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想聽到更多你們的聲音,想收到更多你們的建議,現在就搜索微信公衆號“qdread”並加關注,給《扛匠》更多支持!
“找到了,就在這裡,”晨曦壓低嗓子問我:“葉子,我們怎麼辦?”
他問這問題的時候其實我也正在算,大炮叔、程自立、張武、張建設加上阮三,一共五人,現在架子上綁了一個,旁邊籠子裡仨,人數差一個,還有一個去那裡了?是真像夢中所見的已經被吃了,還是說關在別處?
我心中猶豫着,拿不定主意究竟現在出去救人,還是看看再說——就在這個時候,帶頭的陳昌文站在架子旁邊,閉着雙眼滿臉肅然,嘴裡嘰裡咕嚕唸叨,好像在做什麼儀式,等他眼一睜開,立刻就提起旁邊的木桶,劈頭蓋臉照張武就潑了下去。
張武一個激靈睜開眼,一看這情形就拼命掙扎起來,但是那繩子綁得非常結實,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很快變成了無可奈何的怒吼:“你們要做什麼?”
陳昌文嘿嘿詭笑:“幹什麼,你很快就知道了!”說着他從腰間抽出把剔骨鋼刀,刃口泛的寒芒在夜色下閃爍不定,他繼而轉身問衆村民道:“你們要先吃那裡?”
陳昌文這孫子說的是越南話,我根本聽不明白,所以後來專門問了阮三——丫當時都醒了,只不過太害怕而不敢吭氣,話倒是都聽見了,所以也給我學了個**不離十,這裡爲了方便就全部換成中國話來寫,讓大家對當時發生的事兒更加清楚明白。
村民紛紛叫嚷:“腿…”“胳膊…”“心肝…”
陳昌文摸着張武的小腹,怪笑連連:“我最喜歡吃心肝,煮個湯來喝最是舒服了。”他眼裡閃爍着野獸般的光芒,伸出舌頭在自己嘴脣上貪婪的舔了舔,彎刀慢慢舉高…
此刻張武滿臉滿頭都是水,也不知是剛纔的涼水還是冒出來的汗漿。胸口起伏中勃然暴怒,嘶聲吼道:“來吧,殺了老子!就算是變成鬼,我也非把你們一個個全都拖進地獄。挫骨揚灰,萬劫不復!”
我們看架勢不對,彼此交換一下眼神,彎着腰從洞口就摸了出去,藏在距離人羣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大氣都不敢喘,尋找着衝出去救人的機會——村民們眼中滿是貪婪,因爲激動漲得臉都紅了,根本沒有注意到我們。
眼看那陳昌文就要動手,我們也正在朝前摸近,林中忽然傳來了一聲奇怪的嘯叫,聲音不像是人又不像是動物,而是一種從喉嚨深處發出的呼嚕聲,就像是破風箱被拉動所發出來的,在這谷中肆無忌憚的迴盪。那羣外面的烏鴉瞬間被驚得飛起,亂叫着從我們頭頂掠過,村民也一個個嚇得臉色蒼白,和陳昌文一起四下張望。
其中一個村民哆嗦着,靠近了陳昌文:“陳大哥,是…是屍鬼!”陳昌文周身一抖,想起了什麼似的叫道:“不好,這些東西對血敏感得很,說不定會發現我們的糧食——來,大家一起動手。把這些糧食都給運到祠堂去,然後其他人帶上傢伙跟我去抓屍鬼,設個陷阱把它捉了。”
他朝着木籠一指,村民立刻就都行動了起來。合力把籠子擡起朝着村裡轉移,另外有人開始把架子上的張武捆結實,然後這才把他從架子上解下來——陳昌文看把張武解下來,也不跟着押送這三個籠子了,帶着村民先就朝山洞過去,看樣子還有別的地方也關着人。他們要趕去轉移。
我們躲在人羣后面,一路看着他們連人帶籠子全都擡了出去,然後送到村寨外面個大大的石屋面前,村民把門才一打開,就聽見了裡面的叫喊,不過聲音都很微弱。那些村民把人關了進去,又進去了兩個村民守着,這才從裡面把門給關上。
石房外面有個很小的窗戶,上面釘着幾根粗大的鐵條,冷冷的月光從窗戶直透進去,我躡手躡腳的靠近朝裡面瞧。藉着月光一看,裡面至少還關了七八個人,都雙手被捆吊在屋頂的鐵環上,其中還有四五個小孩,而兩個村民正在把張武擡起,同樣綁在石牆的鐵環上。
所幸的是,張建設那大塊頭也被綁在牆上,並沒有被人給吃掉。
我看到這一幕,跟着目光又落到了鐵勇和宗大叔身上,腦中瞬間想出個計來…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就行動了起來。
咚咚咚!
