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雀彷彿習慣了對方的聲音,步子依舊不緩不急地向下走着。
“白雀,我怎麼都算你的恩師,你這樣對我天理難容!不得好死!”
聽着底下不斷的咒罵聲,白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個階下囚,每日還有力氣咒罵,看樣子的確是過的太好了。”
白雀潔白的鞋底踏過水窪,下到地底,對着地牢門口守護的人笑道:“從明日開始,三天一頓飯,我就不信他還罵的出來。”
如今的護都主白髮蒼蒼,步入遲暮,原本神采奕奕的雙瞳,因爲這些年的苦痛折磨,早已經變得黯淡無光。
他像垂死之人一般,被牢牢釘在冰冷的牆壁上,聽到白雀的話,他冷笑兩聲,嘲弄道:“你現在穿了一席白衣又如何,只怕那雙手早就染成血色,烏黑髮亮了吧!”
白雀摸過雙手蔥白如玉的指頭,嘴角掛着淺淺地笑意,“除暴安良,我比你們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我呸!”護都主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即使你將整個歸雪閣,全都弄成白色的又如何!那也永遠抹不掉它們曾經有過的骯髒,現在的你,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你大可以隨便罵,反正我也不會缺斤少兩的掉塊肉。誰讓前都主死得早,否則你還能有個伴。”白雀說着,一揮兒手,旁邊看守的人便將椅子火速挪了過來。
她向後輕輕一靠,舒服的翹起二郎腿來,“繼續罵,每天來聽你嘶啞地聲音,都成了我生活的樂趣了。”
原本一直在冷嘲熱諷的護都主,聽到這句話,瞬間沒了生息。他被廢了一身的功力,如今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如同螻蟻一般活着。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這裡究竟過了多少個日夜,多少年……這般沒有未來的日子,讓他的周圍充斥滿絕望。
他知道自己死不了,可是同樣的,也活不下去,現在的他,只不過是一個命運,被攥在女人手裡的可憐蟲罷了。
見他不開口說話,白雀也懶得搭理對方,當年她被一時矇蔽了心,得知冷千月是魔族後裔的時候,她的確是心如刀絞。可是成爲了魔族又如何,冷千月那樣的性格,又怎麼可能會去傷害別人。
說到底,如果她早日洞悉了前都主的計劃,冷千月的命運怎麼可能落到如此田地。
白雀閉了閉眼睛,往事如同煙幕一般,掠過腦海,幾十年過去了,她的心也隨着時間蒼老了下來。
就在此時,洞穴深處忽然傳來淒厲地慘叫聲,護都主的身子跟着劇烈的一抖。
白雀懶洋洋地擡起眸子,他們彼此都知道,這個時辰是給前都主夫人用刑的時候。
“你老兒就在這裡慢慢折騰吧,我去看看,那個蛇蠍婦人究竟成了什麼鬼樣子。”白雀打了個哈欠,慢慢站起了身子。
這些年,她對他們用刑、折磨,一顆原本柔軟的心,也漸漸跟着冷硬了下來。什麼慈心面善,她根本不需要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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