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說動了林書正

正在清點這葡萄罈子的葉婉馨,瞅着春花驚慌失措的闖了進來,就好奇的問着,“春花嬸子,我家院子裡進野豬了,還是來了黑熊,瞧你嚇的那個樣子!”

“啊呀,馨丫頭,我,嗨!要真是野豬和黑熊我也不怕了,反正院子裡那麼多的人,它也指定不會就咬了我,這可是比野豬黑熊還要可怕啊!我偏惹了他,你要救我呀?”春花的臉嚇的已經變成了慘白色。

“那你倒是說說這是個啥東西?竟然比黑熊野豬還要害怕!”葉婉馨也有了興趣,不過她想着自家日夜都有人值守,特別是這大白日會有啥東西敢進了院子。

她想到春花說的這東西竟然比野豬黑熊還厲害,難不成這山裡會有老虎,她腦子略一思索,“春花嬸子,是不是有老虎進了我家院子,我要出去瞅瞅!”

“啥呀?你這丫頭腦子是咋長的?那老虎進來我也不怕!”剛纔嚇掉魂的春花又被葉婉馨的話弄的想笑。

“是縣太爺來了,你嬸子我的嘴賤說錯了話,你要救我,我可不想去衙門挨板子。”春花苦着臉。

“哎呀,春花嬸子,惹出事來了吧,下回瞧你還會不會再多嘴,你到底說了些啥話?”葉婉馨這才明白是春花多嘴惹的禍,就笑着問她。

“我今兒才虧得慌,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你外公打斷了,平白的受了一頓訓斥不說,我還怕那個範老爺翻臉,把我弄的衙門裡受罪。”

“春花嬸子,單單說了這話,你就嚇破了膽子,你也有點太誇張了吧?好了,我保你沒事,你就安心出去做活吧。”

葉婉馨想到範正明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兒來一定和孃的事情有關,今兒家裡又該熱鬧了,不知外公會不會給縣太爺面子。

院子裡的婆娘一聽是縣太爺來了,個個如坐鍼氈,她們洗東西的連水也不敢倒了,都僵硬的坐在木凳上。

邵老婆子昨晚熬到大半夜也沒瞧見敏娘,今兒早上心裡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可是周氏那死老婆子昨晚已經回了家,她有氣也沒地方撒。

想走,又捨不得這麼高的工錢,就硬着頭皮幹着活,反正活也沒多累,吃的還好,三頓飯吃的肉都比自家一年吃的還多,見兒子也心情好,她就沉住氣,想等事情慢慢往下發展。

誰知道,今兒這縣太爺竟然進了葉家,看來,這葉家的實力可比眼瞅着要大多了,心裡又是喜又是憂。

倒是邵大生沒有膽顫,依然不慌不忙的給她們提水又把洗好的葡萄端走,去晾曬。

林書正面色尷尬的望着範正明,想提出讓他進屋,卻見他饒有興趣的在院子裡瞅着自家閨女的新屋子。

“林老,你外孫女蓋的這個屋子還真是不錯,我瞧着比城裡的也要強上不少,實用性很強!”範正明瞅了一圈,就給出了很好的評價,“這是個好樣子,在三年之內,我要讓咱安順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讓有了實力的百姓們也住上這樣的屋子,讓窮苦的百姓都不再住低矮的破茅屋,最差也要讓每戶都有三間這樣的磚瓦房!”

林書正也被範正明的話感動了,“範老爺此舉當可驚天地呀!”

“說的好,範伯伯,我支持你!不過你可是比野豬黑熊還要可怕的!老百姓見你就要下跪,這可不是好現象,你還沒有做到能和百姓打成一片的那種境界和氛圍!”葉婉馨帶着春花從大屋裡出來就接上了範正明的話。

聽着葉婉馨即褒又貶的話語讓範正明不知怎樣回答。

見外孫女竟然不給縣太爺留臉面,那犀利的話讓他聽了都受不住,更何況是一縣之主。

他板起臉就要張嘴訓斥自個的外孫女,卻聽到了更加嚴重的話語,驚的他差點站不穩。

“範伯伯,首先,你作爲正派的男人,要有寬闊博大的胸懷,能有容別人不能忍的容人之量,要有去除一切不合理的法規和封建約束,還要有清晰的頭腦,無時無刻都明白你再幹啥,你纔不至於固步自封,才能放開手腳大幹一番!”

