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十章與冰舞的邂逅

我很清楚,夜寒從來沒有愛過我。因爲,當我問他時,他說,“那只是兒童的戲言,我當時還小,不懂事。你不要當真。”

聽到這句話時,我很絕望。我答應過我的父王,我不再流淚的,可惜我做不到了。我的淚水吧嗒吧嗒流了出來。好在,這兒是地球,我的父王看不見,他就不會傷心了。

我的父王是我這一生中,除了夜寒外最重要的人。我是個麻煩的孩子,從小就給他惹麻煩。可是他從來不生氣,他很疼我,我高興的時候,他也高興,我傷心的時候,他也陪我傷心。當他遇到不快樂的事情時,他總是說,他想看到他兒女的笑容,只有我的笑容才能融化他的傷心。

所以當我最後一次哭後,我就告訴他,“父王,我以後再也不哭了。”

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想哭,我想撲到我父王懷中去哭,我想對他撒嬌,因爲我知道他總是支持我的。

可是,我知道再也不可能了,我離開了我的父王,離開了我原來的世界。我追着夜寒來到了這裡,可惜他也不要我。我覺得我的世界變得好孤獨,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喜歡我的人,沒有愛我的人。

我加入絕琴組織後,我的靈力很快被認可,我的地位升的很快,沒多久我就站到了夜寒頭上,也站到了那個女人頭上。

我很恨那個女人,是她把夜寒從我手上搶走了,我恨透了她。若不是夜寒一再阻止,我真想殺了她。可是我怕,我怕殺了她後,夜寒再也不理我。

後來,是你殺了那個女人,那個我討厭死的女人。我當時特感激你,我差點給你上香拜佛。我想,那個女人死了,夜寒這次應該是我的了。

我當時就這樣幻想着,我爲了他失去了那麼多,我失去了我的父王,失去了我的母后,還失去了我的國家。我加入了絕琴,我站到了出照舊,瑤離二人的下面。雖然如此,我還是不知道絕琴是做什麼的。

這個組織太神秘了,它永遠只給你說任務,你不能問爲什麼。任務就是一切。我很討厭這個組織,我覺得它就像黑暗族一樣。可是我還是加入了,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夜寒。

可是,你卻剝奪了夜寒的生命,你連帶着我的一切也剝奪了,我受了多少苦你知道嗎?你打破了我的希望,你讓我感到了絕望。”

雨水從我臉頰上劃過,她踩着我的頭,讓我擡不起來。我用眼睛望着她說,“你讓我死是嗎?好,我一切都答應你。你讓我做什麼都行,你怎麼折磨我也行。可是,在此之前,我希望先看到冰月和離境平安無事。只要她們平安無事,你就是立馬殺了我。我也絕無怨言。”

冰舞笑了,她笑的很瘋狂,漆黑的夜空中飄蕩着她淒涼的笑聲,那些笑聲似乎連雲朵都感到了悲傷。她的手中閃出一把長劍,長劍上發出幽藍色的光芒,上面寒氣森森是一把冰劍。我看到她用冰冷的冰劍指着我,鮮血順着幽藍色的冰劍流了下來。她說,“你這麼不怕死是嗎,那好,我就成全你。”

我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殺氣,我知道她一定會殺了我,她的冰劍在淒涼的夜空中留下一道幽藍色的光芒,她的頭髮還是那麼長,那麼美麗,就像是溫柔的海水從你指尖劃過。但她的身體突然倒下,她朝着我倒了下來。

月池一直等待着時機出手,他很清楚冰舞太強了,正面爲敵就是十個她也不是冰舞的對手。但他是個刺客,刺客的字典裡本來就沒有不肯能。他們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死高貴的琴師,他們總是躲在黑暗處,像野狼,像毒蛇盯緊別人。冰舞太大意了,她被仇恨的怒火燃燒了大腦,她的眼睛中只有仇恨,所以,她只看到了我,她的眼中只有我,而沒有月池。

