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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軍營,綠色軍營,”

“教會你!”

然而就是更誇張的糟蹋了。

“1呀麼1呀麼1呀麼1”

“1個嚴亮(小許)小傻b”

“2呀麼2呀麼2呀麼2”

“2位傢伙都很二”

“3呀麼3”

“三年五年過下去”

“四肢發達,嘿,嘿嘿,頭腦簡單,頭腦簡單。”

不知道閻維文gg如果聽到這樣的版本會作何感想。

還有一首《團結就是力量》,其實他就是把“力量”換成了“嚴亮”。

“團結就是嚴亮,團結就是嚴亮

這嚴亮是鐵,這嚴亮是鋼

比鐵還硬,比鋼還強

向着法西斯蒂開火

讓一切不嚴亮的制度死亡。”

這首歌通常要麼被他唱的咬牙切齒,要麼就把“比鐵還硬,比鋼還強”唱得無比淫蕩。

一直到現在只要在哪兒聽到這兩首歌,我的大腦裡還是習慣性地最先蹦出“一二三四一二三,五六七”或者“團結就是嚴亮”這樣的句子來。那段時間,我們倆經常這樣把大家拉歌唱了千百遍的革命歌曲糟蹋着唱,其實我們的糟蹋沒有任何動機,也沒任何解構之類的想法,只是在唱着這些糟蹋版的同時,享受那種由我們製造出來的獨特歡樂而已。

[55]

這個學期最喜歡的課就是高雅藝術講座,這倒不是因爲它不需要考試,而是這門課以其獨特的形式吸引了包括我和小許在內的每一名學員。

講座一到兩個星期一次,一般都在教學老樓的那個圓形教室。

當時主要是給我們這些軍校學員們介紹一些西方古典音樂和經典影片,什麼巴赫李斯特施特勞斯柴科夫斯基之類的,都是在那門講座上吸收了一些基本常識。學校那個時候的指導思想就是新時期的我軍官兵必須也要具備一定的藝術修養,特別是高級機關的軍官,不能總給人一種傻大兵大老粗的印象。我對古典音樂能夠聽得進去並能從其中得到一些精神上的慰藉,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培養起來的。

給我們講課的教授是一位清瘦儒雅的一箇中年男人,挺有藝術氣質的那麼一位,說話聲調不是很高,細聲細語的,特別是他講課到激動處,表情與手勢很特別,用現在我知道的詞來講就是稍微有一些c,但這絕不是那種令人反感的,而是恰到好處,這是與藝術與他本人以及講座的整體感覺特別契合的一種優雅氣質,當時我倒覺得這門課如果換成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或者是嗡聲嗡氣的老夫子來講倒有些滑稽了。

我記得有一次課後我和小許討論過這位教授。

“你覺得高雅和我們是一樣的人嗎?”小許問我。

“啊?我們是什麼樣的人啊?”我故意逗他。

“靠,找死啊你。”

“死,有什麼舒服的死法麼?”

“有啊,先回答問題再告訴你什麼樣的死法舒服。”

“我覺得肯定不是了不一定有點女氣的就一定得是而像你這樣一點兒都不女氣的這不肯定就是麼。”我的繞口令招來了小許的一腳,這傢伙竟然踢我。

“該說了吧,有什麼舒服的死法?”

“想知道嗎?”

“想!”

“拿耳朵過來!”

我湊到他邊上,他清了清嗓子,對着我一字一頓地說了四個字:“精盡人亡。”

暈!從這張清純的面孔,甚至上脣還能看到茸須的嘴巴中忽然吐出這麼四個字,怎麼聽怎麼都覺着彆扭,這傢伙是叫我給帶壞了麼。

講座上,教授有時候會選擇性地給我們放映一些影片來講一些經典文學作品,這些片子要比學校每個週五晚上強制大家看的那些公映片有意思多了。

我特別喜歡在那個古老的圓形教室裡看片的感覺。

放片子的時候,教室會關了燈,四周的窗戶都被窗簾遮住了亮光,教室中的風扇旋轉的風我們的頭頂,似乎也不覺得輕涼。黑暗中一雙雙青春的眸子注視着教室前方的投影,教授就在那束光線不遠的地方。這個時候,和小許坐在一起,我常常會有那種和戀人一起坐在電影院的感覺,儘管我們不能有偷偷拉手什麼的小動作,但知道身邊有自己深愛的人一起欣賞這些至美的畫面,一起感受片中的離合悲歡,這就足夠了。

