一定又想到什麼好主意，笑着說道：“又想出什麼好主意？”
凌芸也笑了：“好主意到是沒有，但工作到是給你安排好了。”
袁桐坐下說道：“那就說吧，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幹什麼？”
凌芸指着地圖說道：“你看，我們在臨江，向西是蒙江，向北是撫松，向南是通化，想打開局面還真的很困難。但我們也不能就這樣不發展，所以我想蠶食周邊地區，既不要惹來日軍大部隊進攻，也能實際控制周邊的地區。”
袁桐點點頭，但是她不明白這樣的事一句話就行，凌芸找她幹嘛？所以她只是點頭，沒有說話。
凌芸說道：“這樣雖然很穩妥，但是進度太慢。要想打開局面，當然是實際控制一片區域，有穩定的後方。要是我們佔領臨江，撫松，蒙江，通化，構成一片區域你說怎麼樣？”
袁桐一下站起來，考慮了一下，有喪氣的坐下。搖頭說道：“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這麼大地方，我們用什麼守住？就我們這點兵力，守一個縣城都不足，更別說這樣大的地方。”
凌芸說道：“但是你考慮過沒有，鬼子兵力也不多，他們爲什麼控制那麼大地方，而我們就不行呢？”
袁桐愣一下，確實，東北地廣人稀，但是也是幾百萬上千萬人口，縱跨三四個省的面積。關內更是控制了中國沿海地區。這麼大的領土面積，以日軍不足百萬的兵力，如何控制這麼大的地呢？
看到袁桐陷入沉思，凌芸說道：“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日本有強大的軍隊。不管什麼地方造反，他的軍隊都會及時趕到，剿滅這些鬧事的人。有一支軍隊在後面看着，你說這些人敢反抗嗎？用爲他們知道不會成功。”
袁桐說道：“我明白了，你想打造一支戰鬥力很強的機動部隊。”
凌雲點點頭：“不錯，我們不用處處的防守。以鬼子有限的兵力，他們也不可能到處安排重兵把守。你看，我們這麼辦，只要鬼子知道他們無力堅守這些地方，那這裡就是我們的。就像臨江一樣，撫松更是成功的例子。那裡雖然是鬼子駐守，但知道雪原軍存在，馮再洲他們就得乖乖的聽話。”
袁桐說道：“你打算在哪開始，不是先動撫松吧？”
凌芸搖頭：“你派出精幹的部隊，向東進入長白縣。那裡是偏僻的地方，也算是我們的側翼。同時對長白山的土匪進行圍剿，不管什麼樣的，抗戰的留下收編，漢奸的處理，罪大惡極的槍斃。肅清周圍的這些非法武裝，向周圍各山頭髮出通知，必須向雪原軍投降接受整編，否則就是剿滅。”
袁桐有些吃驚的看着凌芸，她發現凌芸變了，不再是原來像一個救世主一樣，什麼都講人道。爲什麼變化袁桐不知道，但這個轉變讓她高興，畢竟今後可以放開手腳。
看到她的樣，凌芸笑着說道：“你也別高興太早了，要是這樣作戰，會貧於奔命，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袁桐不在乎的一笑，因爲凌芸的原因，袁桐一直覺得放不開手腳。這回好了，凌芸終於改變思想了。
立即返回部隊，開始安排人員，向長白縣進攻。那裡連鬼子都沒有，人口更少，整個縣城到周邊全算上，也不過幾萬人口。
那裡大部分是朝鮮族人，漢族人和滿族人不多。所以袁桐安排也是朝鮮族的連長金明哲帶領一個連的人進入長白縣。
當然了，怎麼工作早就交代好了，和撫松一個路線。這個更容易，因爲長白縣連一個鬼子都
沒沒有，只是一個爲僞軍連，還是國境守備隊。
