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怕他!真他媽吃了雄心豹子膽,搞死他!”易青衝動地拍桌子,義憤填膺,“而且這次要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陳朝功看他一眼,有些無語,“五哥,人家在暗我們在明,而且他們現在不是什麼正道人物,可我們是光明正大做生意的,怎麼搞死人家?你以爲還是你在部隊執行任務啊?”
陳子敬點點頭,將香菸上的灰燼彈掉,“朝功說得對。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這次我們不能硬碰硬,必要時候得聯合警方甚至軍方。峻”
衛東沉思道:“他們非法斂財,養着僱傭軍,又從事毒品武器交易,的確是軍方打擊的對象。”
他們經過這些日子的細心調查,發現董倩倩染上毒品很可能是中了有人故意設計的圈套。若是這樣,那麼董倩倩也就成了受害者。
“我上次出國,多方打聽到一些消息,劉家的主事怕是已經偷偷潛入境。今天董倩倩逃跑,八成就是他們事先策劃好的。”陳子敬面若冰霜,不緊不慢地說出這番話,頓了頓,眸光越發冷漠了些,卻也多了幾分沉重。
“我當初答應董川要好好照顧她,可如今……怕是要食言了。她染上毒品,我難辭其咎,那幫人若不是爲了對付陳家、對付我,也不會找到她,從她下手。”心裡終究是懷着一份愧疚,戰友臨死前的囑託讓他難以忘懷。
衛東跟易青都面沉似水,寬慰道:“四哥,董川泉下有知,會理解的。誰讓他那妹妹自甘墮落!” wWW¸ ттκan¸ ¢Ο
場面沉默了片刻,衛東忽然想起什麼,眸光擔憂地看了陳子敬一眼,“對了,跟着小云兒的保鏢說,她今天上午又去了黃振家裡,但被黃振妻子趕了出來。鯽”
陳朝功一愣,“小云兒還在查那些案子?”不放心地看了某人一眼,吞下口水,“四哥對她就差掏心掏肺了,她怎麼能懷疑四哥?”
易青也道:“四哥,要麼你就跟她明說算了。”
陳子敬沒說話,坐在那兒周身籠罩着一股戾氣,臉上的冷色也越來越重。
等到一支菸抽完,他擡腕看了看時間,起身:“不早了,回吧。”
幾人都想再勸勸,可猶豫不決,眨眼間男人已經邁着大步出了門。
“哎!四哥怎麼想的?既然喜歡,那就開誠佈公地談一談嘛,遮遮掩掩,這不是平添誤會麼!”易青大老粗一個,不明白談戀愛怎麼這麼麻煩。
衛東瞥他一眼,很是鄙視:“你以爲他不想談?可莫瀟雲是誰的女兒,他能不多考慮一下嗎?關於這些案子,就更不能說了,不然以那小妮子的性格和身份,她怎麼可能袖手旁觀?瞞着她是爲她好,以免捲入危險之中。”
承認這番話有道理,可易青還是有話說:“那就這樣讓她查去?被自己心愛的女人偷偷調查着,甚至當做幕後殺人兇手,四哥心裡什麼感受啊?”
陳朝功插話:“人家相愛着呢,願意自作自受,你跟着瞎操心!”
易青一聲唾罵,回味過來,“老子真是瞎操心!”
回到郊區別墅已經是晚上十點。
推門進去,西裝外套搭在臂彎裡,他側身換鞋,等着某個女人上前來接過他手裡的衣服和商務手提。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可惜,來的人是張嬸。
“她呢?”男人皺眉,直起高挑修長的身形,走進客廳,沒人。
“莫小姐回來吃了晚飯,但八點多接到電話要加班,又回去了。”張嬸解釋。
他陳子敬的女人,居然還有人敢喊她回去加班?!
肯定是那女人在家無所事事,主動回單位忙工作去了。
只是,到底是忙着大家都在辦的案子呢?還是……單單調查着華商去年的兩起高管自殺案?