範正明今兒原本是來勸林老的腦子不要太迂腐,要往前看,自個還沒張嘴,就被這丫頭先上了一堂課,話雖然說的直白,可是道理卻很深刻,他竟然找不出來反駁的語言。

春花見到葉婉馨把縣太爺訓了一頓,她纔沒有那麼害怕了,坐回自個的地方開始做活。

“馨兒,先不要說別的,你讓人去把吳里正請過來陪範老爺說話。”林書正想着要趕快請人陪着範正明,好歹人家也是個縣太爺,不能怠慢了。

“嗯,知道了,我聽見小壯哥和歡兒在前院嬉鬧,就讓他去吧。”葉婉馨應着外公,又笑眯眯的和範正明說着,“範伯伯,你今兒倒是來的巧,可有口福了,昨兒大發伯進山獵了一個大狍子,今兒說是要讓我來做飯。”

“馨丫頭,那我就坐等你做的美味佳餚,你先去忙吧,我要和你外公討教些事情。”範正明明着是和葉婉馨說話,其實是暗示林書正今兒要和他說事。

“範老爺,你實在是太擡舉老朽了,討教可不敢當,範老爺屋裡請!”林書正有禮的把範正明請到堂屋裡。

葉婉馨到了前院見到,小壯正和歡兒和承兒靈芝他們在分零嘴。

吳靈芝嘴裡吃着麥芽糖,倆腮幫子鼓的像個小圓球,手裡還抓了兩把,“嗯,嗚,嗚。”

承兒急的揪着她的衣裳下襬,仰着小臉可憐兮兮的叫着,“靈……芝姐姐,我吃……吃糖”

嘴裡接連塞了三個糖都黏在牙齒上,靈芝用舌頭快速的添着,又怕手裡的糖被歡兒搶走。

她被承兒纏着也有些頭疼,就往承兒的褂子裡塞了兩顆,然後身子在承兒面前轉了個圈,“承兒,你吃罷,糖讓靈芝姐姐吃沒了,已經沒有了。”

小壯見她那滑稽的模樣,就笑她,“靈芝,瞧你那饞貓樣子,你把糖給承兒多分一些,我過些日子,回來就給你多帶些,聽夫人說過些日子,安順的點心鋪子還要進西式點心、到時我讓夫人給我也買些,回來就給你帶回來一些,也讓你嚐嚐稀罕物!”

“真的,那西式點心是啥東西?一定很好吃,那我把糖都給承兒吧!”吳靈芝把揣在懷裡的麥芽糖一股腦的又搗騰出來,“瞧,承兒,姐姐會變戲法,又把糖變回來了,全給你吧!”

把承兒樂的直拍手,“靈芝,姐姐,你,好好。”

靈芝這丫頭從來到吳家,就像掉進了蜜糖罐裡,整日裡也不用幹活,出了吃就是和承兒他們玩耍,劉翠蓮一家把她捧在手心裡,都捨不得說她一句不是。

有時葉婉馨瞧見,總覺得這樣放縱着也不是啥好事,也和劉翠蓮說過幾次,劉翠蓮都笑着說,“馨丫頭,我好容易有個閨女,纔不捨得讓她受一絲的委屈,反正我們也能養的起她,過了四五年的就該出門子了,橫豎她守在我面前也沒個幾年,你大娘就由着她了!”

“小壯哥,你趕着馬車去村裡把里正伯伯請來吧,今兒還要他來陪着範伯伯吃飯呢!”葉婉馨叫着正在和靈芝他們幾個玩耍的小壯。

她又到了吳家想把吳大發請來剝那隻狍子,見大發伯正在院子裡整理打獵的弓箭,“大發伯,你還要進山啊?這時辰是不是有些晚了?”

“馨丫頭,如今你們把那荒山整理的好了,種上了莊稼,時常有人進山,那些野物也都忘橡樹林西面去了,這已經是是秋日了,正是野物繁衍的時節,我在河邊又多挖了幾個大陷阱,和你舅舅約好趁午時這會子去瞅瞅,應該會有野物的!”吳大發笑着和葉婉馨說着,“馬上我也不能經常上山了,你大娘說過些日子還要我繼續去收豆子呢,就趁這幾日有空閒,就多弄些野物,讓大夥吃,也能給大夥改善伙食!”