袁桐安排走金明哲的人，對雪原軍進行了改動。把一部分的人進入新兵團。剛剛俘虜的僞軍也編入新兵團。這樣經過整理，雪原軍出來兩個團的番號。雪原軍第一團，和第二團。
一團當然是主力團，第二團是新兵團，也就是大雜燴，弄得胡啓忠這個團長說什麼也不幹。但他也弄不過凌芸，一次談話之後，胡啓忠立即上任了。小姐說的對，把一支雜牌變成強軍，那纔是本事。不是好的都讓袁桐留下了，自己的都是雜碎嗎？那就看看，我老胡一樣讓他變成精銳。
這些剛剛投降的僞軍和剛剛招上來的人，立即發現他們的團長是魔鬼。胡啓忠可不是什麼好餅，這傢伙頭腦夠用，鬼主意也多，幾次打仗就能看出來。這一次凌芸想打造戰鬥力強的快速機動部隊，把第二團交給他。
袁桐把部隊分開，用老兵戰鬥力強的，組成雪原軍第一團。而把其他的人，組成雪原軍第二團，其實就是留守的部隊。
日軍方面和雪原軍方面，誰也不干涉誰，就像是互不想幹一樣。走馬上任的蒙江討伐支隊司令阪西一良大佐，很清楚司令部什麼意思，所以不急着進攻，而是按部就班的抽調部隊，向蒙江集結，也在蒙江集中儲存作戰物資。
凌芸這面也是一樣做自己的安排。鬼子沒有發動進攻前，誰也不知道怎麼應付，只能是做些準備。雙方各忙各的，其實誰都明白，無論是阪西一良還是凌芸都明白，一旦準備完畢，那就是一場大戰。
對日軍來說想一勞永逸，對雪原軍來說那是生死存亡。所以凌芸強忍着身體不適，硬撐着工作。袁桐在訓練第一團的同時，向長白山裡面的小股土匪展開圍剿。這些以打家劫舍爲主的山賊哪是對手，紛紛被剿滅和投降。
凌芸在指導胡啓忠訓練第二團。第二團的人數在不斷增加，因爲袁桐抓到的人基本都送這來了。看着這些什麼人都有的部隊，胡啓忠冷着臉，手裡的皮鞭子就沒離開過。
楚玉更忙，他是政治部主任，按着袁桐說的，就是給這些人洗腦。這樣嚴厲的體罰，精神上的強化教育，還有生活和福利待遇的提高，第二團的人在迅速脫胎換骨。
一次又一次的挫折打擊，讓凌芸也不再抱着原來的思想。什麼不殺日本平民，什麼不殺漢奸僞軍，爲了勝利，爲了遠大的目標，犧牲是難免的。
中國和日本是兩個國家的戰爭，更是兩個民族的深仇大恨。這當中不會有什麼道義，什麼良知，一切都是爲了打贏這場戰爭。僞軍的不明是非，老百姓的麻木不仁，東北抗戰熱情的低下，讓凌芸也變得煩躁起來。
特別是身邊還有一個袁桐，總是和她爭論一些問題。南京大屠殺時候，國際法在哪？日軍在中國戰場上千次使用毒氣彈，國際準則在哪？三千五百萬生命，又給了中國人什麼說法？
後世的日本，篡改教科書，公然否認侵略。無恥搶佔釣魚釣，國際社會怎麼說？誰來爲三千多萬冤魂超度？這些話讓凌芸啞口無言。
日本平民在中國幹了什麼？他們真的是平民嗎？一樣是侵略者。隨着接觸地方管理，凌芸知道的越來越多，讓她對後世很多說法開始懷疑。
漸漸明白那不過是政治需要而已，現實又是另一回事，所以她從思想深處，開始轉變。
凌芸正在整理資料，孫彥超在外面進來：“報告。”
凌芸提起頭笑笑：“什麼情況？”
孫彥超說道：“偵察隊剛剛瞭解到一個情況，日軍在向圖們江口和琿春調兵，好像有事。但是什麼事還沒有查清，但好像與我們沒關係，阪西一良反而收縮兵力。”
琿春？凌芸一愣，隨後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輕輕說道：“機會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