眸光多了份厲色,陳子敬“嗯”了聲,一身黑衣黑褲的清俊身影沉默着上樓了。
莫瀟雲回來已經是凌晨一點。
悄悄開了門,上樓,正要回房,卻發現書房裡還有燈光,極細微地從地板與門板的縫隙裡射出來。
他居然還沒睡?
想了想走過去,她輕輕叩門,裡面傳來清冷的語調:“進來。”
推開門,那人坐在辦公桌後,黑色襯衣解開領口處的幾顆鈕釦,閒散隨意,依然貴氣十足,一雙眸因爲疲憊而格外深邃,一眼看去竟有種讓人膽寒的感覺。
莫瀟雲頓了頓,問道:“還沒忙完?”
陳子敬臉色和緩了一些,順手合上電腦,起身:“差不多了。”
她等在門口,待男人走出來,纔跟他一同回房,問道:“你手下員工出了車禍,沒大礙吧?”
“還好。”
見他今天情緒不佳,本就寡言少語的性子越發冷漠,莫瀟雲別有深意看了一眼,也不多言。
洗澡時,她主動推門進來,在男人意外錯愕的眼光中到浴缸旁坐下,搓熱了雙手放在他肩頸處:“我幫你按按吧,放鬆一下。”
今天確實神經繃着,他沒有拒
絕女人的好意,沉默了會兒問道:“住在這裡會不會對你上班很不方便?要不要搬回中心公寓?”半夜加班回來總歸太遠,她又不喜歡司機接送。
“啊?”莫瀟雲有些意外,莫名提到這個話題。
“還好吧……”她繼續手頭的動作,無心隨意地說,“反正也住不了多久了,搬來搬去的麻煩。”
還有一個多月他們的合約就到期了,到時候她會徹底搬離這裡。
陳子敬扭頭過來,黑瞳直直盯着她,嚴厲而危險:“什麼意思?”
莫瀟雲笑,避開他的目光,“大金主不會忙得日子都記不得了吧?還有一個多月,我就自由了。”
她語氣飛揚,似乎很是期待,而且用的“自由”這個詞。
心裡突地一跳,陳子敬一時竟覺得渾身無力,又覺得怒意滔天。
他都已經表現的這麼明顯了,她什麼都看不出來嗎?還要離開?
難道非要他把話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甚至承諾一定會娶她,她纔會放下自尊放下高傲留在他身邊?
明明就動了心,爲什麼還要故作清高?
莫瀟雲知道他又不開心了,但無可奈何。
她雖然卑微渺小,但也有自尊驕傲。如果他們之間真的有緣分,如果這個男人真的在乎她,那她希望他能主動把話說明白,重新追求她。而不是這樣模凌兩可不清不楚地曖昧着,或是期盼她厚臉皮賴在身邊。
“水涼了,快起來吧。”他身上的肌肉越繃越緊,莫瀟雲有些恐慌,留下一句話起身就走。
身後傳來“嘩啦”劇烈的水聲,下一刻她的手腕被鉗住,身子被拽回去落進一個溼漉漉的懷抱。
“你幹什麼!”她火大地吼,不滿衣服全被打溼。
男人緊緊盯着她,鉗着她皓腕的大掌力度太狠,讓莫瀟雲整個胳膊都酸脹不已,“一定要這麼驕傲麼?我做了這麼多,你不明白?”
心跳亂了節奏,大腦失去鎮定,莫瀟雲沒想到他就這樣提及這個話題,心裡既歡心雀躍,又緊張憤怒,“我該明白什麼?陳大總裁有什麼話不妨說清楚。”
她又這樣!一個女人,卻比男人還高傲還死要面子!非逼着他說那些話,以一副戰敗者的口吻?!
盯着男人浮起紅血絲的深眸,莫瀟雲心裡一遍一遍祈禱:說啊!說啊!只要你說一句,不要走,留在我身邊,我就毫無怨言地留下來!
