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的臉上爬上一種不自然的神色,卻是依舊沉默,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施柔又道:“你是因爲,她是獨孤傲的女兒,纔會喜歡她嗎?”
李墨似乎不想過多討論這個問題,覺得不回答,怕施柔會一直問下去,於是點點頭道:“有一部分這個原因。”
施柔的眸裡閃過一抹亮光,笑道:“若她是個騙,是另外一個人,你還會喜歡她嗎?”
李墨疑惑地看着她,依舊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她輕輕地嘆了聲,道:“三殿下不回答,只是想要保護她對不對?”
李墨終於道:“施妃娘娘,我與你之間,似乎不適合討論這個問題,畢竟您是帝妃,細算,雖然年齡輕卻已經是我的長輩……”
“長輩問話,你更要回答了。”施柔被他氣着了,語氣轉爲稍稍凌厲。
李墨疑惑地看着她,不知她的怒爲何而起。
施柔終於又輕嘆了一聲,道:“那日,在海樓,玉蘭花樹下,我對你的求救,乃是真的。”
李墨不由怔了下,聽得施柔繼續道:“三殿下,雖你不承認,但你是欠我的。”
完後,施柔便轉身離開了。
……
這時候,虞雲荻從高坡上走了下來,很是鄭重地對李墨道:“我仔細看過了,今夜不可以於這裡留宿。”
李墨道:“爲何?”
“你瞧——”她指着空中一顆天狼星,道:“此星乃是兇星,正好與此地的兌宮相對應,產生殺意,我算了下時辰,大約時,將會有一場大戰會在這裡展開,雖然不至於連累我們,但我們也不得安穩,甚至有可能引來危機,所以我的想法是,我們還是離開這裡繼續往前走一段兒,方得吉位。”
她完後,李墨卻並無多大的反應,“李墨,你聽到我話沒有?”
“你現在看起來真的很像是個風水大師。”李墨道。
“好了好了,莫要研究了,誰告訴你們,獨孤傲的女兒就必須像獨孤傲似的,開口閉口天下大事?我就是不喜歡那些,我自就研究了風水堪輿,不行嗎?我的志願就是當一個女風水師,難道不可以嗎?這樣就不是獨孤解意了嗎?”
其實慕容楓對她的數次試探,雖然沒有佔到便宜,便是也讓她心裡毛躁,這時候李墨等於正好碰到位枚釘上。
李墨被她的無語,忽然在她的腦袋上彈了下,“好,我們這就走。”
之後,李墨便傳話下去,立刻拔營離開。
衆人都開始準備拔營,但不一會兒,有人來報,是施妃娘娘不願拔營。
李墨無奈,只好親自走一趟。
一會兒,聽得施妃聲音不低,道:“就因爲她的臆測,便要勞頓我們拔營?三殿下,你寵着她使她胡鬧,但本宮可不能相陪,走了一日,我已累了,便是這裡真的有大戰,我也不可能現在拔營離開。”
見她態度堅決,李墨只好道:“好,既然如此,便隨娘娘的意吧。”
從帳中出來,他再次下令,“拔營吧。”
又道:“施妃娘娘的隊伍可留下。”
施柔在帳中聽到李墨執意拔營,分明就是不給她面,特別是最後一句,竟是將她獨自留在此地嗎?
她氣得暗暗咬牙,“好,好,你們想走就走吧,本宮就在這裡,看今夜到底會如何!”
李墨雖聽到這話,卻未改變主意。
這時候,慕容楓走了過來,問,“三殿下,爲何忽然要拔營?”
自隊伍出發,慕容楓因爲要照顧着姜環,而姜環因爲自己雙眼被挖,恐自己丑陋而不願見人,是以二人極爲低調,默默地跟在隊伍一側。使得衆人幾乎都要忘記二人的存在,這時候慕容楓出來問原因,大抵也是擔憂姜環,萬一真出個什麼事兒,他帶着姜環是最不好應變的。
李墨便道:“是解意,此處將有一場大戰,恐會連累衆人。”
“既然如此,當立即拔營。”慕容楓道。
李墨意外地道:“你信她?”
“她”自然指的便是虞雲荻了。
慕容楓道:“自南郊五人村一行,我確定郡主於風水堪輿乃至易術方面有所成就,怕修爲還不低,她即這裡不能安營紮寨,這裡便真的不能安營紮寨,我信她。”
李墨倒沒有想到,虞雲荻還有慕容楓這麼一個支持者。
道:“既然如此,我們先行離開吧。萬一真出了什麼事,也可在外圍接應施妃娘娘。”
慕容楓極爲贊成,道:“正是。”
眼見除了施柔的人,其他衆人都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顧九忽然跑過來對李墨道:“你們先走吧,我在這裡保護剩餘的人。”
中午顧九與施柔同桌談話的情形衆人都見到了,顧九又不是善於隱藏情緒之人,衆人都知道他對施柔有意,這時候便也不阻攔,李墨只叮囑道:“萬事心。”
顧九點點頭道:“你們也要心。”
李墨又道:“我們不會走太遠,若今夜無事,便在前面等你們,明日一同前行。”
顧九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就這樣,顧九和虞雲荻、慕容楓、姜環等,離開了營地繼續往前行。
虞雲荻見施柔未走,有些沮喪地道:“我今日是否惹禍了?”
李墨的脣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見的笑容,“怎麼,害怕了?”
“畢竟,那是施妃娘娘,皇上的寵妃。”虞雲荻道。
李墨道:“你放心,她即敢留在那裡,想必是有自保的方法。”
虞雲荻哦了聲,便不再話了。
隊伍再往前行了大約兩柱香的時候,她一揮手,道:“這裡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