我起來時,我看到月池手中是一把槍,冰舞的背後開了個洞,鮮血染紅了胸膛。龍族連血液都是那麼美麗。我抱着她,我不知道月池殺她是對是錯,不過,我不想她死,我一點都不想她死。若是可以,我希望死的是我。

冰舞穿的是一件淺藍色的連衣裙,她的頭髮就像珊瑚礁一樣是紅色的,她死後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就像一個小女孩鬧了彆扭後,然後突然睡着了一樣,一點也看不出憂傷。我想,也許在天堂她能夠再次遇見夜寒,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會像以前一樣,那麼大拗。夜寒時不時還是喜歡清姚,不喜歡她。我想若是如此,夜寒肯定不喜歡她過去。

我覺得我的心情說不出的沉重,天空還是凝聚不散的烏雲,上面還出現了悲傷,這個世界變得深邃的可怕,就像無底洞一樣沒有底。我發現,我一點都不瞭解這個世界,這一切事情就連電視上也沒看到過。

我突然淚流滿面,我曾經也幻想過許多不平常的生活,我也希望當有一天我騎上高大的白馬上會變成一個白馬王子,我希望我的生活也能像小說一樣精彩。可是,當一切來臨時,我突然發現,精彩的生活永遠只有悲傷。

當我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冰舞突然笑了,她平靜死靜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她身體流的血停止了。她的頭髮開始飄揚,粉紅色的絲髮遮住了我的視線,就好像遮住了天空一樣。

冰舞飄了起來,她的身體浮在半空中。她的頭髮順着潮水流動,然後她用很冷酷的語氣對着我說,“你以爲我死了,一把人類的武器怎麼殺的死我。原來,你還是怕死了,你爲了怕死而殺了我。

原本那個爲幻琴帝國犧牲的箜釋早就不見了,我記得我的父王總是喜歡誇你,他很喜歡你。比起夜寒來,他說,他更喜歡讓我嫁給你。

當時你喜歡穿一身海水藍色的琴師袍,你總是喜歡高高的坐在塔頂上,用你的琴交織着聲音。你的琴聲很美,遠勝過我。我那時很崇拜你,我想,我若是早些遇上你,我喜歡的人可能不再是夜寒,我應該喜歡你纔是。

我的父王抱起我,坐在海底的龍宮上,他擡頭望着上面的海水,他喜歡對我敘述你的事情,你是怎麼用自己的生命保護幻琴帝國的,若是沒有你,幻琴帝國早就崩潰了。我的父王總是說,你是龍族那該多好。

可是,那只是以前的你。現在的你是個靈力弱小,又怕死的膽小鬼。我想,我的父王見到現在的你,他肯定不會在喜歡你。也不會老是讓我嫁給你。

我想,那時的你肯定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因爲每天觀望你的人都是成千上萬,我只是她們中的一個,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

在我被夜寒拋棄的一段時間裡,我們總算是相遇了,可能你現在已經忘記了,那對你是多麼渺小而又平常。我當時坐在珊瑚礁上哭,哭的稀里嘩啦,我不想讓我父王知道我哭,所以我跑了出來。也正巧,你遊行我們海底,在宴請會上,我已經見過你一次了,可是那時的你依然不知道我。

你見到我時,你問我,“爲什麼哭!”我回頭望你時,我見你的眼睛時那麼清澈透明,你和我們龍族一樣有着很長的頭髮,你身上還是那件海水藍色的琴師袍,在你背後是把龍骨琴。786種龍骨的龍骨琴。

你是幻琴帝國第一琴師,在我們龍族裡面,你的靈力也是最強的,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強的靈力。就連琴媧公主,在你出現之前,被認爲靈力最強的人,也只有500多種。

我當時沒有說什麼,我就抱着你哭,我記得我的淚水將你的琴師袍都打溼了,你一邊輕輕撫着我的秀髮,一邊安慰我,你說,“你的頭髮這麼長了,將來肯定是個靈力很強的女孩。”