她耐心地等着,甚至用那雙眼無聲祈求着,可男人就是一言不發。
心頭的鼓譟漸漸平息,熱度慢慢下降,她知道這人終究不會說出口。
許是因爲感情沒到那一步,又或者心頭還有什麼顧慮。
“我洗好了,先去睡了。”良久後,男人清冽的語調響起,下一刻,放開她的手腕,放開對她的擁抱,扯了浴袍穿上,徑直出了衛浴間。
眼淚無聲滑下,可很快被抹掉。
沒出息的東西!哭什麼!
不就是沒有表白麼?有什麼好哭的!又不是離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那一晚,兩人各自佔據大牀一角,背對背而眠。
接到姜尚海的電話很意外,莫瀟雲忙着工作都沒注意去看來電顯示,聽到熟悉的聲音才知是他。
“有什麼事嗎?”心裡陡然牴觸,她平靜地問。
姜尚海說:“小云,我媽過來了,想一起吃頓飯,你週末有空嗎?”
阿姨來了?莫瀟雲微微皺眉,想拒絕卻說不出口。
小時候,兩家相似的遭遇讓他們相依爲命着過活。阿姨有事的話,姜尚海就到她家來混吃混喝甚至過夜睡覺;而母親有事的話,也會把她送到他家去,阿姨待她猶如親生女兒一般。
可是,自從他們分手後,她便再也沒有臉面去見阿姨了,所以雖然江城離他們小時候居住的縣城只有兩小時的車程,她也從未去探望過阿姨。
心裡有些愧疚,短暫一思量,莫瀟雲問道:“時間地點?”
見她答應,姜尚海很激動,忙說:“週六下午五點吧,就在市中心商業廣場。”
“嗯,我到時候過去。”
今天已經週五了,最近又發生一起連環***案,影響極爲惡劣,他們全隊都在廢寢忘食地偵破此案,晚上加班是必然。
想到跟陳子敬的關係又惡化了,她回去別墅兩人也是無言以對,便乾脆打算加班完後就在單位值班室過夜。
沒有勇氣直接給陳子敬打電話,她便打回別墅跟張嬸說了聲。
晚上九點,陳子敬回到家看着冷清清的客廳,臉色不着痕跡地沉下來。
張嬸知道兩人又鬧矛盾了,無力地嘆息,上前解釋道:“莫小姐傍晚打電話回來,說要加班,估計會很晚,今天就不回來了。”
男人剛毅冷漠的五官沒有一絲情緒,深邃眸底也平靜無波,只是聲線冷得叫人發抖:“以後
這種事不用跟我彙報了。”
看似不在意,可進了書房,心裡卻久久不能平靜,五臟六腑鬱結着一股戾氣,他越是想要壓制,那股氣息就越是加速膨脹。
最後,終究是忍不住拿起手機,撥通了那個號碼,他不等對方開口便冷笑道:“莫瀟雲,你信不信我會讓你丟了飯碗?”
彼端,一干正在討論案情的警員,看着莫瀟雲悄然起身尷尬地離場,都明白了什麼。
可是,手機另一端卻沒有等着她的解釋,丟下那句話就斷了線。
莫瀟雲咬着脣站在走廊裡,盯着手機看了又看,都調出了通話記錄,可終究沒有回撥過去,轉身回辦公室繼續工作。
章子龍見她進來,斟酌了下開口:“小云,你若有事先走吧。”當着下屬的面這麼偏袒實屬不妥,可人家是陳四少的人,無人敢有異議。
莫瀟雲坐下來,很是淡定:“章哥,沒事,大家繼續吧。”
忙完已經是凌晨兩點,莫瀟雲猶豫着是不是回去郊區別墅,可左思右想又覺得拉不下臉來,一咬牙上樓去了休息室的集體宿舍睡覺。
洗漱完躺下,明明很困,可閉上眼大腦卻又很清醒,翻來覆去睡不着。
又摸出手機來玩,屏幕一打開就是幾小時前還未退出的“最近通話”界面,看到最上面的那個號碼,幾次想摁下去,又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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