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情況惡劣到這種地步,在場的人都驚訝了。
白漣面上顴骨被砸的發紅,微痛他也不覺,只是看着俯視自己的凰絡,怒意在眸中斂聚,但聽着那句窯子裡出來的和他下的命令,白漣忽而笑了,笑的明媚燦然:“窯子出來的也是王爺您買來的,您的話,白漣哪有不聽的道理?”
扯了扯衣襟,白漣今兒穿的依舊是一襲白衣,和凰絡是一樣的顏色,只是沾了酒水又搭在地上,污垢了。
凰絡踩着雙皁青厚底鞋,衣襬在因爲動作而微動,隔離了地上的塵土,一身潔淨,聽了白漣的話後退一步坐在太師椅上,劍眉微揚脣角譏誚開口道:“說得好,舔吧。”
事態發展成這樣,在座的人皆是尷尬恐懼,想出口爲白漣求情也不敢開口。畢竟,正主是凰絡,饒白漣平日裡對他們多好也是開不了口,只能在一邊乾着急。
而這個屋子裡,唯一能開口的是路文軒。而他,礙於今兒白天連續招惹了凰絡兩次,要是貿然上去估計凰絡真能把他給拖出去打個幾板子。不過,這事兒似乎也是他挑起的?他不提及白漣受寒,凰絡似乎也不會過去……
“咳,王爺,這舔就不必了吧?”路文軒擱下筷子,眼下這個狀況,他不說話已經不行了。一邊對一旁的丫鬟使眼色叫拿了東西來擦,一邊往白漣身邊走:“這有事兒好生說不是,呵呵……”
“都給本王滾出去。”掀了眼皮看眼路文軒,再看一邊拿了抹布過來的丫鬟,壓低的聲音冰冷危險,下人們對視一眼,皆不敢吭聲,微微俯身退下,一會兒就只剩了路文軒:“怎麼?路文軒,會忤逆本王了?”
站在白漣身邊,擋住他起身想要匍匐着真去舔了酒液的動作,路文軒微微擰眉:“王爺,出去可以,只是,萬事留個餘地,莫讓自己以後後悔。”低頭看了眼嘴角啜着笑意的白漣,路文軒看的不忍,彎腰不顧凰絡能將他穿透的狠厲視線硬是把白漣拉起來:“王爺有氣,你順着就好。路文軒,就告辭了。”
看着凰絡,路文軒眉頭擰的厲害。他知曉這時候他是不能說太多的,只能告訴他,莫叫自己後悔。還有一點便是,他實在是犯不着爲了個男寵,真的得罪凰絡。拉白漣起來,也不過是之前看着凰絡眼裡劃過的一絲不忍。
路文軒一走,這偌大的屋子就只剩凰絡和白漣二人。因着之前被路文軒拉起,白漣有些踉蹌的站穩,定定看着凰絡那微蹙眉的模樣,脣角一翹略帶譏諷,站立挺直了腰背,兩手自然垂下微仰下頜慢慢開口:“王爺,可還要白漣舔乾淨了?只要您放話,必然讓王爺您高興。”
他是一根竹,平時裡任人觀賞,撫摸溫順不扎手,而今日,是露出了鋒芒讓凰絡一觸碰就有割手的錯覺。微眯眸子,凰絡腦子閃過這個念頭,隨後便輕眨眼撇去這念頭:任他現在如何傲氣如何割手,也是他要親手收服的。他倒要看看,他這傲然能保持多久。
“讓本王高興是買下你的初衷,怎麼,也不能違背了不是?”換了笑臉,凰絡走近白漣伸手環住那纖細韌勁極好的腰肢,側頭在白漣耳邊輕語:“男寵,就該有男寵的樣子。”
溫熱的呼吸在耳畔輕灑,入耳的話卻是毫不留情面的血淋淋的撕下白漣現在的身份。
“您是高高再上的王爺,白漣是青樓的倌兒,一點硃紅萬人嘗的倌兒,您買下了白漣,白漣自然就是取悅您的。可是?王爺喜歡什麼樣的?”
明明是極順從的話,凰絡聽得卻是極度刺耳。手臂用力勒緊白漣腰,扯下腰帶擡手拂去桌上飯菜哐啷砸了一地,將人扔到桌面,帶着薄繭的手掌在胸膛隨意粗魯的揉捏了把,捏着白漣白皙的下巴勾起脣角笑的嘲諷:“一點硃紅萬人嘗?本王倒是記得你可是‘簫公子’啊!是嘗萬人吧?”
白漣身子一顫,抿緊了脣看凰絡,心裡一陣泛苦。他是清倌,可是哪有那麼幹淨的清倌?
“是。”明媚一笑,白漣坦誠承認,他總要有個謀生總要在安陽樓活下去,簫公子,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