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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這話,就是剜兒子的心了,我、我真不知道徵地——”欒建華看到老爹這般控訴,臉色也發沉悲痛,仍不死心的爲自己辯解道。
欒中立捂着胸口,指着大兒子大聲罵道:
“你、你這個不孝子,還在狡辯!你別忘了,不簡單老爹是有你和建民兩個兒子,你自己也是有兩個兒子!將來你的兒子,也如你這樣算計你和他的兄弟,你知道是什麼下場嗎?是不是要等到那種時候,你才能明白爹現在的心情?”
欒建民一對黑目,直睃睃的望着他的好大哥和好大嫂。
“阿爺,自食苦果這種收場,大伯可能是明白不了的,誰讓大伯有阿爺護着。”欒宜昌嘴賤的插了一句,攤開的一隻手,顯地有點欠揍。
當然,也滑稽。誰讓他另一隻手臂綁在胸前,露出了他的三分狼狽。
而欒宜昌一家子會在場,那是因爲有村人匆匆過來告訴欒二房,欒大房裡傳來爭吵聲,還伴着北來香的悲哭聲,鄰居怕鬧出大事,早早就讓人來欒二房傳話。
這不,濮陽渠和欒宜昌剛剛到家,水都沒有喝上一口,就隨着父母來到了大房。
“兔崽子!你還懂不懂尊卑?你眼裡還有我這個親大伯嗎?”
欒建華一聽到這小侄子這般欠扁的話都敢冒出來,挽起手袖就想揍他一頓,卻因爲失神,被看到的欒中立生氣地拿着木棍抽在了他的背上——
“呯”地一聲,發出聲響。
“嘶~爹!”欒建華沒有想到,他老爹真的敢抽他!
之前只是拿着木棍裝腔作勢,根本就沒有下手。
“你罵誰是兔崽子?那是你親侄子!建華,你是不是要將你老爹我氣死了,你就開心了?!”
欒中立也是從那一聲撞擊聲回過神來,心疼地望着痛地臉都鐵青的大兒子,他剛剛純粹是氣狠了,懵地一下就抽在了大兒子背上,抽完了,他就覺得心疼了。
畢竟,都聽信寵愛了半生的大兒子,看到他受痛後的青白臉色,哪能不心痛。
欒家二房的人,卻個個看地暗爽不已~
北來香也心疼,但是老頭子這一下,她卻覺得該!
就算心疼,她也只是撇開了眼光,看到小孫子那手臂上的傷勢,她更心痛不解,將他拉近身前,不管老頭子和大兒子的對話,溫聲詢問小孫子:
“昌子,你這是怎麼了?有哪裡弄地受傷了?怎麼這麼嚴重?”這都嚴重的要掛在胸膛前,北來香也是關心焦急。
欒宜昌最近也是被阿奶這般殷切關懷,給鬧地滿腦子的糊塗,看到老孃瞥了他一眼,顯然老孃也是心急,他只能老實說道:
“阿奶,我沒事,就是昨天看到有個流氓,光天化日之下,想要欺負女學生,我見義勇爲了一把。你們放心,我絕對沒有幹壞事,受傷了也只是正當防衛。”
聽到他不是打架,而是做好事,北來香和宜秋棠同時鬆了一口氣。
濮陽渠雖然跟她們夫妻說了,欒宜昌在鎮上做好事而受了點小傷,但是怎麼受傷的,宜秋棠卻不太清楚,濮陽渠也沒有詳細說清楚。
這會兒看到兒子的說法與女婿說的一模一樣,她心中才算是安定。
“沒事就好。”北來香安定了些,但是看到小孫子受傷了,也不讓他湊上前去,老手抓住了欒宜昌另一隻完手的手肘處,退開。
欒宜昌:“……”他什麼時候跟阿奶關係這麼好了?
對面,突兀傳來欒建民冷淡的聲音:
“老爹,這件事再說也沒有意思,你也不要生氣了,人心隔着肚皮,感情會變也是正常的,大哥,你還是好自爲之吧。”
又再一次聽到大哥罵他的小兒子爲‘兔崽仔’,欒建民的心情是極爲不快樂。
對於大哥的感情,早在他無視着兄弟親情,將他的女兒賣掉之際,他對這個大哥也就只餘下面子情了。
而到了現在,面子情也不用給了,說完這一句,他就對着因爲他的話而鐵青臉色的欒中立,非常認真地說道:
“爹,當初分家時的話,我想你還記得的。這家裡的大頭,當初是分了八成給爹和大哥,我唯一要的,就是那個荒置了,就連後來住着的屋子也是我們夫妻自己再搭建的。”
猛地聽到小兒子再提這個,欒中立這才感覺臉臊地慌,訕訕的。
“爹,你和娘年紀也大了,當初亦是說好了,荒置給我二房,以後爹孃的贍養費,都由村中田地分紅裡拿,這事,想來大哥和爹沒忘吧。這爹和大哥要怎麼分產,我就不過問了。
不過,爹,你不爲你自己考慮,也要多想想娘她,孃的身子骨越來越不好了,人老了,最怕老無所依……而錢財,只有攢在自己手中,纔是實的!”
說着,欒建民望了眼大哥大嫂,冷冷的眼神,讓他的形象好象是換了似的,深着黑臉說完最後四個字,他就朝着北來香說道:
“娘,昌子身體不舒服,我就先帶他回去了,你孫女婿也要回青溏村,時候可不早了……”
“好好,快回去吧。建民家的,給昌子多煮兩個雞蛋,那大補着。”
“嗯,知道了。”宜秋棠點頭。
站在她身邊的欒建民也沒有多說什麼,只點了個頭,就利索地挽着兒子另一邊完好的手臂,將妻兒和女婿都帶回了家。
一安然回到家,幾個人臉色都鬆了一口氣:沒鬧出醜聞來,很好。
本來欒宜玥婆家的破事,就夠讓村中的人朝着欒家議論紛紛的,她還真怕欒家大房還這樣肆無忌憚的鬧出家醜了——
兒子好歹都要二十歲了,她正準備給兒子挑個憨厚的兒媳婦!
這時候欒家鬧出什麼事情,都不好說親了。
這會兒,宜秋棠還不知道,小兒子心裡已經有了對象。更不知道,兒子受傷,就是因爲他喜歡的對象。
欒二房的人,很是平靜的離開了老宅,路上還有些村門上來的打招呼,那看好戲的眼神,實在是太明顯了。
不過,被濮陽渠犀利的眼神一瞭,又摸摸後腦久,憨厚的告辭……
“爹、娘,既然老宅鬧不出事來,我就先回去了,玥玥肯定也等的急。”濮陽渠擡頭望了眼天氣,天有些帶暗,一副想下雨的模樣,他哪還呆地住腳。
“嗯,對,玥妮子還懷着,那娘不留你吃飯了,你快點回去,莫讓你娘和玥妮子他們擔心。”
濮陽渠點頭:“是,那爹孃,我先回去了。昌子,你過來,我跟你說幾句話——”
“哦~”欒宜昌聽地神情繃緊。
面上不反抗地跟着姐夫走向院門——握草,聽到姐夫這一聲,他覺得他的小手臂上的傷口,又開始火辣辣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