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昔日因

帶着身邊的女孩,孟返再次踏進了那家酒店。一踏進酒店,店小二迎面而來。

“我這次是……”孟返剛要解釋自己是來還上次的飯錢的,店小二立刻笑容可掬接過話道:“吃飯的,對吧,客官你們裡面請,您要吃飯來這裡可是來對了地方了,……兩位請坐,要點什麼?”

孟返愕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好象連衣服都沒換吧,這個店小二的記性實在是讓人大開眼界了。

正好此時孟返也覺得有點飢餓了,看看女孩,也是一臉期盼之色,她的母親倒在牀上,不知道她多久沒有吃飯了。孟返決定先吃飽了,然後把兩頓一起付清就行了。

看着店小二的樣子,孟返不禁感覺好笑,反正銀錢也足,便學着當時少女所說:“把你們這的最好的菜給我上個十個八個,還有來兩壺好酒。”然後就注意店小二的反應,看他能不能記起什麼。

“好勒,客官您先等着,馬上酒菜就來。”有趣的是,店小二的反應竟然一點沒變,讓孟返幾乎捧腹大笑,這個店小二實在太極品了!

“哥哥,有什麼好笑的事情嗎?說出來讓萱兒也一起開心吧。”對面女孩看到孟返忍笑的樣子,好奇地問道。

“沒事沒事。”孟返憋着笑,連連擺手。

“哼,又不肯告訴我。”萱兒鬱悶,嘟起的嘴都能掛個小油瓶。

不多時,酒菜上來了,竟然幾乎和上次一樣,讓孟返目瞪口呆。

“來,萱兒,吃啊。”孟返對着女孩招呼。上次那個熊掌被少女一整塊夾走了,孟返沒有嚐到滋味,這次便直接將熊掌夾起,大啃特啃,果然好吃,真香啊!

“哥哥!太過分了,萱兒也想吃那個的。”女孩不高興了。

“啊?”孟返看了看已經被他啃得不成樣子的熊掌,尷尬道,“你不早說,算了,以後有機會讓你吃吧……其他的菜也很好吃的,你嚐嚐……”

女孩還是生着悶氣,賭氣不肯吃,孟返無奈道:“好了好了,等會我請你吃冰糖葫蘆算是補償你,怎麼樣?”

女孩聞言回嗔作喜,開心道:“哥哥說話要算話哦,不許騙萱兒。”

孟返點頭,心中暗笑:小女孩就是小女孩,一串冰糖葫蘆怎麼能和一個熊掌相比,真是太好騙了,嘿嘿……

酒也上來了,孟返倒酒就喝,看起來好不過癮。看得女孩有點眼饞,伸手就去拿酒壺。

“不行,未成年人不能喝酒。”一隻大手無情地破壞了女孩純真的願望,手的主人自然是萬惡的孟返了。

女孩憤憤道:“明明有兩壺,你一個人也喝不完,把這一壺給我嘛……小氣鬼!哼!”見孟返連連搖頭,女孩知道沒有指望了,只能重哼一聲發泄自己的不滿。

“醜丫頭啊,”孟返苦口婆心道,“就算這壺我喝不了也不能讓你喝啊,不讓你喝是爲了你好啊,你知道這個對你的身體發育有多大影響嗎?喝了說不定以後就永遠奇醜無比,再也變不漂亮了。”

“真的嗎?”顯然這話對女孩的殺傷力奇大,連孟返叫她醜丫頭都不在意了,女孩慶幸道,“幸虧我沒喝,謝謝哥哥。”然後繼續吃菜。

孟返暗呼僥倖,有點內疚居然連個小女孩都騙。

女孩也不知道餓了多久了,竟然和孟返兩人就這樣把一桌吃光了,看得孟返暗暗心痛。

酒足飯飽,孟返打了個滿意的飽嗝,大呼“;店小二,結帳了。”

店小二立刻跑了過來,彎腰道:“客官用好了,一共銀子八兩七錢,去除零頭一共紋銀八兩整,請客官付清。”

聽着熟悉的話,孟返又差點忍不住笑了,伸手入懷:“八兩是吧?倒是不算多了,其實還要加上……恩?糟糕了。”錢袋竟然不見了,孟返摸了半天沒摸到,冷汗流了下來。突然想了起來,在入鎮時好象被一個少年撞了一下,肯定是在那個時候,錢袋被摸走了。

“該死啊,不要讓我再遇到你。”孟返咬牙暗恨,“可是,現在該怎麼辦呢?”

孟返張口結舌看了看店小二,又看了看正一旁的女孩,再看看店小二,再看了看女孩。只能再次忍痛做出無奈的決定。

孟返帶着和藹的微笑道:“恩恩,好的,八兩銀子是吧,想不到貴店飯菜如此之可口偏偏又如此的價格公道,實在是讓在下佩服啊,難怪貴店生意如此之興隆,客人如此之多……”

………

…………快……速……奔……跑……中…………

後面好象沒有動靜了,孟返這才停下了腳步,旁邊的女孩大口喘氣道:“哥哥,你是怎麼了?我們幹嘛要跑啊?”

