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秦天而言,其實將這件事情鬧大也並非就是爲了讓嚴定海受到何等嚴懲。
就算事情至此告一段路,最大的贏家也是秦天,最終的失敗者依舊是嚴定海。
畢竟,能讓嚴定海臭名昭著,讓其名聲大跌,讓其被衆人詬病,這已經是足以。就算他拿不出任何證據,就算今日奈何不了任何嚴定海了,那也已經足夠了。
剛剛的比劃,以及這件事情的一路發展,已經算是給嚴定海一頓重擊。
試問,經此一事,誰心底不會將第一懷疑人指向嚴定海?
人云亦云,一旦如此認爲的人多了,那麼自然而然最後無需證據,所有人都會相信,那暗殺者就是嚴定海。
當然,秦天今日將此事鬧大的另一個目的,就是要讓嚴定海明白,自己並不好對付,讓其暫且打消對自己的殺心。
畢竟,這一次是在青玄殿後山,秦天還能僥倖逃走,如若在其餘地方,那可就不好說了。
就算秦天能夠利用龍鱗激活值接下嚴定海幾招,可一旦龍鱗激活值使用完了之後呢?他就是木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在自己還有足夠聲勢之時,將聲勢放大,讓對手有所忌憚,這無疑是剋制對手肆掠動手最好的辦法。
可秦天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出聲前來作證?
這可就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單單秦天意外,所有人也是一臉疑惑,心想着出聲者到底是誰?
旋即,衆人紛紛將視線落到人羣之外的聲音來源處,在那裡,站定着一道面如冠玉,目如朗月,神明爽俊,風度翩翩的青年,青年手中一把鐵扇,一搖一擺,看起來十分俊雅。
“核心弟子血夢淚?”
有人喊出了他的名字。
不錯,這出聲者正是血夢淚。
上一次秦天一人挑戰所有內殿弟子時,第一次見到血夢淚,當時血夢淚有意拉攏秦天,卻被秦天拒絕了,自那以後,兩人再也沒有見過。
秦天也沒有想到,這血夢淚會這個時候站出來,更詭異的是,他站出來指證的是一名長老。
核心弟子就算地位再高,那也不過是青玄殿的弟子,怎麼可能跟長老相提並論,得罪一名長老,可不是一件什麼好事,聰明人想必都不會這麼做吧。
況且,現在距離核心弟子考覈已經不遠了,大多數核心弟子都在潛心修煉,畢竟,誰也不想被擠下去。
這血夢淚竟然還有閒情出來,更重要的是,他能做什麼證?
“弟子見過三位長老。”
人羣自動給血夢淚讓開一條道路,讓其走到了餘浮屠等人身邊,當即他也是收起鐵扇,十分恭敬地對餘浮屠等三位長老拱了拱手,以示尊敬。
“血夢淚,你說你能作證,此話當真?”
餘浮屠沒有浪費時間,非常直接了當地問道。
血夢淚立即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嚴定海,恭敬地道:“嚴長老,素弟子冒昧。弟子只想說出實情。之前,秦天因爲跟龍炎去後山比試鬧出一些動靜,我心生好奇,就過去看了一下。卻沒有想到,等我趕到時,看到的卻是一位跟長老你身形和聲音都如出一轍的黑衣男子,那黑衣男子正對秦天痛下殺手。秦天極力反擊了一招,也就是在反擊的過程中,將血種種入了那黑衣男子體內。”
血夢淚說得絲毫沒有脫離帶水,彷彿他真的看到了那一幕一般。
若說之前,秦天的一番話語,如同江河一般襲來,讓嚴定海還有狡辯的餘地,那麼現在,血夢淚的話就如同洶涌巨浪,讓人毫無防備,讓嚴定海也是無語凝噎。
可以說,血夢淚的出現,如同推波助瀾,將矛頭完全徹底地指向了嚴定海。
不過秦天卻覺得有些不對,若說以他現在的實力,察覺不了嚴定海的存在,那很正常,畢竟嚴定海武道等級那麼高,可這血夢淚是地元境小圓滿武者,若是他當時也在場,秦天不可能毫無察覺纔對。
就算秦天察覺不了,嚴定海難道也會察覺不了?
當然,既然血夢淚現在都這麼說了,秦天也懶得耗費精力去懷疑什麼了,反正血夢淚這番話一出口,難堪的只能是嚴定海,而不是他秦天。
“嚴定海,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莫非你認爲這血夢淚也是跟我們聯合在一起來污衊你?”
墨震勃然一怒,他知道,這事絕對不是秦天自導自演,那個暗殺秦天的人真的存在?而事到如此,無論嚴定海再怎麼狡辯,墨震心底都已經認定了那想要暗殺秦天的人就是嚴定海,錯不了。
嚴定海表情一陣抽搐,但他卻依舊沒有妥協,而是繼續狡辯道:“哼,墨震,是不是你們聯合在一起,這也難說。反正,我就一句話,我沒有做過。”
無法反駁,嚴定海似乎只有耍賴到底了。
不過,這一刻,幾乎所有人心底也都認定了,那想要暗殺秦天的人應該就是嚴定海。
很多人心底都是微微一涼,堂堂青玄殿德高望重的長老,竟然會對一名弟子做出這等事情來,驀然間,所有人看向嚴定海的眼神都不再像以前那麼敬畏,而是開始涌現出一絲不滿了。
事情發展到這裡,已經非常足夠了。
該收場的時候還是得收場。
既然嚴定海咬死不承認,餘浮屠和墨震又跟他地位同等,也自然不能拿他怎麼樣,再繼續下去,也是徒勞。
讓其像此刻這般身敗名裂,已經讓秦天心滿意足。
於是,秦天非常果斷地站了出來,主動妥協道:“師尊,餘長老。既然嚴長老說自己不是,那想必這其中一定有所誤會。弟子雖然受傷,但好在並無大礙,不如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
給一個臺階,讓這件事可以很合理地收場,不至於再鬧下去,繼而演變成青玄殿一個最大的笑話。
可以說,秦天這麼做看似認慫,但在衆人眼裡,卻覺得他很聰明。
“嚴定海,我今日把話放這裡了。如若讓我發現你再敢對秦天下黑手,我墨震也絕對不是吃素的,秦天,我們走。”
墨震既然也知道今日不能拿嚴定海怎麼樣,再鬧下去也是無味,於是直接丟下了一句狠話,帶着秦天,離開了嚴定海的住處。
“所有人都散去吧。今日之事,也算是一個警示,希望大家引以爲戒,如若下次還有這等事發生,一旦查明,無論是誰,嚴懲不貸。”
餘浮屠訓示一翻,然後跟其餘衆人也紛紛離去。
一場風暴,看似就此平息,可在怒不可遏的嚴定海眼中,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