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不要動手?不動手我可就走了!”刑天嘎嘎大笑問道。
“我……”
“走!”
刑天壓根就沒搭理霍天霆,抓住雷楓的肩膀轉身就走:“小子,跟老子好好聊聊,咱們談一下拜師的事。”
激戰半途戛然而止,雷楓這邊人去樓空。
“爸!難道……難道就這麼算了?!”霍青雙目血紅的嘶吼。
“算了?”
霍天霆眸子裡殺機熾然,咬牙切齒的說道:“怎麼可能算了?只是……今晚我們殺不了他,而且不能再大張旗鼓的對付他——別說是我們霍家,即便強如沈家也不敢叫板龍魂,回去再說吧……”
隨着霍家一衆人等,帶着滿地屍體離去,曠野再次恢復到寂靜。
只是原本綠草茵茵的荒野,多出一片方圓好幾百米的焦黑,這片區域明顯比周圍凹陷很多。
在高爆炸彈和異能的雙重洗禮下,泥土和岩石呈現出玻璃化,怕是未來很長時間都將寸草不生。
也正是這些痕跡證明了,這裡曾發生過一場,慘烈無比的生死激戰……
沈英楓走了。
當確定雷楓的安全有了保障,他甚至沒有打招呼,趁着雷楓沒注意悄然離開,只是臉上寫滿了黯然。
雷楓又怎麼會真的沒發現他離開?
可是……
先是在爛尾樓他挺身而出,不惜放棄少家主的位置,這次更是從沈月舞口中得知,他已經被沈家逐出家門了。就在剛剛,他再一次以父親的身份出現,在不知道有刑天等人的情況下,這意味着什麼?
沒有刑天和伏羲,沒有烈焰帶來女媧的命令,甚至他還失去了沈家少家主的身份,這樣的他不可能保住兒子的命。
說白了,他等於是來送死的。
感激?
感動?
雷楓的心情非常複雜,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那麼多年過去了,自幼心裡隱藏的恨意,隨着時間流逝不斷疊加——他恨透了這個男人。
正是因爲累積了十幾年的恨,如今沈英楓又爲他做了這麼多,這讓他處於極度矛盾之中。
“
小楓,你……”
同樣看到沈英楓離開的沈月舞,走到雷楓面前想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說出來:“你好自爲之吧,我也走了。”
雷楓嘴脣蠕動了幾下,眼看着沈月舞的背影快消失了,他大聲喊道:“告訴他,以後我的事不用他管。另外,不要試圖讓我因爲今天的事感激他,這是他欠我和我媽的——從今往後我不會再恨他,不會報復他,但也僅限於此。對他,即沒有恨也沒有愛,我們之間只是熟悉的陌生人。”
豈不知,遠遠離去的沈月舞聽到這番話,嘴角卻挑起一抹溫柔的弧度。
她是何等的聰明?
她知道經過這兩件事,雷楓處於天人交戰的情緒中,他能這麼說就代表着,心裡對大哥的恨已經冰消瓦解。
這麼短的時間,不可能強求他把十幾年累積的怨恨,立刻轉變成父慈子孝的關係,目前算是個非常不錯的改變了。
從無比怨恨到沒有恨也沒有愛,或許某一天還會更進一步呢?
“行了行了!”
等到沈月舞也沒了蹤影,刑天一把按在雷楓肩膀上,嘿嘿笑道:“小子,咱們也不搞那些表面工夫了,現在就拜師吧。”
雷楓皺眉盯着刑天,一字一頓道:“我之前就說過,如果今晚誰幫了我的忙,就想讓我付出代價,那麼……”
“小子,你搞錯先後順序了,我可沒想讓你付出什麼,你本來就是我徒弟,今晚我是以師父的身份來幫徒弟出頭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中海時我就已經拒絕了。”
“你是拒絕了,可在我心裡,你已經是我的徒弟了!”
“刑天,你連女媧的牆角都敢挖?”
伏羲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這要是被女媧知道,你可就沒好日子過了。”
刑天瞪着銅鈴般的眼睛,一副很生氣的樣子:“是女媧挖我牆角,懂麼?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先來後到?”
無所謂的撇撇嘴,伏羲冷笑:“你去跟女媧爭論先來後到的問題吧,不過我敢肯定你爭不過。”
“那個……我有話要說!”雷楓忍不住了。
“徒弟,有什麼想說的儘管說
,師父給你做主!”刑天嘎嘎笑道。
“龍魂是不是從來都這麼霸道?”
雷楓眉頭一皺,說道:“就連收徒弟這種事,也不管當事人願不願意,你們自己決定就行了?”
伏羲愣了愣,轉而說道:“小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想當任何人的徒弟。但是,今天你之所以能夠活下來,不就因爲被女媧和刑天當成弟子嗎?以你的性格,不可能承了這麼一份人情,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吧?”
“無自由,毋寧死。”雷楓語氣極其堅定。
“爲什麼你就那麼抗拒呢?”
“我只想做自己願意做的事,而不是別人讓我做什麼。我也不可能爲了加入龍魂,放棄現在已有的生活。是沒錯,今天你們救了我,但如果因此就要剝奪我的自由……要不你們把我送回霍家吧?”
“混賬東西!”
刑天差點被氣死,怒道:“你寧死都不願意當我和女媧的徒弟?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滅了你!”
“我的命是你們救的,你想要回去——請便。”雷楓直視着滿臉怒色的刑天。
“你……”
“雷楓,龍魂從來不做挾恩望報的事。”
伏羲朝刑天使了個眼色,神色鄭重的說道:“出手救你跟收你做弟子,兩者之間不存在因果關係。是!沒錯,你在臨江做了很多大快人心的事,即便我看到也覺得很痛快,但是你覺得那些事相比起一國之利益,哪一個更加重要?”
聽到這番話雷楓神情一滯,轉而應道:“前輩,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是龍魂不止一個人,有那麼多人爲龍魂效力,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您說對不對?反過來,我所做的那些事又多少人做?確實也有很多人做,然而更多的還是心有餘力不足。而有能力做我所做的那些事的人,比如龍魂,比如其他異能者,他們又都不屑去做——龍魂少了我依然是龍魂,對大局沒有任何影響,可我在普通人世界能做的事,卻是普通人做不了,異能者卻又不屑去做的。”
“你這些話聽起來沒錯,但是……刑天想收你爲弟子,女媧也想收你爲弟子,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什麼?”雷楓一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