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膳,耶魯鳳就迫不及待的想去京城的大街玩玩,看看是不是跟匈奴國的大街一樣熱鬧,接過還未出門便被王管家攔住了,耶魯鳳滿是疑惑的看着身邊的元景炎。
“王爺,王妃娘娘,恕老奴多嘴,二位今日還是不要出門爲好,皇上今晚在皇宮設宴款待,二位還是早做準備爲好。”
“王管家不必擔心,我們出去走走便回來。”
“既然如此,那老奴這就讓人去準備馬車吧,王爺您如今可是京城最爲矚目的人,這一出門難免會生出事端,萬一有人想對您不利,老奴沒法想皇上交代呀。”
“王爺,要不咱們改日再出去吧,王管家說的是,咱們二人出去不安全,況且這一個月來馬車勞累,我還是多歇幾日再去也不遲。”
“那便不去了,你先回房吧,我去書房了。”
說完,元景炎便頭也不回的往書房而去,別說,雖然他失憶了,但還是能過目不忘,昨日雖然只跟了王管家走馬觀花了一圈,但整個三王爺府的佈局已經在他心中瞭然了。
“那我也回房了,王管家,您也忙去吧。”
“多謝王妃娘娘解圍,老奴無意冒犯二位,老奴是爲了王爺的安全。”
“我知道,王爺心裡也清楚,你不必介懷。”
說完,耶魯鳳便回房去了,第一次面見天朝的皇帝,她是該好好準備準備,萬一皇帝不喜歡自己,那她嫁給元景炎爲妃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本想府裡的老嬤嬤請教了一些宮裡的規矩,沒想到漢人如此麻煩,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耶魯鳳就檢查不住了,打發走嬤嬤,她乾脆自學起來。
“王妃娘娘,這是宮裡的尚衣局派人送來的衣物,說是讓您今晚參加宮宴時穿的。”
“王爺的呢?”
“王爺的送去書房了。”
“你們將衣服給我吧,一會我自己換上就是。”
“可是奴婢們還要幫您梳妝打扮呢,要是王妃娘娘先讓我們進去。”
“別別別,我洗澡的時候最怕旁邊有人伺候着,你們漢人真是羞,一個人洗澡那麼多人幫着,那豈不是被看光了,我自己來就行,你們在門口候着吧,一會我好了再叫你們。”
“這……王管家交待我們要好好伺候王妃娘娘的,這樣怕是不妥吧。”
“既然你們稱我爲王妃,那就要聽我的,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明白了嗎?”
“是,奴婢遵命。”
穿慣了匈奴服,這漢人的衣服對於耶魯鳳來說穿起來真的很麻煩,獨自一人在房裡倒騰了許久還是不行,最終叫人幫忙,這裡三層外三層裹着讓人着實不舒服。
“你們漢人不僅規矩多,穿衣服也麻煩,還不如我們匈奴國,無拘無束,想做什麼做什麼,想說什麼說什麼。”
“王妃娘娘,這話您在府裡說說也就罷了,可不能在皇上面前說,這些可都是大不敬,萬一惹惱了皇上可不好。”
“我知道,今日那老嬤嬤都教我了,少說話,多笑笑。”
“您可不能再一句一個‘我’字了,您要自稱‘本宮’,在皇上面前則要自稱‘兒媳’,人不一樣,自稱也是大不相同的,這裡面大有講究,日後您再慢慢學也來得及。”
“什麼東西勒的我都快喘不過去來了,幫我……本宮除去吧。”
“這可不行,這是束腰的,有這東西,您走路可就精神多了,不行您走兩步。”
耶魯鳳赤着腳走了兩步,卻是走路跟斗雞似得,一副昂首挺胸的樣子,很不舒服,既然這是別人這的風俗,她也只好入鄉隨俗了。衣服算是勉強穿好了,丫鬟端來了花盆底鞋,耶魯鳳看了連忙搖頭。
“這東西怎麼可能是人穿的,這還不摔了去,本宮不穿,快拿走,你去將本宮的馬靴取來,本宮要穿它進宮。”
“王妃娘娘,這可不行,凡是貴族女子進宮面聖都是要穿這花盆底鞋的,您穿上走兩步試試,搭上您這一身衣服肯定很好看。”
“真的嗎?”
“奴婢哪敢騙您。”
“好,將鞋子拿來,本宮穿就是。”
終究,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它勝過一切。丫鬟小心翼翼的替耶魯鳳穿好鞋,不大不小十分合腳,不愧是尚衣局的人,不用量看一眼便清清楚楚。耶魯鳳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走了幾步,多走幾圈後便熟悉了,雖然怎麼看怎麼彆扭,但總比不穿好。
“王妃娘娘,請您移步到梳妝檯,奴婢們爲您上妝。”
耶魯鳳樂呵呵的便點頭答應了,她多年來都是這個髮型,一頭扎滿小辮子,進城那日她便覺得漢人的髮式好看,沒想到今日自己也有機會了。幾個丫鬟一同將耶魯鳳頭上數不清的小辮子解開,然後開始梳髮,編髮型,忙活下來外面已經天黑了。
“啓稟王妃娘娘,王爺讓小的來問問您可準備妥當了?”