第二天你再也沒有來,我想,你已經忘記了我。那天的事情對你而言實在太渺小了。我就像被遺棄了一樣,孤獨的坐在珊瑚礁上。沒人管,沒人要。可是很諷刺吧,那個你口中靈力很強的女孩,今日會親手殺你。

箜,你知道嗎,現在的你太弱了,你們殺不了我,就算我受了傷,你們也殺不了我。”

我望着她,那些不屬於我的記憶突然出現了,我說,“冰舞,我不會再殺你。我想起了那個女孩。你動手吧,我不會還手的。”

第十一章最強龍族

冰舞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冷,她說,“你現在說這些有有什麼用,你以爲我會手下留情啊,那就大錯特錯了。自從你離開我那天開始,我就把你忘記了,我生命中只有夜寒這個男人。你不是。現在他死了,死在你的手上,我會替他報仇的。”

冰舞動了,我不知道她從什麼地方拿出一把琴,先前我碰她身體時,可以確定她身上並沒有琴。冰舞坐在雨水中,她的身下就像有一塊石頭一樣,她坐在石頭上,將琴放在身前。她的雙手開始在琴上交織,周圍是悅耳的聲音。

我沒有動,我很清楚就算我動了,我也一樣會死。何況,我絕對不會殺死冰舞,就這樣。當我以爲自己會死的時候,我覺得周圍的空間都停止了,雨水不在下,可是它們卻停留在空中。

我見到許多白色的混天綾,從她琴中飄出。那些混天綾就像水蛇一樣,阿娜多姿的向我飛來。當它們觸及到我的胸膛時,我覺得我的五臟六腑都被絞碎了,我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可是我沒有悲傷,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沒有一點悲哀。可是,當我以爲自己真的要死的時候,那些混天綾突然破碎了,碎成了白色的粉末,從天空中飄下,然後又被雨水從走了。

我的心還在跳,我還沒有死。我覺得一切都是那麼虛幻,就像一場夢一樣。可是我的五臟六腑還攪在一起,我的喉嚨處一口甘甜,鮮血隨着我的嘴角流下。

我見到雨霧中又出現一人,他的表情是那麼冷酷,就像一塊冰一樣。他和月池,冰月都不同,他們只是臉上冷酷。可是眼前這人,他的整個身子都是冷的,從頭到腳全是冰。他說,“誰讓你殺死他們的,是我嗎,還是瑤離。”

我看到冰舞很顫抖,她似乎很怕這人,她不敢擡頭,低聲說,“照舊!”

照舊,照舊,絕琴的兩大首腦之一,我馬上反應過來,我衝着他說,“離境,冰月在哪裡?”

我看到照舊用很輕藐的眼神看着我,冰舞說,“他不會告訴你的。”我想也是,可是我還是這麼問了。然後我見照舊走了過來,他的腳在雨水中踩過,卻沒有濺起半點雨水,也有沒蕩起波紋。就好像他是幽靈一樣,根本不存在。他用很冷酷的眼神望着冰舞說,“你擅自行動,只有死。”

然後,我見照舊動了,他的動作比冰舞還簡單。他也像龍族一樣,能夠瞬發魔法。他穿着咖啡色的西服,有着一張精緻的臉孔。然後,我看到一把冰藍色的飛刀飛了出去,飛刀穿過冰舞的身體,一股鮮血涌出。

我見到冰舞的臉色很蒼白,她的身體似乎無力的向下滑去,垂長的秀髮披散在雨水中,鮮血將她冰藍色的連衣裙染紅。冰舞的身體倒在雨水中,發出沉悶的墜地聲。在她倒下的最後一瞬間,她睜着眼睛似乎對我說,“箜,快跑,快跑。”