“沒事的,大發伯,我已經託鎮上的糧食鋪子替咱大量的收豆子,你往後也不用那麼辛苦去收豆子,不太忙時就和舅舅上山打獵,又了野物,咱每日都能吃上肉,那才叫好呢!”葉婉馨知道吳大發喜歡去打獵,要是把他綁在家裡做雜活,他是個忠厚老實的漢子,嘴裡不說,心上肯定也不樂意。

反正自個已經買了那麼多的人,就讓自家人多做些活,也能讓大發伯輕鬆一下。

“那我就謝謝馨丫頭了,要想吃肉還不是小事呀,我一定會打好多的獵物!”吳大發憨厚的笑笑,纔想起這丫頭這會過來,一定有事,“馨丫頭,你來有事呀?”

“沒事,我就是想讓你午時早些過去吃飯,那大發伯你和舅舅上山,那狍子肉等你們晚上回來再吃罷!”葉婉馨笑着搖頭,然後就出了吳家。

想着自家院子裡不是還有一個邵大生嗎那人瞧着也不像個笨的,想必也會剝那狍子吧。

葉婉馨回到家,就叫着正在提水的邵大生,“喂,你敢剝野物嗎?今兒中午有客人,屋裡有隻狍子你敢把它收拾乾淨嗎?”

聽到葉婉馨讓他去剝狍子,還有些懷疑他的膽子,邵大生就有些高興,這家人還真是大方,每日都吃肉,“小姐,我連死人都背過的,不怕那野物,就交給我吧!”

葉婉馨就把他帶到那大屋裡,指着地上已經死了的狍子,“你把它弄到屋後的水坑邊上,在院子裡整治有些腌臢人!”

範正明坐在葉家的堂屋裡,和林書正東拉西扯的說着,他想到劉翠蓮求他到事。

範正明端起面前的茶盞輕輕喝了口茶,然後張口問着,“林老,我今日有件爲難的事要請你幫忙,實在是有些難以啓齒。”

見範正明確實面有難色,林書正坦然的望着他,“範大人,你爲官廉潔,時常爲老百姓考慮,有啥話你就直說吧。”

範正明知道待會吳金良就該來了,這話也不適合當着外人的面說,就咬咬牙,“我的話如有唐突淋了的地方,還望你多擔待一些,這事和你令愛有關!”

“哦,範大人,你說的啥事情咋會和敏兒有關係,你難道見過小女呀?”林書正不禁有些驚訝,倒是沒有生氣。

“哎,我也是受人所託,你還記得和春堂的沈大夫嗎?”範正明放下手裡的茶盞,嘆了口氣,緩緩的說着,“這沈志凡爲了令愛已經虛度了大好的年華,我也是才聽說了此事,就有心爲他二人牽個紅線嗎,不知林老肯不肯給我這個面子?”

聽到範正明竟然是爲了沈志凡來做大媒的,林書正的老臉有點漲紅,當年自個曾嫌棄這孩子,硬生生的拆散了他們。

他沒想到自個的女兒日子也沒過好,年紀輕輕的做了寡婦,也耽誤了沈志凡的終身。

他心裡的愧疚和後悔交織在一起,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知道林書正是個迂腐的讀書人,最注重名節,想來這事也不好說,範正明盯着他,“林老,你莫非還在糾結這事情會傷了你的臉面嗎?”

“嗯,不是,我怕那沈志凡會嫌棄小女,她如今的日子雖然沒有大富貴,但是也算安慰,我怕擾亂她安靜的日子,讓孩子們也受委屈。”林書正的心裡一片苦澀,從葉修文死了,想到女兒的日子,他的心就倍感折磨。

如今好容易外孫女爭氣,有了大本事,把家裡的日子過的紅紅火火,他不想再打破這安頓的日子,對沈志凡除了愧疚,他心裡還是不贊同女兒再嫁給他。

“林老,你就別在固執了,令愛一輩子的時候還長着呢,你忍心讓她獨守孤燈到終老呀?”範正明瞅他一眼,又接着往下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該放手就要學會放手,馨丫頭說的對,我們要把目光瞧的長遠一些!”

“可是,也不知敏兒心裡咋想,範老爺,要不我讓老妻去問問,如果她要是有意,我也就不在阻攔了。”林書正想到連大仙說的事情,無奈的搖搖頭又長嘆口氣,“哎,一切都是天意啊,我就放手了。”

範正明沒想到這樣簡單就把事情解決了,心裡也一片輕鬆,就樂呵呵的說着,“林老,咱去院子外面轉轉吧,我也好久沒來領略這田園風光了,前倆月,馨丫頭說她挖了個池塘,還讓我給她尋了些藕,我想去瞅瞅長的怎樣了!”

“嗯,那丫頭,說話沒大小,不過做事倒是及有分寸,種田的本領也讓人刮目相看!”說起自家的外孫女,林書正又是一臉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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