兩個村民才把張武捆在牆上,立刻聽見了敲門聲,他們靠近從門縫中一瞧,外面兩個人扛着個手腳捆綁紮實的傢伙正在砸門,不過臉卻都看不清楚,只是從衣服上看起倒是村裡人的樣子。
於是這倆毫不遲疑,一面喊着‘是誰’,一面就把門給開了——門纔開到縫,那被扛在肩頭的鐵勇雙手一掙躍下,和我與宗大叔同時出手,頓時一通老拳把這倆孫子給打暈了。
籠中的大炮叔看見我們,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宗老槍!你居然回來了!”其他人也瞬間轉身,這時候我們纔看見了籠中關押的阮三和程自立,兩人臉上齊齊露出了喜色。
還未等他們說話,晨曦已經從門外一閃而入,揮刀把張武的繩子給斬斷了,接着我們一起動手,把所有人都從牆上和籠中放了出來。
大炮叔出來之後,到牆邊去撿了把刀,跟着就走到村民旁邊,一腳踩住他的腦袋,接着拿刀在他喉嚨上一抹,立刻把這傢伙給了賬,然後又是另一個,到了這時候才長長的吐出口氣,對我們說:“他們…他們吃了曹老頭。”
我們和屋中所有人一起,眼睜睜看着他動手,絲毫沒有阻攔,內心深處也是對這些傢伙深惡痛絕,既然他們吃人,那我們自然不會把他們再當做人了,即便殺掉也和殺只畜生似的,根本無須在意!
殺了這倆村民,那些其他人才圍上來道謝,從他們口中證實。曹老梆菜三人確實是來到了這村裡,只不過他們運氣差些,沒等到我們來就已經被吃掉了。大炮叔他們是三天前來到這裡的,正好碰上那些村民吃掉曹老梆菜。當時還說什麼月圓之夜應該吃點有嚼頭的,所以選個老頭來下鍋——這話聽得我們心裡直犯惡心,差點沒把隔夜飯都給吐了。
話說到這時候,我突然想起個事兒,於是叫阮三幫我翻譯。問其他那些被抓的人,知不知道這村子吃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一直就有這風俗習慣還是說最近才發生的。
他把話一問,立刻就有個貨郎回答了我,說他半年多以前曾經來過一次,當時村子不像現在,只隔了半年,誰知道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這事兒聽着似乎和倫道夫他們一行人進入鬼子基地沒關係,我也就猜不到下文了,只能嗯嗯哦哦兩聲記在了心裡。
不過這時候。又有另外寨子的人插了句嘴,說這寨子半年前聽說井水枯乾了,所以重新打了口井,然後就陸續聽說周圍的寨子開始有人失蹤——聽到這句話,我眼前突然一亮,記起了二叔曾經說過的一段話來…
當時還在陝北,我和鐵勇跟隨二叔撈屍,晚上的時候,不知怎麼想到了黃河鬼磨,於是便向二叔請教。二叔告訴我們說。很早以前,黃河九曲河灣之地每月都會淹死四十七個人,一直不變,周圍百姓根本不敢靠近取水。生活極爲苦困。正在這個時候,突然有個道士出現在衆人面前,說這是河中水鬼作祟,要想制服水鬼,必須鑄得一鐵磨盤投河,如此鎮住妖孽保一方平安。
聽了這話。村民立刻便去請了一戶鐵匠前來鑄鐵磨盤,夫婦二人帶着孿生兒女欣然而至,爲百姓晝夜不息的鑄磨。可不知道爲什麼,那鐵磨盤卻一直不能鑄成,幾次功虧一簣,於是道士便又告訴衆人,說是需要某日某月所生童男童女的血肉祭奠爐神,纔可以成功,而這鐵匠夫婦的一對兒女,正好便是所需之人。
鐵匠聞言大驚,死活不願讓一對兒女祭爐,但這些百姓哪管得了那麼許多,徑直便綁了鐵匠,將他兒女投入爐中,剎那間爐火大作,那鐵磨盤瞬間便鑄造成了。
這些村民歡呼雀躍,但鐵匠夫婦卻痛不欲生,等到村裡人把他們放開,徑直一頭就撞死在了爐角,追隨兒女而去。
村民根本顧不上管這鐵匠,當時按照道士的吩咐,敲鑼打鼓把這鐵磨盤送到了河邊,才一扔進水中,那翻滾洶涌的黃河水頓時平息,顯然把這河中的妖孽給鎮住了。不過奇怪的是,村民去尋找那道士的時候,卻已經是尋不得了。
當天晚上,村裡所有人都做了個怪夢,夢見鐵磨盤從河裡慢慢升了起來,先是從河裡拖出來只肥大的老鱉,在磨盤中慢慢碾碎;接着又從河邊拖出了那道士,道士被這磨盤一碾,立刻變成了只黃皮子,跟着被慢慢碾成了肉糜,毛皮血肉混在一起分也分不開。
然後,那一對鐵匠的兒女從磨盤中現身,告訴大家,這所謂鑄造鐵磨盤,其實只是這隻黃皮子的詭計,目的就是爲了對付那河中的老鱉,村民愚昧無知,害了他們全家,現在既然已經把這事兒了結,那麼接下來就該百姓還命填因果了!
從此之後,那鐵磨盤就成了江中的噩夢,任何江邊人一旦碰上,很快就會被引入江中碾碎,成爲魚蝦螃蟹的美餐,如此一直到了現在…
那雖然只是個傳說,但二叔卻提醒我說,任何時候只要發生巨大的變故,那必然是有邪物現世,就像這江中出現鬼磨盤一樣,原因是百姓爲己私慾而濫殺,最終造成了這奇冤巨恨、怨氣沖天的厲魂鬼孽,以後若是遇到相似的情況,那麼能幫則幫,不能幫也應該把情況給探個明白,算是替丈海一脈積德行善了。
按照二叔這個理論,這裡半年前出現劇變,難道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