我見到照舊手中又出現一把冰藍色的飛刀,我也不知道我當時想了什麼,也許我什麼都沒想。我的身體擋在冰舞的眼前,冰藍色的飛刀從我胸口穿過。月池想救我,可惜沒來及。我見到照舊手中又出現一把冰藍色的飛刀,這時的我和冰舞相同,我的身體落到雨中,發出沉悶的聲音,我的眼睛開始模糊,我再也看不清四周了。照舊的臉孔也開始模糊,他那精緻的臉孔就像水月鏡花一樣。然後,在我最後記憶中,我見照舊最後一把飛刀並沒有發出。

等我醒來時,我四周是青石色的城堡,我所在的房間是那麼精緻,牆壁上有畫有書,就像一座公主王國一樣。我不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人,在我的記憶深處,有着幻琴帝國最偉大皇宮的殘像。

這座城堡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大,也沒有幻琴帝國皇宮那麼大,可是它的精緻,它的漂亮卻勝過我見過最漂亮皇宮的百倍。城堡的牆壁上刻畫着許多飛龍的圖案,就像中國的圖騰一樣,那種又細又小的長龍。不過我知道,這種圖案應該是龍神纔有。

我記得最偉大的預言師對我說過,在我原來的世界上,共有幾位大神。龍神就是其中一位,可是我奇怪,爲什麼龍神會在地球。城堡的二樓有太多房間了,我有些迷路了。這裡爲什麼沒有人,一個人都沒有。還有,我爲什麼會在這裡。

太多的疑問壓着我的心,我跌跌撞撞的往下走,只要看到樓梯我就下,可是走了一會後,我又迷了路。因爲我總是發現死路,這裡就像一座巨大的墓室,迷霧重重。我覺得人的一生也像一場迷宮,我們總是會走許多錯路,纔會達到終點。

我不知道我走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回頭走了幾次。等我真正走下二樓時。我又呆住了,一樓是個巨大的舞廳,上面還有很多人跳舞,音樂開的很雜亂,就像無數怪鳥在叫一樣交雜重疊。

也有很多人注意到了我,他們微微向我看來。我很吃驚,這裡面都是些什麼人啊!我曾經在報紙,在影視上看到的明人全部在這裡,他們是那麼高不可攀,可是卻出現在我的面前。他們在向我看來,我感覺我的心在亂跳,撲通撲通就像搖滾的音樂一樣。

我努力使自己平靜的走下去,在經過幾個名人的身邊時,我盡最大努力讓自己保持笑容。他們對我說了一句怪話,我根本聽不懂。我的英語三流,至於別的語言,你還是拿塊豆腐讓我撞死得了。

幾個像是原本城堡中的人發現了我,她們向我走來,她們說,“你叫箜釋是嗎?有人正在找你。”

我問她們,“誰?”

她們笑着說,“你去了就知道,我們也不能說。不然我們會死的。”

我想誰這麼可怕。龍神,出現在我面前的人,是我絕對想不到的。他高高坐在龍椅上,身上威嚴四射,他的頭髮很長,長不像話。我想,他的頭髮可以將他從頭到腳包裹一遍,這樣也用不到一半。他的頭髮搭在龍椅上,又流在地上。而可笑出現在人面前的龍神,只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當他站起來時,他的頭髮會在地上圍一圈。

他有一雙金光燦燦的眼睛,這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他說,“幻琴帝國的琴師,你想救的人我有辦法幫你。”

我問他,“你爲什麼幫我!”

“因爲我要救我姐姐,不過身爲龍神,我沒有辦法和他們一般見識,這樣會降低我的身份。冰舞就是我姐姐,我曾經有次輪迴到凡世,我降身到了海龍族。

我有一個姐姐叫冰舞,她是一個美麗的人,雖然是凡人,可是她有着很長的頭髮。在我們龍族,頭髮的長短衡量靈力的大小。我姐姐的頭髮很長,在我們龍族裡面,只比我短一點。

我很喜歡我姐姐,她經常對我敘述凡間的事情。她很喜歡一個人,那個人叫夜寒,她說。她們是如何恩愛的。可惜,這些人類的感情,我身爲龍神不能擁有。因爲這樣會影響我的靈力,我只能從我姐姐口中一點一點的想象他們。