孟返苦笑搖頭,難道還能把自己錢袋被偷了這個餿事告訴女孩?丟不起這個人啊。

“哥哥,快看啊,冰糖葫蘆啊,”女孩突然興奮地指向前面,“哥哥,你答應萱兒要請萱兒吃冰糖葫蘆的……”

看着期盼中的女孩,孟返傻了眼,看着那個老人心裡罵道:“靠,丫的老傢伙我不是給了你銀子讓你休息幾天嗎?怎麼這麼快又出來賣了?這不是讓我麻煩了嗎?”

孟返碘着臉笑着對女孩道:“萱兒啊,你今年多大了?”

女孩不明所以:“萱兒不是說過了嗎?萱兒已經滿十歲了,已經是大人了。”

孟返一拍大腿,嚇了女孩一跳:“對啊,萱兒已經是大人了,你看,冰糖葫蘆是小孩子才吃的東西,我們的萱兒呢,已經是大人了對不對?大人是不應該再吃小孩子吃的東西對不對,所以啊,萱兒不應該再吃這個了……嘿嘿嘿……”

對着女孩的目光,強詞奪理的某人終於覺得羞愧了,不敢看女孩的眼睛了。

“哥哥,”平靜的聲音卻讓孟返心中顫抖,“你是不是要不守信用?”

孟返閃閃躲躲道:“……不守信用,那哪能啊?……恩,其實……這個……”

女孩突然展顏一笑:“算了,哥哥,我們走吧。”

孟返不可思議看向女孩:“走?怎麼,你……不要那個了嗎?”孟返自己都想拍自己一下,毫不容易混過去了,自己還提起做什麼。

女孩輕鬆道:“哥哥不是已經說過了嗎?萱兒已經是大人了,不該吃這個了。”

孟返看着女孩平靜的樣子,突然忍不住了,蹲下一把緊緊地抱住女孩。

“萱兒,對不起……是哥哥不守信用,……哥哥沒用,錢被一個該死的小偷給偷走了,這次哥哥買不了冰糖葫蘆給你了,不要怪哥哥……哥哥將來一定會買上一車冰糖葫蘆給你的,讓你怎麼吃也吃不完……”孟返閉着眼在女孩的耳邊輕聲說着。

懷中女孩的身體一下子僵住了,一動不動,片刻,孟返分明感覺到了,女孩竟然在流眼淚,淚水點點都滴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

“不要哭啊!”孟返手忙腳亂,“這次我一定說話算數,你別哭啊。”

女孩抹了抹眼睛,很是醜陋的臉上卻露出了燦爛美麗的笑容:“謝謝哥哥,那,哥哥你一定要記得哦,不要忘記了。”

本想來酒店還債的,沒想到又欠下了一筆債,孟返心中哀嘆,不過總算,女孩已經不再哭了,只是,這麼走是不是不太方便啊?此時女孩抓着他的手身體緊緊挨着孟返,走得孟返彆扭得不行。

女孩一個踉蹌,差點跌了個跟頭,孟返停下腳步,關切道:“怎麼了?累了嗎?”

女孩搖頭道:“沒有啊,只是不小心,一點不累。”

孟返蹲下身,不顧女孩的畏縮,查看女孩的腳,小腳跟已經有點腫了。

孟返自責不已:太疏忽了,剛纔拉着她跑了這麼遠,我當然沒事,可她只是一個剛十歲的小女孩,怎麼受得了。

孟返突然想起當時和少女一起時的情形,心裡立刻有了主意。

“萱兒,哥哥揹你好不好?”孟返對着女孩道。

“揹我?”女孩看了看孟返的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紅了紅,“好啊,哥哥。”

“好的,你先等着。”孟返留下一頭霧水的女孩,到前面的一個商販那,誠懇地說:“這位大哥,打擾了,在下遇難失去所有家人,現在只有一個妹妹,只能帶着妹妹四處流浪,現在我的妹妹的腳都走腫了,你看,那就是我妹妹……能不能借我一個用完的空籮筐,讓我能揹她?”的確是“遇難”來到這個世界,我可沒說謊,孟返想。

商販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小女孩,同情道:“好可憐的女孩,那麼醜,以後不知道要吃多少苦,也難爲你了……這些籮筐你隨便拿吧,反正都是用完了,你不要我也不想再帶回去。”

孟返心道,就是知道這點我纔來跟你要的,不然怎麼不見剛纔我去要冰糖葫蘆給丫頭?

孟返挑了個大點的籮筐,綁上繩子,帶到女孩面前,放下籮筐道:“進去吧。”

女孩驚愕道:“原來哥哥要這樣揹我啊。”順從地爬進了籮筐,好象有點悶似的坐在裡面。

看到女孩的樣子,孟返好笑道:“不然你以爲要怎麼背,怎麼?想佔哥哥的便宜?”說完便自責了,怎麼跟一個小女孩說這種葷話。

女孩啐了一口,也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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