印象比較深的是有一次教授給我們講卜伽丘的十日談,介紹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文學作品的特點。當時放了個片子,是十日談其中的一個故事吧,其中有一男女偷情的鏡頭,拍攝的尺度很大膽,當時男女學員很多人擠在一個教室裡,估計也都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鏡頭出現,第一時間內我很下流的感受到了性而不是文藝復興,我覺得意外好奇甚至覺得有些刺激,我偷偷看了看小許,他也是瞪大着眼睛盯着前面,屏住呼吸的樣子。

片子放完之後,教授講到了中世紀的歐洲宣揚禁慾主義,教授說這些都是違反自然規律的。繼而他講到了愛情,他說愛情是最美好的,愛情的力量無法阻擋的力量。我自然而然的聯想到了我們的愛情,會不會若干年後也有一個再如文藝復興的思想解放過程,讓人們像對待異**情一樣的去對待同**情呢。

聽完這個學期的最後一次藝術講座,暑假也就快到了。

放假前照例是各門功課的考試。我突然想到上個學期小許塞給我的試題,後來問過幾次,他一直不願意說。

其實考試本來就不難,挺容易就通過的,我不想讓小許在這件事上會有什麼過失,決定還是找個機會跟他說說這事。

[56]

晚自習時間,操場邊的林蔭道。

路燈的亮光從樹葉的縫隙間投射下來,不像月光般清涼,倒有些像濺在地面上的陽光,暖暖的淡黃色。

我一提到那次泄題的事,小許就跟被蜇了似的,很不耐煩地說:

“拜託了老嚴,說過這事跟你沒關係的,別問了行不行?”

“爲什麼,你越不說我越想知道,我們有啥好隱瞞的嗎?”

“有點自己的事,也沒什麼不好。”

“行,你牛。老子是爲你好,要麼才懶得管這事呢。”

“沒叫管,是你自找煩惱。”

“許品邑,你別不知好歹啊。你想想,沒有那題,就按你自己平常認真聽講的那水平,一樣可以考過的。”

“那你這意思是怪我當初告訴你題了?”

“……”

“放心吧這次不會有題,有了也不會再來連累你這個好學生了。”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你被發現了,到時候挨個處分什麼的多不值啊,不記得你自己崴腳的時候還說這兩年運氣一直不好呢,這下自己不擔心,倒讓老子來擔心了,靠,你愛聽不聽。”

大概我的話讓小許有些感觸,或者是他自己也想起了運氣不好什麼的,他看四周沒人,用人使勁捏了一把我的手掌,疼得我一把甩開他的手。

他嘻皮笑臉對我說:“算我說錯話了,行吧?我還不想要試題呢,可別人當時說就給了我一個人,我拒絕也太不禮貌吧。”

“嗬,行啊你,誰這麼拿你當盤菜呢?”我心裡有點兒酸溜溜的。

“這就別問了,跟咱倆關係不是一樣的。我得守信用,這事我答應過人家不跟任何人說的,我要說話算話啊。你放心吧,以後不會了。”小許說。

“對了,剛纔你說你也擔心我運氣不好呢?”小許又問。

“是你自己上次說的。”

“那是那一次,現在我不這麼認爲了?”

“爲什麼?”

“因爲我突然覺得有你在一起,我會時來運轉的。”

“時來運轉,你拿我當吉祥物啊?”

“那你覺得會有你這樣黑不溜秋的吉祥物嗎?”

小許一說完就笑着躲開了,以爲我要收拾他。

其實我根本就沒動,看着小許開心的樣子,心想,要是真能成爲個吉祥物,真能讓這傢伙一切都順順利利的,老子還真是願意做他的吉祥物。

我們回宿舍的時候,正好下晚自習。就沒進教室,直接回寢室了。班裡的大俠們也都回來了,都在討論暑假啥打算。方建東問我,我說沒想好呢。他說他暑假打算回部隊,自己鍛鍊鍛鍊,實習實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