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她只覺得身上有什麼地方是一陣一陣的疼痛。
還是她最熟悉的臥室,最熟悉的陽光,甚至跟她每天早上起牀時的情景相似,以至於她甚至有種錯覺。
她皺眉,想要起牀,結果一扯到了身上的痛楚,哪裡這麼痛,她一張臉都皺起來了。
她記得她只是傷了自己的手,但是爲什麼會是這麼熱辣辣的痛苦?
她擡起手腕,白的的繃帶已經一層一層的將她的手腕包紮好了,她慢慢的笑出來,難道風絕在她的身上動了什麼刑嗎?
胸前的位置,就是鎖骨右邊偏下的位置,那一片的熱辣的痛楚幾乎要超過了她的手腕,她想低頭看看自己的傷,但是長髮這樣泄下來,加上右手也傷到了,而左手就算勉強撩開她的頭髮,她也做不了低頭這樣動作。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人換掉了,是一件秋天穿的真絲睡裙,風絕不在這裡。
想到這個人,蘇顏閉上眼睛,她的情緒很複雜,她不在這裡,她一邊鬆了一口氣,一邊卻覺得……很失落。
咬脣,沒有關係,畢竟是她深深愛過的男人,沒有這麼快可以放下的,時間,她只是需要時間罷了。
蘇顏掙扎着從牀上下來,因爲她現在最關係的是她身上的傷,這種感覺詭異的讓她想起了小時候看到紫薇被容嬤嬤扎針的陰森。
她連鞋子都沒有找,就赤着腳踝走進了浴室。
裡面有一塊很大的鏡子,她赤腳走到面前,看着裡面的自己,長髮零散,面色慘白,連眼睛都是空蕩蕩的。
輕輕的移動自己的腦袋,讓頭髮順着動力到自己肩膀後面去,然後重新站直了身體,用左手撥開自己的右肩上的衣服。
她的眼睛驀然睜到了最大,整個身體都僵硬得不能動彈……這是什麼?
“蘇顏,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帶着怒意和不滿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驀然響起,蘇顏甚至足足的嚇了一大跳。
不需要轉身,她擡頭就可以看到鏡子裡突然出現的一身米色的男人,只是,哪怕是這樣溫和的顏色,也一點都消減不了他身上的冷漠。
她的身體本能的僵硬起來。
蘇顏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胸前,聲音裡甚至夾在了一抹不可抑制的顫抖,“風絕……這是什麼?”
他瘋了嗎?他在她的身上做了什麼?
他淡淡的瞟了一眼她臉上不可置信的神色,走過去就將她抱了起來,順便回答了她的問題,“嗯,這是我的標記。”
標記。
她不知道這個標記是什麼意思,她從鏡子裡看到了一個黑色的刺青,不大不小,盤踞在她胸前的位置上。
那是一個圖騰一樣圖案,她曾經在一些無關緊要講解各地文化的書上看到過類似的圖騰,那大概是一個大家族的象徵。
她不認識,也沒有見過。
她的左手緊緊的握着風絕的衣服,“爲什麼?風絕,爲什麼要在我的身上留下這種東西?”
“我說了,這是我的標記。”他的聲音淡漠得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提醒你,也提醒所有的人,你是我的女人。”
說完這句話,他就將她放到了牀上。
窗簾拉開,溫暖的眼光離開全都照了進來,落到她的身上,但是她只覺得全身都是不可抑制的寒冷。
這算什麼?他想幹什麼?看着她眼前的男人,她甚至連一句質問的話都問不出來。
在陽光下,她原本蒼白的臉色變得幾乎透明,很虛弱,單薄的模樣。
她沒有辦法接受眼前的事情,整個腦子就像是全都炸開了一樣,她覺得很難過,很震驚,她覺得他從來沒有這麼可怕過。
他逼的她差點殺死了自己,現在卻在她的身上留下他的標記。
他現在說,她是他的女人。
呵呵。
蘇顏看着他的眼睛,明明全身都呈現了一種失血過多和身上的疼痛帶來的病弱,但是眼睛裡卻莫名的多了一種近乎偏執的倔強。
“風絕,我告訴你,我以前是你的女人,因爲我愛你,但是,從現在開始,哦,不對,應該是從昨天傍晚開始,我就已經不是了。”
“你忘記我說過什麼了嗎,我不要再喜歡你了。”
然後她看到風絕的臉上一片波瀾不驚,像是她說出這樣的話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也絲毫不在意。
不在意,他不在意的話,那他現在這是在做什麼?
爲了報復宮子翊,還是報復她的“背叛”?又或者,是爲了簡瀾報仇。
她很痛,心很痛,全身各個角落都很痛。
她該冷靜的,但是她冷靜不下來,他的冷漠,他之前在校場的絕情,都讓她的心早就掉進了寒淵。
她知道,她再一次落到他的手裡,就如同最初的時候那樣,不同的是,那時候的她只需要自保,現在她卻是愛着他的。
她什麼都沒有了,她要保護自己,她要離開。
這樣慌張到不知所措的念頭讓她幾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和判斷,也不管自己現在穿的是什麼,腳上甚至都沒有穿鞋子,就下牀想要奪路而逃。
她會窒息的,她會落到,比死亡還要慘的地步的,她要離開他,徹底的離開,回蘇州也好,呆在葉門也好,像之前一樣滿世界的漂泊,她也不好呆在他的身邊。
可惜力量懸殊太多了,她才下牀沒走出兩步,就被他掐着腰,重新扔回了牀上。
她一下就摔回了柔軟的大牀上,緊緊而隨的是男人覆壓而上的額身體。
“蘇顏,你傷的是手不是腦袋,最好放聰明一點,你以爲,你有本事從我的手裡逃走?”
蘇顏咬着脣,眼睛怔怔的看着她身上的男人,手無意識的抓着身下的牀單。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他到底想幹什麼,他還想用她來幹什麼?
“風絕,”她拼命的找回自己的聲音,自己的理智,“我不會讓你用我再來威脅葉門的,我不會傻到再做一次你的棋子的。”
她被吻住了,十分暴躁而狂怒甚至是帶着殺意的凜冽的吻,說的確切一點,這根本就不算吻,只是撕咬一般的懲罰。
“你覺得,你說了能算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