我雖然很強,但我的父母一點都不喜歡我,他們說,我身上的氣息太逼人,讓他們靠近了都有些害怕。他們害怕我會像捏死蝦米一樣捏死他們,身爲龍神,我自然不會在乎人的生命。因爲這一切都是我創造的,就算將他們全部殺死,我也可以從新制造,就這麼簡單。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在意我姐姐。好像整個世界也只有她才能影響到我,對我而言,她就是整個世界。可是,她總是那麼傷心,她最喜歡的人拋棄了她,不要她。

我看着我姐姐傷心,我也很傷心。可是我身爲龍神,我不能幫她。

在我十一歲那年,不知爲什麼,我的靈力不在增長了,它就像停滯的水一樣。其實,我知道原因,因爲我動了無聊的凡心。

在我的生活中,除了我的姐姐冰舞,我還有一個妹妹冰凝。我的妹妹和我的姐姐一樣,我都很喜歡她們,也因爲她們。我發現我的靈力不能增長。

在那段時間裡,我的脾氣變得很難應付。就是冰舞姐姐也很怕我,可是我的妹妹卻年幼無知。她不怕我,她喜歡坐在我懷裡,擡頭用一雙海水藍色的眼睛望着我,她說,“哥,你怎麼了。”

我伸手撫摸她的秀髮,當我將手放到她頭上的時候。她倒在我懷裡,臉上是海水般的溫柔。可是她卻不知道,她哥這雙手是多麼危險。

我將她抱開,她總是嘟着小嘴不願離開我,我就說,“冰凝,你快離開吧,哥還要修行啊!”

冰凝還是不依不饒,她每天都會來看我。可是,直到一天海龍宮突然發生了大事,我的另一位哥哥,海龍王子離奇死亡。死神的陰影瀰漫了王宮,父王的尋龍部隊也出動了,可是一無所獲。

父王說,殺死我哥哥的一定是個靈力很強的人,洶涌的潮水從我哥哥胸口穿過,他的胸膛都被粉碎了。可是父王說,我哥哥死後臉上還帶着笑容,他的臉上凝結着春天般的微笑。然後我父王推斷說,殺死我哥哥的一定是他最親近的人,那個人靈力很強,出手很快。像我哥哥這樣的海龍都來不及反應。

我父王說,“加緊王宮戒備,兇手可能還在王宮,也許會再次出手。我的兒子和女兒們,這段時間請你們老實呆在自己宮中。”

冰凝因此不能出來,我的父王很愛冰凝,他還在冰凝的宮中安排了兩個靈力很強的守衛。

一切都如我父王所料,第三天又有人犧牲了,這次死亡的是我父王的側妃,寒水是個很美麗的女子,我父王也很愛她。我堅強的父王爲了她哭了很長時間。寒水雖然不是我的親生母親,但她很喜歡我,是我父王的側室中包括我母親唯一一個不討厭我的人。對於她的死,我也很傷心。更傷心的是冰凝,因爲寒水正是冰凝的母親。

我摟着冰凝說,“冰凝別哭了,一切都過去了。”我這樣安慰她,冰凝還是哭,她說,“哥,我沒人要了。哥,我沒人要了。算我請你哥,你不要離開我好嗎。”

我當時特傷心,我摟住冰凝說,“哥不會離開你,永遠不會離開你。”

寒水除了美麗外,她更強的是靈力。可惜,她也死了,她死後臉上依然帶着笑容,那些笑容中還帶着一絲包容,好像還在說,“回頭吧,不要這樣——”

王宮上空的陰霾更重了,整個王宮裡都陷入了恐慌。所有的人都在猜測,兇手是誰?然後,我看到冰凝在哭,她被關了起來。因爲我父王最後懷疑是冰凝。我說,“這根本不可能,寒水是她母親,她怎麼會下手。而且,冰凝的靈力並沒有強到能夠殺死寒水。”