“可以了,走吧。”
由丫鬟扶着,耶魯鳳緩緩地朝府門口而去,別說,她本就天生麗質,如今這一打扮也讓人眼前一亮,比起京城裡的千金小姐並不差,反倒那些小姐們沒有她那種高貴的氣質與涵養,看起來頗有幾分王妃娘娘的味道。一到府門口,就見元景炎已經站在那了,耶魯鳳不禁加快了腳步,沒想到腳底的鞋容不得她走這麼快,就在衆人以爲王妃娘娘要摔跤之際,一個身影快速的閃了過來扶了她一把,此人正是剛回京的張巡。
“公主殿下小心。”
整個王府怕是隻有張巡才稱呼她爲公主,在他心中,王妃娘娘只有李雪顏一人,其他人都配不上自家王爺,可惜二人緣淺,到現在都不能在一起,總有好事者來插足。
“你是?”
“我是三王爺以前的侍衛張巡。”
“多謝張侍衛相救,要不是你本宮怕是要出洋相了。”
對於張巡那一句公主殿下,耶魯鳳還是頗爲在意了,雖然不明說,但還是看得出她心情不快,他如此稱呼自己就表示他不承認與元景炎的關係,一個小小的侍衛竟敢對自己如此無禮,這筆賬她記下了。
“你們元樑國怎麼那麼多破規矩,還讓人穿這種奇怪的鞋子,一點都不舒服,還不如我們匈奴國的馬靴,害得我剛纔差點摔倒,要不是張侍衛及時出手相助,我怕是要處洋相了。”
“慢慢走,不要急。”
“我不是不想讓你就等嘛,對了,你說我穿你們的漢服好看嗎,我怎麼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挺好的,上車吧。”
耶魯鳳這才注意到府門口聽着一輛頗爲豪華的馬車,就連拉馬車的馬匹一眼就能看出是好馬,果然是王爺,待遇就是不一樣。元景炎先走上馬車,隨後攙扶耶魯鳳上了馬車,二人坐定。元景炎突然腦子一疼,腦海中閃過一個片段,一個溫文儒雅的男子撞到了自己的馬車,隨後自己便請他上了馬車,一路上二人有說有笑,似乎是要一同去哪?越想腦袋越疼,耶魯鳳趕緊對着車簾外的馬車伕說道。
“走吧。”
“是。”
“景炎,你是不是又在硬逼着自己回想從前的事情了?我說過,一切都急不得,你想早些恢復記憶,就該聽我的,順其自然,不要這麼爲難自己。”
“我沒事,就是有一些記憶情不自禁的便出現在了腦海之中,我不去想也不行。”
“都怪我,把你害成了這樣。”
“我說過,我只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其他的與你無關,你不必介懷。”
從這之後,二人一路無言直到到底宮門口,下了馬車之後,劉公公便從宮門裡走了出來。
“給三王爺,王妃娘娘請安,雜家奉皇上之命在此等候二位多時了,二位這邊請。”
“多謝公公。”
“雜家姓劉,日後王爺稱呼雜家爲劉公公便是,皇上可是盼望着見二位多時了,奈何一直公事纏身抽不得空來,今日得空了,便立刻召二位進宮了。”
“劉公公,皇上在何處設宴?”
“皇上說是自家人吃頓便飯,便在御書房設宴了,一來是給王爺您接風洗塵,二是爲了見一見咱們的三王妃。”
在耶魯鳳看來,元樑國的皇宮與匈奴國的皇宮完全不同,簡直是風格迥異的兩種地方,比起來她還是挺喜歡這的,也許是因爲匈奴國待久了沒意思,看到新的事物總是好奇的。
“啓稟皇上,三王爺攜王妃在門口求見。”
“宣。”
“宣三王爺,王妃娘娘覲見。”
二人一同步入御書房,就見書案旁坐着一個身穿華服的中年男子,仔細看起來倒是與元景炎頗爲相似,皇帝看到元景炎的第一眼,就忍不住紅了眼眶,元景炎看着上座的男子,他就是自己的父皇嗎?
“兒臣給父皇請安。”
“兒媳耶魯鳳給父皇請安。”
元景炎這一句話說的十分生硬,似乎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一般,元景帝第一次聽到元景炎叫自己一聲父皇,多少年了,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聽到這兩個字,心中無限惆悵。
“都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