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還有一件事,也許對你很有用。”蘇憶玫喊住了要離去的風若語。
“什麼事?”
“我在蘭谷的時候,有一次偷聽到北遙王和展昊天的談話,我想,你們這一次攻打涼國,可能給了他們絕好的時機,也許此時,北遙王已經反了也不一定。”剛開始的時候,蘇憶玫是並不打算將此事告訴風若語的,他們願意鬥就讓他們鬥吧,爲了一己私心,就能置兩國百姓於不顧,這樣的人,她爲什麼要幫他們?可是轉念一想,若是爲了自己國家的安危而回兵京城,不是也就解了涼國之危嗎?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立刻去見皇兄。”風若語無聲的淺淺一笑,眼瞳中浮起一抹看不透的幽深,卻又順手戴上了那具莫染塵的面具,飄逸的白衣一閃而過,如流雲般,飄然離去。
蘇憶玫點點頭,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個人,好像自己從來也沒有讀懂過他,就算他變成莫染塵的時候,他眼中那清澈如水的閒適恬淡讓人感覺很溫暖,很舒服,可偶爾浮起的一抹幽深,卻又無端讓人感到害怕。
一個飄零身世,十分冷淡心腸。他也會如這梅花一般有着傲骨柔腸嗎?點點相思,點點柔情,都表露無遺,只是,她的心,卻再也沒有一處淨土,可以承載這許多的相思和柔情。身在帝王家,從小便生活在壓力之下,他的心底,就算還留有一絲明淨如沙的澄澈,可也應該已經被權力和野心埋沒了吧!就像凌君舞,他也一樣,只是他要的卻更多,多年來潛伏南遙王府,並不單單是爲了報仇,他要的,是整個天下。
靜靜的躺在牀上,蘇憶玫慢慢回憶着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那些愛恨糾
纏,是那麼的不真實。一直以來,自己愛着的那張臉,難道真的就是夢裡的虛幻嗎?若再次相見,又要如何去面對?
“玫兒!”風若語去而復返,急急的推開了蘇憶玫的房門,那張莫染塵的面具下,雖然看不清面容,那雙清空的眸子裡,卻滿是笑意。
“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蘇憶玫有些生氣,好在自己只是和衣而臥。“你有什麼事?”
“抱歉啊,一着急,就進來了。”風若語倒是沒有什麼,想是在王府時習慣了隨意進入她的房間。“對了,皇兄已經同意讓我立刻趕回京城,你快點收拾一下,同我一起走吧!”
“現在就走嗎?可是,我……”蘇憶玫有些猶豫,看來風若軒還是擔心京城的安危的,不過,她還沒有父親的消息呢!
“我知道你擔心令尊,不過我告訴你,他沒事,你想想,你現在同我一起回京城,等事情了了,你的身份恢復,他不就安全了嗎?”戴着一副莫染塵的面具,似乎很難將他和風若語聯繫起來,只有沉靜淡然的眼瞳中那一抹明淨如沙,讓人的心很容易便得到平靜。
蘇憶玫想想也是,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況且,她如今身份不能曝光,留在這裡,那個深不可測的風若軒還不知道會怎麼處置她呢,要是哪一天惹到他不高興,他將自己滅口了,自己豈不是很冤?所以,她點點頭答應了風若語。
看到蘇憶玫答應了,風若語很是高興,其實也沒有什麼可收拾的,他們來這裡不過幾個時辰,而蘇憶玫,更是兩袖清風,什麼也沒帶。風若語便拉着她出了門,傲風早就等在那裡了,現在蘇憶玫知道了,他,就是那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風影傲風,不過怎麼
看,他也不像是一個殺手啊!是傳言有誤,還是他並沒有那麼可怕?
“我們走!”風若語攬着蘇憶玫的纖腰縱身上了馬,那麼自然。
蘇憶玫終於知道了,爲什麼來這裡的那天,莫染塵抱着她上馬的時候,她怎麼會在心裡感到一抹熟悉,又怎麼會忽然想起出嫁時風若語抱她上馬的情景,其實那本就是一個人啊!所以感覺纔會一樣吧!
馬兒撒開四蹄跑起來,和來時的悠閒截然不同,風若語也知道北遙王的事關係重大吧!不過他的臉上卻沒有一點的着急,依然是那麼的從容淡定,好像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在想什麼?”似乎感到了懷中的女子有着沉沉的心事,他輕輕握住她的手。
“沒有。”蘇憶玫搖搖頭,卻忽然看到傲風回頭充滿玩味的對着她笑,小嘴一翹,對風若語道:“那個傲風,真的就是江湖上傳說的風影嗎?怎麼越看越不像?”
風若語淡淡一笑,沒有言語。前面的傲風卻將手輕輕一擡,只見銀光一閃,蘇憶玫順着銀光看去,只見不遠處的營門邊那個站哨的士兵的頭盔上端端正正的插着一把飛刀,嚇得那士兵僵直的站在那裡,動也不敢動,傲風身體凌空,飛身一躍,瞬間到了那士兵站立的地方,從他頭上拔下飛刀,而此時,馬兒剛好跑到營門處,他再次一躍,便又穩穩地坐回了馬背上,氣定神閒,彷彿剛纔的一切都不曾發生。
蘇憶玫看得有些呆了,簡直是難以置信,就好像在看武俠電影一般,這世上,難道真有這樣的武功嗎?飛刀穿過頭盔,卻一點也沒有傷到頭皮,他的手,真有那麼準嗎?那不是想射哪便射哪嗎?這樣的人,也太可怕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