我父王用很冷酷的語氣說,“我也不願她是兇手,但寒水最後的提示就是說,她最親近的人。至於,冰凝的靈力不強,殺死寒水她根本不用太強的靈力,沒有母親會對自己女兒防備的。”

“那我大哥哪?別忘了還有他。”

“你大哥也同樣如此,他很喜歡冰凝,所以對她沒有防備。”

“胡說,冰凝根本沒有理由這麼做。”

我父王的眼神愈來愈寒,他變得更冷了,他說,“有些人就是瘋子,他們不需要理由。”

我最後去看冰凝了,我可以肯定,兇手絕對不是冰凝。冰凝被關到籠子裡,她哭着說,“哥,不是我,哥,不是我。請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我是龍神,我不應該擁有感情的,可是我好想哭,在我最愛的妹妹面前哭。我對着冰凝說,“冰凝,我相信你,你一定不是兇手。”

縈繞在海龍宮上空的雲霧並沒有散去,戀冰,她是第三個犧牲的人。戀冰是我的未婚妻,她從小很喜歡我,這一切都因爲我的靈力很強。可是她也死了,她死的時候表情更溫柔,就像海底的海裳花一樣。

她死的時候,身體躺在冰涼的珊瑚礁上。戀冰是那麼美麗,她身前還穿着如同珊瑚一般的繭綢,她的鮮血滴在繭綢上,像是開滿了山茶花。她死的時候很美麗,臉上是滿足的表情。沒有人能夠想到這一切,爲什麼連她死的時候都是那麼幸福。

這次我父王沒有說什麼,他放了冰凝。冰凝立馬來找我,見到她臉上的表情很憂傷,她珊瑚的長髮披散在兩肩,她的頭髮已經長到了地上,看樣子冰凝的靈力更強。她找到我說,“哥,這一切都是你嗎?”

我眼神變得很冷,我說,“你怎麼知道,是父王告訴你的。”

冰凝搖了搖頭說,“不,哥,是我親眼看到的。在戀冰沒有殺死前我就出來了,父王找到我,他說,我的好女孩,是我誤會你的,我發現你沒有殺人的時機。而且,你哥哥的靈力很強,他是個出色的劍士,他身上有着天然的結界,只要遇到危險時就會打開。憑你的靈力,你還沒有辦法突破你哥哥的結界,所以,殺死你哥哥的人一定不你。至於你母親的死,確實很蹊蹺,她爲什麼是那種表情,我一直想不透。而且,你母親的靈力很強,沒有人能夠在她注意下,能夠一擊殺死你母親。這一點就是你最愛的哥哥也做不到,冰淵的靈力確實很強,強的讓人害怕,連我和他母親都不敢靠近,因爲在我們靠近他的時候,他身上會發出無形的龍威,面對他的龍威,連我也抵抗不了。”

我擡頭看着她說,“所以你出來了,可是你爲什麼會去那裡?難道你早就發現是我。”

冰凝搖頭說,“不是,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就是現在也沒有,哥,你這麼做是不是想救我出來。我害怕,我害怕我想的都是真的。是你殺死大哥的,因爲只有你的靈力才能輕易突破大哥的防禦,在大哥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殺死他。當時,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可是你卻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因爲,當時我和你在一起。

可是,憑你的靈力,你想欺騙這個最愛你的妹妹是多麼簡單的事情啊,你應該有很多法子做到這點,你可以用魔法制造出冰傀儡,也可以讓我直接中你的幻術。這一切你都能做到,我記得當我醒來時,我還睡在你的懷裡。就算你不忍心欺騙你的妹妹,你也可以用這極短的時間,以你的靈力,可以去殺任何人。

在我母親死的時候,因爲你被排除了,剩下的只有我,所以我被父王懷疑了。其實,想想就能解釋通,大哥死的時候,不是你,也不是我。所以,父王很快將我放了。我出來後第一個想到的是你,我沒有回王宮,我甚至來不及梳理自己繚亂的形象。我心裡在想,不管我變成什麼人,哥都不會嫌棄我的。所以我馬上就找你。可是當我找到你的時候,我再也沒有勇氣面對你。

哥,戀冰姐那麼愛你,你爲什麼要殺她,還對她做那種事情。”

“這一切都是她要求的,她讓我對她做那種事情。實話說吧,我想變得更強,可是,因爲你們,我的靈力變得停滯不前。因爲無聊的人類心捆住了我,讓我沒法成神。我只是想變得更加冷酷無情。”

“所以,哥,接下來你要殺我和冰舞姐是嗎?”

“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我不想殺你。”

“但你還會這麼做對嗎?”

冰凝抱住我,就像小時候一樣,她窩在我的懷裡。我覺得抱住她時,就像擁有整個天地一樣。她說,“哥,爲了你,殺了我吧!”

冰凝穿着藍色的繭綢,她化妝的很美麗,其實,她不化妝就已經很美麗。她死的時候像戀冰一樣,還是那麼美麗,一把冰藍色的冰劍從她的胸口穿過,鮮血將她的繭綢都染紅了。

冰凝倒在我的懷裡,她用微弱的氣息說,“哥,請一定要快樂……”

我抱着她,我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以淚洗面,我內心告訴自己,我是神,我不能哭。可是,我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下來。它們打在冰凝的臉上,又從她的臉上碎開,就像一朵花兒盛開似得。

海光照在我的身上,我身後的頭髮開始瘋狂長長,它們就像螺旋一樣,盤旋着往下伸去。可是我心中只有憂傷,沒有半點喜悅。我想對冰凝說,“冰凝,你哥永遠不會快樂了。”

我不知道,我當初的決定是對是錯,我想若是能夠再來一次,我是否還會這樣選擇。可惜,就算我成神了,我也沒有能力改變時間的運轉,我覺得我的一生就像是被時間超控的兒戲一樣,它纔是真正的神。

我這一生中,冰凝,戀冰,和冰舞她們三個是我最喜歡的人,其中冰凝和戀冰都死了,她們死在了我的手上,她們就像雪花一樣,隨風飄散。我這一生中只剩下冰舞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救她。”

我曾經遇到過許多人,可是我突然發現,我還是對人不瞭解,冰淵也就是龍神。我無法理解他的思想,靈力是什麼,難道爲了它失去最喜歡的人也值得嗎?我想,我想要的力量肯定不是這種虛無縹緲的強。

“爲什麼你不去,憑你的靈力,我想絕琴根本攔不住你。”

“我不能去,因爲這是法則。”

“法則,什麼是法則,你已經是神了,難道法則不是你創造的嗎?”

“不是,法則不是任何人創造的,它存在這個世界的定律,飄渺而無形,可是又真實存在。就算是神也不能違背法則的。”

第十二章離開

我在冰淵城堡呆了十日就離開了,離開的時候,我還在想,自己爲什麼想變強。我不知道爲什麼,但我想,我絕對不是冰淵那種想變強法。我覺得真正強,不應該是犧牲最喜歡的人而變強,而是爲了她們而變強。

寸光,在我們臨走的時候,他是龍神送我們的人。我這十日來一直接受龍神苦練,其中寸光就是我的對手。我向他挑戰時,是在修行的第三天,三天的時間我過了很多人,靈力增長的很快。可是面對他時,第一次我輸了,第二次我輸了,第三次我還輸了,直到最後,我都沒有贏過他一次。

不知爲什麼,我的光明魔法對他無效,他喜歡坐在鳳凰樹下,上面是嫣紅色的鳳凰花,當我的手指在琴上劃過時,當無數光明魔法向他衝去時,他總是淡淡的微笑說,“沒用的。”

我親眼看着光明魔法將他淹沒了,可是他出來時,卻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我試過,任何光明魔法對他都無效。我想,這是一種我從來沒有見過的體質。

寸光很強,真的很強。可是不知爲什麼,他的臉上也是那種玩味的笑容,這讓我很害怕。這樣的笑容我太熟悉,它讓我有一種被玩弄的感覺。

自從離開了冰淵城堡,我們就回了上海。回到上海後,我第一件事,就是馬上去了絕琴豔咒。我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我見到絕琴豔咒時,裡面沒有一個人。天空中還傳來淡淡的琴聲。我說,“有人在戰鬥。”

絕琴豔咒中只剩下琴媧一個人,難道戰鬥的是她。想到這兒,我的心碰的一聲跳了出來。我馬上尋着聲音覓去。等我見到琴媧時,我驚呆了。我的震驚並不是因爲琴媧,而是她身邊的人。

照舊,爲什麼琴媧會平靜的站在照舊身旁,她的樣子並不像威脅。在琴媧的身旁還有另一位女子,我想這人就是瑤離。照舊出現了,瑤離沒有理由不出現。他們兩人都坐在琴媧的下首,就像是琴媧的手下一樣。

這一瞬間,我的心中突然冒出另一個想法。絕琴的老大是誰,沒有人知道。可是我覺得琴媧就是那個人。也許絕琴的目的根本不是傷害琴媧,若是它真想以琴媧爲目的。他們出手的機會太多了。

琴媧也發現了我,她低下頭不敢說話。可是我從她的神色看到了一絲愧疚。我知道,我想的一切沒有錯。我突然想起,那個朗格的清晨裡,我第一次見到琴媧的時候,那時她看上去那麼弱小,就好像讓人保護一樣。我覺得一陣風吹過,就能傷害她的樣子。可是,她現在坐在我的面前,我覺得是那麼高深莫測。我發現,我一點也不瞭解她。

在絕琴的外圍是許多陌生人,他們似乎來意不善,但他們面對絕琴的全部首腦,很快就被擊潰了。我見其中還有幾位琴師,他們倒在地上抽動。絕琴中除了琴媧,照舊,瑤離外,還有許多我不認識的人。當我向他們走去的時候,不少人向我發起了攻擊。

若是以前,我還真有可能死在他們手。但現在的我沒有可能,我連琴都沒拿出,我的身上佈下了結界。其實就算我不動,寸光也先一步替我佈下了結界。

琴媧沒有阻止,也許,她想看看我的實力如何。她說,“箜,你變強了。”

我說,“是,我變強了。但現在的你,也用不到我了。這樣也好,我早就受夠了這樣的生活。公主,我想我會離開你,我會回到我原來的生活去。”

當我轉身離開的時候,我又一次嘗試以淚洗面。我覺得我很可笑,這就是我要拼死保護的人啊,她是那麼高深莫測。她就像一個戲的製造者,然後將我圈了進去。當我想起婆婆那種玩味的笑容時,我想,婆婆肯定早就知道,她就是這齣戲的觀衆。等我發現時,我覺得自己一無所有,孜然一身輕。

這樣也好,我可以輕鬆離開了。可是,我想離開,別人還不讓那。兩個我不認識的人將我攔住,不過,我全沒在意,我說,“難道非要兵刃相見嗎?公主,我不想這樣,你還是放我離開吧!”

我回過頭時,我看到琴媧咬着嘴脣,她的臉色很蒼白,她說,“你也不在意冰月和離境了嗎?”

我說,“她們不是你的手下,這一切不是你設計好的嗎?”

琴媧用她蒼白的臉笑着說,“離境不是,冰月是,但她什麼都不知道。”

“好吧,你讓我做什麼。”

我知道我又輸了,我會進入一場更大的戲中。可是我冷酷不到,不在乎冰月和離境的地步。其實,我知道,就是琴媧有了危險,我也無法裝的安然無事。